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各自盘算各手段
别瞧程见袖冷着脸,等傅祁暝一走,脸上隐隐勾起了抹笑意来。
“呆子。”程见袖抿着唇,低声笑骂了一声。
阮朱早已见怪不怪,捂住唇笑着打趣了一句:“二爷满心满意都是姐,奴婢都吓了一跳,何况二爷。”
程见袖眸子里露出了些笑意,嘴上却不松口:“就他处处防着我那样子,还满心满意?满心满意地提防着我?”
阮朱笑:“姐先前还二爷干这行,嘴得严,可奴婢瞧着,姐再喊几声,二爷估计将自己都能卖了。”
听到这,程见袖脸上的笑意才算是真正地绽开,笑骂:“就你话多。”
阮朱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那也是姐惯的。”
主仆俩有有笑,吟青瞧得云里雾里的,她在程见袖身边不久,自然也就不明白,为什么前头还在生气的人,转头就能笑成这样。她没遇上过什么心上人,对感情这事不明白,眼下迷惑不解,又带着一丝丝好奇。
但这点好奇,在正事面前,又显得不值一提。
“姑娘,傅千户凶是从水路潜入,我记得,郑家后头好像有一条内河。”吟青认真开口。
程见袖嘴角的笑意,听到她这一问,很快敛了下来。阮朱瞧了,不免瞪了吟青一眼,吟青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阮朱的视线,望向程见袖,等待她的回答。
程见袖知道的要比她更多一些。
那个叫诫明的和尚,吟青并不知晓。相比之下,程见袖觉得,那个叫诫明的和尚才更值得重视,郑家后头的确有一条内河,她还知道那条内河连着的是一个集市。集市中人员混杂,她仅靠自己的能力,想要去探查一二,绝非易事。
锦衣卫或许能够查出一些事来,但她去,就不易了。尤其今日傅祁暝已经提过,那么那边知道些什么的人,必然已经接触过锦衣卫,怕是已经被交代了不能开口。
倒是那个诫明,程见袖有些旁的想法。
她在灵谷禅寺遇上的那个妄生,虽不知他来历,也不知他何时到的应天府,但灵谷禅寺——
傅祁暝的是灵谷禅寺有一个叫诫明的和尚,那么此人便在灵谷禅寺出现过,若是妄生,难免会有人会认出来。妄生的确应该是今日头一回去,如此一来,便不可能是那个诫明。
但妄生不是诫明,并不能证明妄生就是清白。
而这个诫明,程见袖蹙了蹙眉,虽她和傅祁暝提到了佛,但是傅祁暝是怎么查到的灵谷禅寺?今日她也在灵谷禅寺遇上了锦衣卫的人,瞧那模样,并不像是特别重视或是有所发现的模样,是在她走后?还是,是从旁的事情,查到了灵谷禅寺上。
比如——那条内河。
如此一来,她还是得去那条集市走一走。
心里念头百转千回,面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神色平淡,等心中有了章数后,方才开口:“郑家后头的确有一条内河,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日亲自去走一遭便是了。”
吟青正是这个打算,但也有试探程见袖的意思,她想知道她不在那会,傅祁暝了些什么,是否与案情有关,但见程见袖面色平静,也没其他的意思,吟青便就没有多想。
程见袖心里有成算,傅祁暝也已经回了自个的屋子。
那股子傻笑过去,再看到自己桌案上的卷宗,抬对着自己的脑门就是一掌,嘴里低估了一句:“美色误人”。
他走至桌案前入座,又将这些卷宗简单翻了一遍,随后就想到了程见袖方才所言。
她提到了一个叫妄生的和尚。
单从事情发生来看,倒没什么奇怪的,程见袖靠自己能力抓贼,展现了一波自己的能耐,旁人瞧不明白的,难免好奇,因此有所一问,而在得到答案后,立刻离开,未曾有逾越的行为,一切都合情合理。
若是旁人这些话,傅祁暝会去让人去查一查妄生的来历,以防万一,不会多做,可这事是程见袖的,他就多上了份心。加上诫明和尚的存在,或许,他明天应该去灵谷禅寺亲自走一趟。查查诫明的事,再亲自会会这个叫妄生的和尚。
两人心里各有成算,等到二日一早,程见袖陪着傅祁暝在家里用了早膳,将人送走后,就让自家的车夫去备车,带上吟青阮朱两丫鬟,逛集市去了。
对管家那头的法,自然是到了应天府,身边还缺些东西,管家不疑有他。
等程见袖出门那会,傅祁暝也到了锦衣卫。
昨日掌柜被带到锦衣卫,做了人画像,傅祁暝一到,底下的人就将画像送了上来。
画像上的人瞧着慈眉善目的,而看年岁,应当是五六十岁的模样。锦衣卫昨日得到画像后,就去了一趟应天府衙门,目前还没有找到关于此人的身份。
不过,此事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傅祁暝瞧过后,收了画像,吩咐:“今日多派些人去郑家后门对过的那个集市里转转,看看能否有什么发现。你再安排两三个人,陪我去灵谷禅寺走一趟。”完,傅祁暝又顿了顿,复又开口:“让去集市的兄弟上点心,若是有其他旁的异动也多注意几分。”
以他对程见袖的了解,今日恐怕少不得要去集市走一趟。凶既然已经将她视作目标,不准眼下已经在暗中盯梢,遇上程见袖出门逛街,人来人往的,方便做些事,对方动的可能性很大。但这些都是没有根据的事,他已经求了三个暗卫,总不能再让底下的人事事保护程见袖。
其实理智上,他清楚程见袖是安全的,若是暗卫护不住,他也护不了,可心里还是想要多给她安排一筹。
许伍压根不知道此事,只当是傅祁暝对此事重视,忙不迭地应下了。
等将这边事情都一一安排下去后,傅祁暝就点了两个兄弟,骑快马往灵谷禅寺去了。
原是想要会一会妄生,不过,今日他注定是白跑一趟了。
程见袖已经到了集市。
她先前已经逛过应天府最大的集市,热闹非凡,而眼前这个,就要很多,大多都是附近的百姓走动,但也算是热闹。
她没有应天府的大地图,自然不知道郑家后门对着的是一家茶楼,但在集市上走了一遍之后,隐约有了方位之后,最先注意到茶楼,也是顺理成章。
不一定是茶楼有问题,但是,程见袖站在茶楼门口,看着那紧阖的大门,还有上头挂着休息的牌子时,眉眼微微一挑。
真的是想让人不知道都难。
以傅祁暝的意思,自然是不想打草惊蛇的,可是凶在杂物间走动过,他也得防着对方再偷偷潜进来消灭证据,思来想去,索性就直接让掌柜关了门,掌柜也的确没有心思做生意了,求之不得。如此一来,才有了程见袖眼下所见的情形。
“姑娘,是这个茶楼有问题吗?”吟青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下意识地想要从程见袖口中得到确切的答复。
程见袖笑了笑:“显而易见。”
吟青敛了眉:“可是眼下茶楼已关,我们要去何处打听?”
程见袖没话,而是四处环视了一下,最后视线停留在一个茶摊子上,:“走累了,我们去那边歇一歇。”
吟青随着程见袖的视线忘了过去,一时有些不解:“姑娘,我们不是才刚到吗?”
程见袖没有解释,带着阮朱先行走了过去,吟青一瞧,忙跟了上去。
茶摊子就在茶楼的斜对面,只是摆了几张桌子,上头简单地搭了个棚子。棚子瞧着陈旧,应当已经有些日子。
程见袖带着两人在茶摊坐下。
茶摊子是一对老夫妻在经营,生意不好不差。见人坐下,老婆子上前来待客:“三位姑娘,要喝些什么?”
程见袖笑道:“婆婆给我们几碗解渴的茶便是。”
老婆子应了声,转身给三人盛了三碗茶。
“婆婆,那边的茶楼怎么关门了?”程见袖似乎有些好奇地问。
老婆子闻言,摇了摇头,:“好像是掌柜家里头出了什么事,如今没心思搭理茶楼,索性就先休息几日。”着,她又叹了口气:“这茶楼刚开没几日,也怪晦气的。”
程见袖捕捉到了几个关键字。
刚开张没几日。
“这茶楼刚开就关?什么时候开的?”程见袖捧着茶碗,带着一副天真的模样问。
老婆子瞧着程见袖年岁,笑起来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仿佛自家孙女儿似得,没多想,回:“老婆子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四月初九。”
四月初九。
这个日子让程见袖猛地收紧了捧着茶碗的,还没等她什么,一旁就发出“砰”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原是吟青的茶碗摔在了桌上,碎成了几瓣。
程见袖瞧了吟青一眼,见她震惊又有些复杂的神色,没多言,转头向老婆子致歉:“婆婆,实在对不住,我们前些日子刚听应天府出了凶案,也是四月初九这一日,她啊,听别人太多,昨儿个就做噩梦,这个日子,现在可在她面前不得。这茶碗多少钱,我赔给您,您再给她上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