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尽欢
枕墨趣道:“你怎么不会?你会口水吹泡泡啊!”
如烟捶了枕墨一拳:“你就会拿我取笑!”
贾政道:“什么吹泡泡?来呀,也算才艺的!”
如烟道:“好,这是你的,谁笑我谁是狗!”着,她用自己的口水在舌尖上吹了个泡泡,轻轻把泡泡吹出去了。
贾政见了一口酒喷出来,蕊儿一脸嫌弃:“你面前这盘菜就你自己吃吧!”
贾政笑道:“你的唾沫是什么做的?比皂荚水还厉害!再来一个!”大家齐齐起哄,如烟也不怯场,像条金鱼似的吐了许多泡泡飘在湖面上。
贾政道:“这也算才艺,很好玩!该长生了!”
如烟道:“他更不会什么诗啊词的,快表演吧!”
长生眉飞色舞地站起来:“谁我不会?我来唱一段:你道翠生生出落得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填,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边唱着,他还翘起兰花指,对如烟抛了一个媚眼。
贾政拍手道:“妙极了!你在哪里学的?”
长生道:“咱们荣国府那些戏班子,日日夜夜唱的都是这些个,有时候一句唱词唱上三五天,我不学也听会了。”
贾政对如烟道:“如烟,长生能听见戏班子唱,你就没听见吗?你怎么没学点?”
如烟道:“二爷要夸他便夸他,夹枪带棒的我做什么?”
贾政道:“瞧瞧,出了府里,你们一个个刁钻得和姨娘一个样!到你了,福贵!”
长生对福贵斜着眼一笑:“看你怎么办!”
福贵不紧不慢站起来:“我这个人啊,就是太低调了,所以总被某些人瞧。哥哥我难道就没有几招应急吗?你会偷师,我怎么就不会?”着,他也翘着兰花指唱道:“不入春园,怎知春色几许……”
唱完了,福贵抢过枕墨的手帕子娇滴滴掩着唇,羞涩如同豆蔻年华的女孩。蕊儿笑道:“你不做女子太可惜了!”
如烟道:“气死我了!你们一个个背着我学了这么些东西,没一个人教教我!”
枕墨笑着:“你自己什么也不喜欢学,怪谁呢?阿喜,该你了!”
阿喜慌忙:“我只管温酒热菜服侍你们,不玩这个了!”
贾政道:“随便个什么就混过去了!”
阿喜想了想:“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可使得?”
贾政道:“很好!阿乐,到你了!”
阿乐笑道:“阿喜的这也可以?那我也会,春天孩儿面,一日三变脸。还有一句,春分种芍药,到老不开花。”
赵姨娘忽然一拍脑袋:“阿乐这样一,我也想起来一句:春来多捉一个蛾,秋后多收谷一箩。”
贾政道:“看来我刚刚不用帮你,你自己会。所以今天只有如烟最不中用,我们怎么罚她呢?”
如烟站起来:“怕什么,罚就罚!我的每个手指都可以响三次,每一个哦!”着她就把自己的手指掰得噼里啪啦响,引得大家前仰后合,她自己还不过瘾:“我很会下腰!”
枕墨按着肚子笑道:“你会的都是什么奇葩技能!”
蕊儿也笑道:“平时也没见她表演,亏了她忍得住!”
如烟道:“我以为这没什么值得看的,所以没给你们看过。”着她到桌边往后一仰,双手稳稳地撑在地上,整个人像一座桥。她还一个劲喊着:“来呀,来个人坐在我肚子上!”
枕墨:“太危险了,快起来!”
长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坐上去,如烟还是稳稳当当!
贾政上前一把推开长生:“如烟,快起来!”又斥长生:“一个娇弱的女孩子,你还真敢坐上去!活该你以后当一辈子寡汉条子!”
赵姨娘把如烟拉到身边坐下,要她喝点水吹吹风,对贾政:“如烟这家伙,怎怨得人人喜欢!”着拿起帕子,就着厨娘准备的热水湿,给如烟擦手:“来吃饭,一会儿又要嚷着我们不给你留着了!”
贾政笑道:“往常在荣国府,以为作诗赋词才是雅,现在看来,儿女在春风里闹,厨娘在水边春水煎茶,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蕊儿随同左右,这才是人生雅事啊!”
吃完了饭,贾政:“我们绕着湖走,这附近有个园子,是南昌府的名士建了给游人看的,里面各色奇花异草,只是怕我们挤不进去。”
如烟道:“快别去了,我和长生去过,人多得看不见花,脚也给人家踩肿了!”
贾政笑道:“感谢你们!省得我们白跑一趟!那我们上岸去,找一片草地,坐着喝点茶晒晒太阳吧!”蕊儿点头同意。
众人席地而坐,赵姨娘靠着贾政的肩,贾政靠着树。枕墨和如烟在斗草,阿喜和阿乐唱着南方调,长生和福贵躺在地上睡着了,花瓣飞了一脸一身。
赵姨娘在贾政的耳边轻声问:“政儿,你会永远爱我吗?”
贾政道:“女人都爱问这种话吗?我当然永远爱你!”
赵姨娘问:“都爱问?还有谁?”
贾政忙道:“不不,没有,我是听我那几个清客朋友过,自家妻妾个个爱问这个问题。”
赵姨娘双手勾着贾政的脖子:“以后咱们回了府里,你还会记得我们在这里的快乐时光吗?”
贾政的脸轻轻贴着她的耳朵:“当然,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最自由的日子,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见蕊儿默默无言,贾政柔声:“无论什么时候,你要相信我的心在你这里,你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人生第一个也是唯一爱着的女人。你不要自己患得患失,你没有任何竞争对手,没有一个情敌,不存在。”
下午回到家里,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床铺躺下了。贾政和赵姨娘竟还精力充足得很,两个人歪在一张榻的两头,着家常话。
贾政:“清明时节就是雨多,幸好我们出去玩是好晴天,痛痛快快玩一天,你看这会子又下起雨了。”
蕊儿道:“下雨天是用功的好时间,你去书房看看书吧!”
贾政道:“今天不想用功,只想陪美人!”
蕊儿道:“你已经好久没用功了,可不能再荒废了,到时候老夫人我把你带坏了!”
贾政道:“难怪书里总书生赶考遇到狐狸变的美女,就忘乎所以了,你这样的佳人在侧,我静不下心。咱们下棋吧!”
蕊儿点头,起来和贾政下棋,贾政笑道:“我总觉得你是个傻丫头,可是下棋你却能步步为营,很少能输给我。”
赵姨娘笑吟吟地:“你和我下棋心神不定,所以不能投入。”
贾政道:“也是,我这会子就越看你越觉得娇俏,明黄的飞鱼衫配你再合适不过了!”
蕊儿笑道:“你到底要下棋还是要看我啊!”
贾政道:“下棋怡情,和美人下棋更赏心悦目!”
两人灯下对弈,有有笑,贾政的眼里露出对蕊儿的无限倾慕,让蕊儿不由得面红。
晚饭后,两人玩了一会子九连环,因蕊儿无论如何就是解不开,立即就放弃了。
到底是白天累着了,蕊儿一边着话,一边闭着眼睛睡着了,还磨着牙齿。贾政拉着她的手,闻着她隐隐约约的体香,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到了鸡叫时分,贾政轻轻悄悄起身洗漱,没惊醒蕊儿,自己出门到衙门去了。
蕊儿醒来已是中午,一边洗漱,一边听着枕墨和如烟要去城郊采蘑菇,蕊儿道:“昨儿累着了,腿酸着呢,明儿再去吧!”
第二天,蕊儿果然领着众人采蘑菇,到了晌午也就回来了。
如烟因为在山上不是抓蜻蜓就是捕鸟,所以几乎是空着手回来的,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勤快得像换了个人,洗蘑菇洗得走火入魔。
枕墨到院子里,看如烟在太阳地里坐着个板凳,低头洗着蘑菇,蹑手蹑脚到她身后,低头叫了一声:“布谷!布谷!”
如烟吓了一跳,回头瞪着枕墨:“促狭短命鬼!成天在姨娘跟前讨巧得脸,这也罢了,我在这里做事碍着你什么了?”
枕墨笑道:“你这爆炭脾气不改改,可怎么嫁得出去啊!”
如烟道:“采蘑菇一起采,洗蘑菇就只有我一个人,你们就知道睡午觉!今晚蘑菇都归我安排!”
赵姨娘凑过来笑道:“瞧她邀功的劲儿,洗蘑菇用这么大力气,把外面一层全搓掉了,颜色都洗掉了!香菇那层黑色的抠掉了,蟹味菇连头掐了,哈哈哈!”
如烟一听不干了,只拿枕墨出气,用手舀一捧水就要往枕墨脖子里灌,枕墨没命的跑,如烟不依。两人追着闹着,到了走廊,眼看要追上了,阿喜换茶具正出来,漏成了半捧的水全浇到她脸上。
阿喜身手敏捷,一把揪住如烟:“快按住她!”
阿乐一向和阿喜好得像亲姐妹,一见这场景,立即跑来抓住如烟,枕墨跑到院子里拿盆,想要洒水到如烟身上。
谁知半路杀出个长生,他把盆里的水一倒,跳起来就跑。
枕墨笑骂道:“你个蹄子,帮她做什么!我只盼着老天爷罚你娶她做媳妇,天天折腾得你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