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庙会为引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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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朱同妇人回来时,两人有有笑,似乎熟悉了不少。

    程见袖将一切瞧在眼里,勾了勾嘴角。

    “姐,大娘过几日应天府会有个庙会,特别热闹,而且到时候府衙的人也会过去,维护秩序,姐,我们也去吧?”阮朱兴冲冲地冲到程见袖跟前,蠢蠢欲动。

    程见袖并不意外,露出些许迟疑的神色来:“可是傅哥哥叮嘱过我,这些日子不好外出,我们还是待在卫所。我知晓这几日闷着你了,实在是情况特殊,再忍忍,等傅哥哥将凶拿下之后便好了。”

    阮朱配合得很,撇了撇嘴:“姐,你就是被二爷吓的,咱们从苏州到应天府,这路上不也没出什么事?何况,到时候都会有府衙的人在,加上庙会人多,凶也不可能这么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向姐下啊。”

    “这”程见袖似乎有些意动了。

    阮朱上前,拽着程见袖的袖子:“姐,我们就出去瞧瞧嘛,实在不行,就让二爷一道陪着就是了。”

    程见袖闻言,伸敲了敲阮朱的脑袋:“胡闹,傅哥哥有公务在身,哪里是能同我们随便乱走的。至于庙会”

    见程见袖还没应下,阮朱使劲晃着自家姐的衣袖:“姐,去嘛,我们就去看一眼,就一眼?”

    妇人在一旁暗暗打量,瞧到这了,这才出声:“庙会是少有热闹的时候,府衙都会提前做了准备,就怕的是有人闹事,也是平日里街上最安宁的时候。姑娘若想出去逛逛,这个日子是最好的时候。”

    程见袖思索了一下,又瞧了眼阮朱的模样,随后才有些无奈地笑道:“好,就去瞧一瞧,不过不能待久了,最多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足矣了。”阮朱立刻欢呼了一声。

    程见袖笑了声,又朝着妇人问道:“大娘,这庙会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就在后日,秦淮河边。地方好认得很,姑娘过去了,就知晓了,若实在找不到,随便问个人就是了。”妇人笑呵呵地,随后估摸着自己出来有点久了,主动告辞:“我不打扰姑娘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程见袖笑着同人点了点头:“大娘慢走。”

    程见袖一直目送着妇人离去,待彻底没了踪迹之后,嘴角原本适宜的微笑却有了变化,明明还是笑着,可这笑里头却多了些算计的味道来。

    阮朱一转头,就看到自家姐笑得诡异,不免打了个寒颤。

    “她是怎么同你的?”程见袖转头望向阮朱,问。

    阮朱一听,立刻就将当时的一番对话同程见袖仔仔细细了一遍,妇人先是同她唠嗑,随后抛出庙会,那庙会如何如何热闹,又特意强调庙会多少周全,阮朱一个十五岁的姑娘,被闷得久了,哪能不心动?

    “不瞒姐,奴婢听着是真的有些心动了。”阮朱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程见袖失笑:“情有可原。”

    “不过,奴婢虽然心动了,但一直记得姐的。”阮朱颇为骄傲。程见袖早就已经交代过她,所以就算一开始她没有怀疑妇人的时候,妇人问起程见袖的事,阮朱也是爽快答了,等到妇人抛出庙会的时候,阮朱自然也稍稍明白过来了。

    她到了程见袖跟前,故意喊着程见袖去逛庙会,再看自家姐的态度,阮朱心里就清楚了,这个妇人十有**有问题,是而,她当即就顺着这场戏陪着程见袖唱了下去。

    这是她们十来年主仆的默契。

    “这次你做的不错。”程见袖夸她。

    阮朱弯了嘴角:“奴婢虽然不聪明,但是奴婢知道听姐的话。”

    程见袖在园子里又坐了一会,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才同阮朱回去。不过她没回吟青在的院子,而是直接去寻了许伍,了那个妇人的事。

    她过去这些事,并非让许伍去追踪那个妇人,而是去查今日往来有哪些人。

    凶行事很谨慎,妇人既然敢来锦衣卫,必然也做了会被追踪的准备,是而,这个时候去跟踪这个妇人,其实不是什么聪明的法子,反而有可能暴露自己。倒不如什么都不干,让对方相信她的确已经中计,这样,他们才会有后续安排,而她嘛,自然也就能将计就计。

    当然,还有一点,妇人离开时,园子里只有她和阮朱,两人都是娇滴滴的姑娘家,不擅追踪,又没法子立刻通知许伍等人,贸然行事,反而会打草惊蛇。

    妇人虽走,但是程见袖可是亲眼见过她的模样的,沿着这个踪迹走,也并非无迹可寻。

    许伍听程见袖完后,就安排了画师过来,由程见袖将妇人的面貌描述出来,画师照着将人画下,随后这画像就暗中传了下去。

    锦衣卫的人员遍布天下,私底下的暗线更是数不胜数,他们还真用不上让百姓来提供证据,之所以会闹这么一出,其实就是一出引君入瓮的计策。

    傅祁暝不放心程见袖外出,而锦衣卫又不好轻易潜入,所以,傅祁暝就给凶制造了这么一个会。

    好在,这次凶没有再让他们白忙活一场。

    锦衣卫这头正在查妇人的踪迹,傅祁暝这会已经同季安冥进了宫。

    秣陵帝召季安冥过来是有事,先前他让季安冥去寻个人,到如今还没有消息,秣陵帝有些急切,是而招人过来问一问,没想到,季安冥是过来了,后头还跟了个尾巴。

    “怎么,今日还多带了个人?”秣陵帝笑着打趣。

    季安冥笑了声,解释:“祁暝正在追查美人皮连环凶杀案,怕皇上挂念,特意进宫来向皇上汇报一二。正好,他设了个计,怕他在锦衣卫,对方不敢动,借此会,还能诱一诱那凶。”

    “你这先后顺序怕是反了吧?”秣陵帝打趣,脸上并不见恼意。

    傅祁暝忙道:“臣不敢。”

    “行了,朕还同你计较这些?连你媳妇进锦衣卫的事,朕都没问你的罪,还会计较这些事?”秣陵帝笑道。

    “皇上隆恩。”傅祁暝回,心里可不敢有丝毫松懈。他没有身份背景,靠的就只是秣陵帝的眼缘,别看他现在格外宽容,可不过是因为他刚好入了秣陵帝的眼,倘若他有什么事惹了秣陵帝不喜的,那他的日子也算是活到头了。

    傅祁暝敢在季安冥面前瞎闹,是因为知晓季安冥的性子,也有后路可退,可面对秣陵帝,那是只有恭敬的分。他不求什么大好日子,伴君如伴虎,所以他没打算去特别迎合秣陵帝,眼下这个关系,正好。

    秣陵帝见傅祁暝一直这副模样,打趣的心思也落了下来。

    傅祁暝虽有能力,但这性子,秣陵帝着实不大喜欢,太严肃冷漠了些,不过,拿在上去办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秣陵帝这么想着,也就将傅祁暝抛之脑后,转而同季安冥起旁事来。

    傅祁暝是同季安冥一道入宫,一道出宫的。

    来回大抵有两个时辰左右。

    等他回到锦衣卫的时候,许伍也已经将那个妇人查了出来。

    “妇人姓赵,是应天府赵家村人士,嫁给了邻村远山村一户姓孙的人家,因她男人在家里头排行第二,大伙都喊她孙二嫂。孙二嫂一家原是在远山村过日子,大概是在三年前,攒了一笔钱,费了不少心思,才在应天府城里头安了家,如今就住在应天府城西九柳巷。”许伍先将妇人的情况简单同程见袖介绍了一下。

    程见袖颔首,等待着许伍的下文。

    “孙二嫂今日过来,是来报线索的,她在四月初八那日黄昏,在临水茶楼看到有一个中年男人一直在附近徘徊,视线似乎一直望着河对面的郑家。”许伍到这,停了一下,继续往下:“按,她今日进了锦衣卫,完自己的线索后,会记录在册,之后就会被送出锦衣卫。因为人太多,大伙忙不过来,所以是集齐一拨人才送一回,孙二嫂应该是在这点上动了些心思。”

    别看孙二嫂进的轻松,可到底,还是傅祁暝他们刻意为之,否则她哪有那么轻易就混进来。要是这么好避,锦衣卫也不会让人闻之丧胆了。

    “九柳巷和临水茶楼,近吗?”程见袖问。

    许伍答:“有些距离,不过孙二嫂在临水茶楼附近的一家成衣铺子里做活,这点倒是能解释得通。”

    “那就查查三年前。”程见袖。

    许伍诧异:“姑娘是觉得,孙二嫂是在三年前被人收买的?”

    “钱财动人心。普通老百姓,想要从一个山村,到城里头定居,是一件很难的事,不止是钱的问题,籍贯路引,买卖房产,都并非易事。你在锦衣卫,应该比我更懂这些,如此一来,很多百姓,即便有钱,也会选择留在自己的家乡,努力做个土财主,也不会一门心思想着往城里跑,孙二嫂一家,此行为不就显得古怪了吗?”

    程见袖。

    许伍点了点头:“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