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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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笑的触碰很轻, 如浅尝辄止,靳寒舟下意识去碰被摸过的地方,低声咕哝:“比赛后那么久?还有好几天, 存心不叫人好好睡觉。”

    姜笑没有听见, 有客来,他去迎接。

    来人不多, 靳寒舟看一眼,穿着制服, 与姜笑谈话, 彼此熟稔, 大概是熟人。身后突然有人轻轻拽他的衣服,姜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抬头声:“我们去上学了。”

    姜悦就站在旁边, 心不在焉,眼睛却盯着他的哥哥和那几个人,泛红。

    靳寒舟点头,“要不要带去?”

    “不用了, 谢谢。”姜喜很有礼貌,拉着姜悦,“阿悦, 别看了,再不去我们就要迟到。”

    姜悦突然用力擦一把脸,竟然带着哭腔:“那些人又来了。”

    闻言,旁边的女孩突然沉默下去。

    他口中那些人, 正在与姜笑谈话,身穿红黑制服,肩上有火焰徽章。靳寒舟面无表情:“那些人干什么?”

    “上次也是那些人把我哥带走,然后他住院。”

    到底还是害怕姜笑再次参加比赛会出事,两个孩被姜笑亲手带大,总比别人更紧张。这个国家每个区各自标志,十三区的标志即为黑色火焰,那几个人身穿红黑制服,是王座大厅的游戏公证人,亲自过来,其实是要进行选手登记,这个团体由十三区的历届冠亚季军组成,之后去一区参加国赛,也由他们亲自护送。

    姜笑就是被他们带走参加国赛,又在赛场上倒地。

    难怪两个孩会难过。

    但靳寒舟毫无情绪起伏,不客气推了两个孩一把,“无聊,算了,现在也无事可做,我先带你们去学校,省得你们半路被,回家又要哭闹,烦死人。”

    姜悦的暴脾气被戳到,瞪住一双眼,咬牙切齿:“哥哥不是你的!你当然不知道担心!”

    “闭嘴。”靳寒舟一手揪住他的后衣领轻轻松松提着他往外走,“姜喜,跟上。”

    姜喜看看这两个人,犹豫一下,突然跑到姜笑面前。

    这个姑娘突然闯进大人的谈话间,所有人一愣,话音骤止,姜笑反应过来,躬身望着她:“怎么了阿喜?要零花钱?”

    着要从衣服口袋里掏钱,钱没掏出来,反而掏出一把糖,那些公证人一看,憋不住笑,姜笑旁若无人把糖塞进姜喜手里,惊讶一拍后脑勺,“哎,出门忘记带钱,这个糖你拿着,等一等,我去柜台拿。”顿了一下,又好笑地补充,“这个绿色糖纸的给靳寒舟,他怕甜,又怕饿,这个不甜,可以补充能量。”

    话啰啰嗦嗦,事事俱到,话题被中断太久,别人无心欣赏他们的兄妹温情,忍不住发声提醒他们快些结束。

    姜笑正要起身,姑娘忽然一把将他抱住,用力搂紧。

    “哥哥,不要零花钱,你一定要等我们放学回家,不能跟他们走。”

    姜笑来不及话,姑娘又快步跑开回到靳寒舟身后,冲他乖乖摆手。

    靳寒舟完美将姜悦压制住,任他不甘心吵闹挣扎仍无动于衷,和这对双胞胎站在一起,远远看过来,眼神漆黑而深远,三人在一起,背后就是门,外面就是马路,车水马路,人来人往,如大河翻涌,他们却静止站立,像一幅画。

    两个大人视线突然对上。

    姜笑一怔,眸光亦忽明忽暗,似烛光明明灭灭。

    几个公证人最无情,憋不住招魂:“姜笑。”

    姜笑蓦地清醒,对靳寒舟点点头,面上重新挂上生疏有礼的微笑,回到谈话中。

    靳寒舟懂他的意思,无非是路上心。

    姑娘乖乖把糖放到他手里,话轻声轻气:“这个是哥哥给你的,他不甜。”

    靳寒舟哼一声将糖拿走,“甜的我也能吃。”

    姜悦一脸嫌弃,“求你笑得不要这么恶心,很吓人。”

    他面无表情揪了这个鬼的脸蛋一把,“关你屁事,又不是笑给你看。”少年惨叫一声,在暴力之下捂住脸敢怒不敢言。

    三人这才走向上学道路。

    距离不远不近,坐车浪费,步行就够,所以才容易被人半路拦截欺负。这对兄妹中午回家吃饭,午休结束继续去上课。但日头正烈,这条街依旧人口拥挤,极其热闹。

    靳寒舟像一尊煞神跟在身后,神情冷漠,别人还以为这对兄妹被欺负。其实他一直耳听八方,留意周围动静,巧的是,拐角就是那家花店——就是那晚的玫瑰花店,正在做活动,店员在门口经受烈日曝晒,抱着花大声喊叫。

    姜家孩走一段路发现身后没人,回头一看,靳寒舟正看着花店表情深沉。

    他一向都是这种表情,十有八九在想事情。

    相处久了,兄妹两没他们哥哥那么厉害,也稍微懂一点。

    “你看什么啊?”姜悦问。

    靳寒舟眉头紧皱,十分烦恼:“姜笑喜欢什么花?”其实他上次就有发现,姜笑收到玫瑰花的时候根本就不是特别高兴,简而言之,就是不喜欢。

    但手册上面写了,要日日给灵魂伴侣送花才好。

    最近太忙,他已经错过好多天。

    闻言,兄妹俩都惊讶看着他。

    “我哥从来不喜欢花。”

    靳寒舟猛地回头,表情森寒,“你什么?”

    姜悦怕被他揍,抿住唇不吭声,姜喜接话:“哥哥一直对花过敏,花的香气会让他身体不舒服。”

    靳寒舟面色彻底沉下。

    他根本不知道,还独自因为人家收了自己的花而欢天喜地,殊不知姜笑极有可能会因为他送的花而犯病,甚至就在前几天,他还想着约姜笑去城郊的玫瑰花田去看花,要将这些日子缺下的全都补足。

    心情骤然跌落谷底,他抿抿唇,又觉不高兴,胸口发闷,姜笑好的坏的都不愿告诉他。

    他又不是孩,整日要人哄。

    忽然,姜喜短促叫了一声,一副害怕模样躲在他身后。

    靳寒舟回过神,仍垂头丧气,没好气问:“干什么?”

    姜喜扯了扯他的衣服,目光投向不远处,心指指那边,姜悦第一个反应过来,表情压抑,“朱茂在那边。”

    朱茂是欺负他们那伙高中生中的领头人,此时正在马路的另一头,耸着身子走路,那贼眉鼠眼的模样瞧着有几分眼熟。

    靳寒舟心情不好,冷冷看去,不过那子并非冲着这对双胞胎而来,视线压根没有落到这边,反而鬼鬼祟祟,闪身缩进了黑巷子里。

    姜悦也发现了,眼睛冒光,摩拳擦掌:“他要去哪里?好像要做坏事。”一副想要去探个究竟的样子。

    靳寒舟冷笑一声,“你滚去上课。”

    完跟了上去。

    他脾气不好,心情也不好,正好缺个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