第010章
姜笑回来,靳寒舟犹在睡,全身埋进被子里,如蛋包饭里的米饭,勉强能看见一撮头发。但姜笑还未走进,他立即惊醒,探出脑袋,眼神狠厉。
“我不知你喜欢什么,随便买了点。”姜笑知他没睡醒,并不介意。
靳寒舟逐渐清醒,从床上跳起,“你喜欢什么?”
他突然这么问,姜笑一时也摸不清,“没有讨厌的。”
“也就是没有喜欢的?”靳寒舟脸上闪过苦恼。
册子上的第二条攻略是:请他吃饭。
姜笑买了皮蛋瘦肉粥,香气扑鼻,靳寒舟满心不甘,在讨喜方面似乎是姜笑更胜一筹,他还未来得及请人吃饭,自己反而让人请了早餐。
“不行,你一定要想一件喜欢的东西。”
“你问这个干什么?”姜笑也不是真的能完全对上他的脑回路。
靳寒舟对着肉粥一顿狼吞虎咽,许久才重新复活地长舒一口气。
“我想知道。”他握住姜笑的手臂,紧紧盯着他。
姜笑为难地蹙了一下眉。
他立即松开手,“你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我会帮你找到。”
靳寒舟信誓旦旦下了决心,姜笑看他半晌,笑问他:“发夹呢?”
“你不能收回去,它已经是我的了。”他脸色骤变。
姜笑一怔,“没想到你这么喜欢。”
“也不是喜欢……”靳寒舟犹豫,不知该怎么,这可是姜笑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要是出来,恐怕会显得他像个biantai。
于是他摇摇头,“是很喜欢,超级喜欢,我喜欢你帮我弄头发。”
完他的脸色就变黑,完了,这样岂不是让他看起来更像个biantai?
果然,姜笑定定看他一阵,似在思考他的古怪爱好。他的眼睫极长,黑眸温柔,偶尔神情忧郁。靳寒舟明知该为自己解释,仍望着他的侧脸被迷得神魂颠倒,好艰难才回过神,依依不舍:“我该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明天?”姜笑惊讶,“你你是来流浪,我以为你这两天就走。”
靳寒舟含糊其辞道:“有事,还要再留几天,以后我每天都会来看你。”
姜笑端详他片刻,温声:“也好,我没有什么朋友,偶尔也会无聊,你过来看我也好解解闷,你要做什么我也不多问。”
“你我能为你解闷?”他兴奋得两眼放光,脸颊红润,“我以为我总给你惹麻烦。”
话音刚落,姜笑突然掀起他的刘海用发卡夹住。
“你很有趣。”他欢悦地笑,罢了又像对待宠物那样抚摸靳寒舟的脑袋。
明明头发被掀开已经很多次了,靳寒舟还是有种古代女子被掀开肚兜的羞耻感,浑身烫得红透,从脖颈到脸颊到耳根都被染红,他在别人面前分明那么凶悍,到姜笑这里却完全不中用。
靳寒舟暗暗咬牙,别开头用眼角余光睨着他:“你怎么总是这么突然?”
姜笑只是对他微微笑,并不话。
他当然不会这就是他发现的秘密。
怎么不有趣?
靳寒舟掩饰慌张似的大叹一口气,“不要乱摸我,也、也不是不能乱摸,下次摸我的时候先告诉我。”
“为了保证公平,我也会问你。”他突然伸出手,在姜笑脸颊边上虚晃,兴奋又心问:“我能不能摸摸你?”
姜笑一怔,困惑:“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为什么要摸?
话未完,靳寒舟炽热的手掌已经抚到他脸上,配合他异常兴奋热情的面孔,好似在探寻宝藏。忽然,他一下缩回手,握紧拳头满面严肃:“我摸够了。”
“哦,好摸吗?”
“非常好。”如评论美食,“下次还想。”
姜笑抬眼看他,笑意浅浅,漆黑的眼睛温柔又纵容,“真怪。”
靳寒舟摸了姜笑那只手拳头越握越紧,直到从姜笑家里出来,才痴痴颠颠举起手掌对着阳光摇来晃去,时而放远,时而凑近。
那里又没有什么大钻戒,路人看他疯癫,心避开又不由骂上几句,他冷眼一瞥,吓得人匆忙跑路,一转头脸上再度露出古怪笑意。
姜笑开店,咖啡厅与网吧之间两头走。
靳寒舟也没有走远,他就坐在对面的奶茶店,点一杯吃一天,被老板放了无数个白眼。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姜笑,无路可去,也毫无兴趣要去。
姜笑并不知道暗处一直有人在偷看。
他很忙,两家店的生意都很好,又是个勤奋老板,总是自己亲自下手。
觊觎魁石的人也很多,总有人锲而不舍找上门。
也是,得到这个东西,每年都有国家补助。不过他早就想将这个东西放手,只要两个孩子再长大一些。然而在这之前,上门挑战的人连阿遇也不过。
姜笑坐在观战席。
新来挑战者正在与阿遇激战,神情戚戚,已显败势。
忽然,阿遇面色微变,挑战者正在使用自爆技能,有三秒钟时间,有一定几率被进攻者中断,进攻者亦有可能失败。但阿遇突然不动,犹豫不决,这一向是他的毛病。
“杀了他。”姜笑轻描淡写道。
“笑哥,我不行的。”大个子露出怯弱一面。
“你可以。”姜笑面容温和,语气残酷,“迟一秒扣一百块钱。”
“哦!”阿遇面色一变,硬着头皮上去。
半晌,比赛结束,阿遇哭丧脸,“迟了一秒,要不要扣工资?”
姜笑微笑,“既然赢了,当然不用。”
阿遇松一口气,马上又有新的忧虑,“卫统那边电话,要过几天才能过来,与我们进行轮赛,到时该怎么办?笑哥,重来一次,我不行。”
“阿遇,我不喜欢听这些话,希望你不要再。”姜笑倚在沙发上,气定神闲抿一口咖啡,冷冷抬眼,“你总自己不行,看不起自己,连去尝试也不敢,结果当然不行,你已经输过一次,他好歹区赛第二,再输一次又不是什么丢脸事。”
大个子羞愧低头,“我怕自己拖笑哥后腿,以前没读过书,靠偷东西过活,从牢里出来又找不到工作,是笑哥给我一口饭。”
他越越难过,这么大的高个子,竟转身偷偷拭泪。
姜笑看着他沉默片刻,忽然站起,拍拍他的肩。
“怕拖我后退,就抬起头做人。”罢了又叹一口气,“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输了还有我,不然把魁石给他就是。”
闻言,阿遇犹如雷击,“笑哥,你不可以,阿喜阿悦会发疯。”
姜笑走过咖啡厅,背对他摆摆手,不愿多。
咖啡厅生意热闹,员工隐隐忙不过来。
他又问一句:“那两个孩回来没有?”
“还没有回来。”
“怎么整天不见人影,脾气这么大。”他无奈笑一声,眉间微蹙,声音极低,胸口发闷,隐隐喘不过气。
“老板,你没事吧?”
姜笑对她笑笑坐到坐到角落,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有人给他电话。
是那两个孩子的班主任,他们念同一班。
姜笑接了电话,“曹老师,是不是我家的两个孩出了什么事?”
“姜先生,他们逃课一天,刚才要来学校办理退学,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姜笑微怔,正想话,手机忽然落地,脸色难看弓起身,慌乱在身上摸索。
“姜先生?姜先生?”
“姜什么先生,吵死了。”
一道声音横空插入,阴沉青年闯入咖啡厅揽住姜笑,焦虑问他:“你的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