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最后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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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吗?”

    他笑道:“可以,我的夫人不必委曲求全。”

    “那好。”

    连城壁忍不住伸捏她的下巴。“果然是不喜欢的。”

    柳飘絮蹙眉道:“你们这庙堂之上,终归不如江湖之远来得逍遥自在。”

    他却笑道:“娘子不懂这与人对弈的乐趣啊。”

    她当即没好气地回道:“我没你的恶趣味。”

    连城壁抓过她的把玩,闲话道:“几时得暇,娘子倒是该好好练练棋艺了。”

    柳飘絮赌气似地道:“再不要跟你下棋。”

    他瞅着她,好笑的问:“为什么?”

    她白了他一眼,道:“你那是下棋吗?”

    连城壁不放过她,坏笑再问:“不是下棋又是什么?”

    柳飘絮回想那日某人一双眼仿佛要在她身上生根似的,哪里是下什么棋,分明就是用目光在调戏良家妇女。

    可偏偏又不能他没用心,他步步为营,杀得她是节节惨败,不用心尚且如此,用了心更不必了。

    “哼!”最后,她回了他这么一声。

    连城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带了点自得地道:“当日为夫若不下留情,夫人焉能陪为夫对弈一下午,夫人怎可无半点感激之情。”

    “感激?”柳飘絮瞠目结舌。“我还要感激你?”

    他一本正经地道:“感激为夫不曾嫌弃你的棋艺啊。”

    柳飘絮道:“你哪有不嫌弃?”

    连城壁坦承道:“柳府的茶确实不太好。”

    她气得不想搭理他了。

    就在此时,外面人声也逐渐多了起来。

    连城壁伸微微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又坐了回去。

    柳飘絮无声询问。

    他笑了笑。“大家都在往宫门赶。”

    她没好气的声咕哝道:“赶集啊。”

    “这个形容倒也不错。”

    柳飘絮伸扶了一下头上的发髻。

    连城壁忙问:“怎么了?”

    她受不了的抱怨道:“当富贵人家的夫人真的很辛苦啊,我这头上沉甸甸的,跟顶只石缸似的。”

    他不免失笑。“絮儿,你真是个活宝,你这身衣物、佩饰,全是在彰显你的身分,多少人想要还要不来,偏你如此嫌弃。”

    “哼,幸好不是天天这么折腾我,要是天天这么折腾我——”

    连城壁笑问:“你要如何?”

    柳飘絮掷地有声地道:“我肯定不会再待在这个破京城的。”

    他搂着她,笑得开心,他很高兴她不是不再做他的夫人。

    “看来夫人是为了为夫才勉为其难留在京城的啊,为夫真是受宠若惊。”

    她捏住他的双颊往两边扯。“自作多情。”

    连城壁在她耳边吹气。“真的是我自作多情?”

    “嗯。”柳飘絮肯定地点头。

    他的放在她的腹上,坏笑道:“那这里头的东西,也是我自作多情出来的?”

    “呸!”她直接啐他一口。“咱们成亲都还没满一个月,即便有了,日子也浅,就是大夫也未必能看得出来,你倒是十足肯定了。”

    “为夫就是这么肯定。”从七月十五那日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开始,他几乎就没再独睡,每夜最少也得要上一回,欢爱之浓、情欲之烈,他就不信全无成绩,再者,她的日子一直没来,更让他的臆测多了几分笃定。

    柳飘絮虽然也有些狐疑,但是嘴上就是不肯附和他,“别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连城壁跟她声的咬耳朵,她羞得直接下狠拧着他腰上的肉,他痛得“哎哟”一声叫出来。

    马车突然停下来,同时外面响起顾墨的声音——“何人?”

    “下官赵承刚求见连大人。”

    柳飘絮转眸看向连城壁。

    连城壁原本慵懒戏谑的笑意多了一抹讥嘲,却仍温柔地抚着妻子的腹,淡漠地道:“原来是户部的赵侍郎啊。”

    “正是下官。”

    “赵侍郎找本官何事?”

    “下官欲与大人面谈。”

    “想与本官面谈?”连城壁突然来了兴趣,这么个时间、这么个地点,有趣!

    “正是,求大人允见。”

    “絮儿,你自己待会儿。”

    柳飘絮扯住他的衣襟一角。

    连城壁以目光询问。

    她低声道:“心些。”

    他心头一暖,留恋的轻抚了下她的脸,笑着点了下头,便提袍矮身出了车厢。

    车外有人惊奇的喊了一声,“连大人——”

    “一边话。”

    “是是。”

    柳飘絮眉头微拧,她是真的难以理解某人对玩弄权术的热衷。

    而下了车的连城壁领着赵侍郎走到一处死角偏僻之处方才停下脚步。

    “赵大人找我何事?”

    赵承刚直接撩袍跪下了。

    连城壁不动声色,把玩着中的折扇,似笑非笑地道:“赵大人这是何意?”

    “下官求大人救命。”

    连城壁玩味地道:“救命?”

    赵承刚肯定地道:“救命。”

    “莫非赵大人犯了什么事?可即使赵大人犯了国法,也不该求到本官头上来啊。”

    赵承刚的身子微微发抖。“下官、下官”

    “赵大人,本官的时间可不多。”也没太多空闲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赵承刚心一横,道:“下官觉得今日宫宴恐生变故。”

    连城壁兴味地扬眉。“哦?赵大人何出此言?”

    赵承刚从地上起身,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臣的妻舅任职金吾卫,向臣透露了一些消息。”

    连城壁仍是一脸淡然。

    赵承刚此时已然豁出去了,继续道:“二皇子欲行逼宫。”

    连城壁眼眸微眯,上下打量着他。

    赵承刚的额头不断渗出冷汗,他找上连城壁,本就有些孤注一掷,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逼宫之事太过重大,稍有差池,下场堪虞。

    连城壁淡淡地道:“怎么会想找本官救命?本官一介文臣,便是知道了此事,又能如何?”

    赵承刚恭声道:“大人谋断非常人,下官此时只能求助于大人。”

    “求助我?”连城壁的语气颇有些耐人寻味。

    “是。”赵承刚再次跪下。“下官此后唯大人之命是从。”

    连城壁笑了,折扇轻摇,不疾不徐地道:“赵大人要知道本官的性子。”

    “下官知道。”决定傍上连城壁这艘船,他就已经做好了与船共存亡的打算,有时候选皇亲贵戚站队,甚至不如选权臣谋将来得万无一失。

    他最怕的反倒是自己此时才选队,连城壁不见得会收容,可他已经没有选择。

    连城壁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起来吧。”

    赵承刚心中的大石落下,从地上起身。“多谢大人。”

    “你既如此心诚,一会儿便不要入宫了,见到雷大将军跟人打完架后,去把你刚才对我的事告诉他。”

    赵承刚心中一凛,恭声道:“是。”

    “好了,本官还要进宫。”

    “下官送大人。”

    连城壁中的扇子往后摆了摆,人便走开了。

    他一回到马车厢,就收到柳飘絮望过来的询问眼神,他微微一笑。“无事。”

    接着他对车夫道:“继续赶路。”

    “是。”车夫轻应一声,马车继续前行。

    连城壁半倚在车中引枕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坐直了身子瞅着他看的妻子。“有话想问我?”

    柳飘絮轻启朱唇,吐出五个字,“别多问,没事。”这是他的标准答案。

    他呵呵一笑,赞许地点头道:“娘子学得倒有为夫六分相像。”

    “哼!”

    连城壁低头笑,却没有向她解分明的意思,有些事他确实不希望她知道,而她也未必真想知道,不过是对他的态度不满意。

    柳飘絮当然不想知道什么,伸又摸了一下头上发髻上的金珠银凤,腮帮子忍不住鼓了起来。

    连城壁正好看到她这样可爱的模样,笑声渐大。

    皇家夜宴,歌舞升平,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权贵名门齐聚一堂。

    却不料,风云一夕突变。

    上一刻天上人间,下一刻修罗地狱。

    兵士蜂拥而入,刀枪剑戟凛凛寒光,让这团圆之夜的明月也失了美好,只剩惊恐。

    前朝、后宫一同遇劫,百官哗然,君王失色。

    二皇子悍然发兵逼宫,叛军劫持百官内眷逼百官就范,君失其臣,焉能为君,也只能落得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此举真可谓釜底抽薪。

    百官和羽林卫护卫着皇上与二皇子率领的叛军对峙,龙庭之上刀兵出鞘,若有不从,便尸横就地。

    内阁首辅慨然无惧,疾言厉色痛斥二皇子无德败行,首辅老妻旋即血溅五步。

    巨官家眷顿时惊惧不已,那刺目的血红、直面的残暴,都让她们无法承受,不少人顿时失声痛哭。

    首辅急火攻心,一时昏厥,人事不知。

    紧接着便是次辅。

    他与其妻很快地便站到二皇子的阵营,显见是早已有了首尾。

    内阁三大辅臣,两个已立场分明,只剩下最后一名。

    白发苍苍的阁老眼见新娶的妻哭得梨花带雨、无比可怜,心中一软,便失了立场。

    三大辅臣之后,便是当朝天官连城壁,他这位置本就是个关键所在,进一步便成阁辅之臣。

    天官原就是当今皇上对他的恩宠,因他年纪太轻并未让他入阁,但为弥补他便赐下了这天官之位,位在六部之上,阁老之下。

    连城壁的立场需要猜测吗?

    二皇子觉得他既然先前有向自己投靠的意向,现在肯定不会有什么变故,可是,变故却真的出现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