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各存心思互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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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祁暝瞥了钱贵一眼。

    看着老实憨厚的一人,话可不怎么憨厚,而且,怎么瞧都像是专门维护闵知府的。想到他的身份,傅祁暝心里就有些念头。

    杭家搞这些动作,闵知府不可能没有听到风声,若杭家真是避着闵知府,那么闵知府以防万一,怕是也得让人来沂水山庄瞧个究竟,钱贵,有这个可能。

    先前,傅祁暝质问杭夫人,并非真的针对杭家而去,杭家有可能隐藏着一些问题,他来这么一出,是有逼迫杭夫人的意思,可也有旁的目的。这不,情况一乱,大家伙都坐不住了,你一句我一句的,一不心,就可能将自己的底爆了出来。

    杭夫人蹙着眉,眼前的发展出乎了她的意料,原本想要息事宁人,可谁想因为傅祁暝的几句话,让其他几人都躁动起来。林正南除了开头质问了一句之后,虽然没有再开口,但对杭家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有所不满。

    比起那些普通老百姓,或许会被钱财收买,他日到了公堂之上,林正南的供词显然要更为可信一点。

    杭夫人有自己的斟酌,眼看着杭少爷就要同钱贵等人起冲突,这才出声吼了一声:“好了。”

    杭夫人一开口,杭少爷就安静了下来,乖乖缩回杭夫人身边,语气有些委屈:“母亲,他们污蔑我们杭家,着实可恨。”

    “清者自清。”杭夫人,随后视线落到傅祁暝身上,她显然明白眼前的这场闹剧,主导权在傅祁暝的中,虽然她不知道傅祁暝等人的来历,但大抵明白傅祁暝这么做,是想逼她些什么。

    “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情。除了悬赏招来的人,你们之间还有我们杭家特意请来调查凶案之人。虽非官府中人,但的确是查案上的好。”杭夫人先否了傅祁暝一开始门外汉的法。

    傅祁暝挑了挑眉:“杭夫人既然已经请了能人,又何必再捣鼓千金悬赏这一出?”

    “这事的确有我的一些心思目的所在,但我可以以杭家百年声誉保证,杭家所为都只为了查清老爷遇害真相,不会伤及无辜。”杭夫人这番话得真心真意。

    可并非所有人都吃她这一套。

    “你保证有什么用?等我们这群人都死了,到最后还不都是由你一张嘴了算。”这话的是李廖,脸上还带着些恶意的笑。

    杭夫人还能忍住,杭少爷这个年轻气盛的可受不了这个委屈,当即骂道:“母亲不会就是不会!我们杭家不屑于如此,你别给我们杭家瞎扣帽子。”

    “那你们又想如何?”杭夫人问。

    傅祁暝没作答,旁人也没有开口。

    “桥已断,我们被困在山庄是事实,不论是谁所为,既然凶案已经发生,现在留在山庄的我们都算不上安全,即便是为了我们的个人安危着想,难道我们不应该齐心协力,找出凶吗?”杭夫人见理论不过,便就换了个法。

    不得不,杭夫人这话到人心坎里去了。

    傅祁暝本就没打算一下子将杭家的人逼到绝境,杭夫人将话到这个地步,他也不开口了。他这一沉默,旁的人又被杭夫人这番话动,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里都安静了下来。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林正南。

    “不论事情如何,眼下我们先去瞧瞧郑屠夫的尸首。不过这位公子的话也有道理,我们得保护好案发现场,如此进案发现场的人便不能太多。我认为,我们选出三人,其余人就留在外头。门大开着,大伙在外头也可以起到监视作用,若是有人故意无意碰撞了什么东西,大伙都算是个见证。”林正南提出了一个法子。

    傅祁暝笑了声:“这个法子,我同意。”他闹那么多,可不是真不让人进案发现场,他自个就想去瞧。

    杭夫人想了想,点头:“林公子所,我觉得也可,诸位可有什么想法?”

    “这人怎么选?”钱贵问。

    “我是杭州府本地人士,大家对我也算是知根知底,而且我就是一文弱书生,提笔可以,杀人,那便有些高看我了,再则,这法子是我提出,是而,我自荐其中。除此之外,我以为,杭家这边可出一人,我们这群人中,”林正南指向傅祁暝:“方才便是这位先生先发现了问题所在,可见先生聪慧,又不会偏帮杭家等人,我认为,这位先生也应该是其中一人。”

    杭夫人颔首:“林公子这话还算公正,如此,林公子,我杭家便由我嫡子杭承言出面,加上这位傅公子,为三人,大家以为如何?”

    钱贵蹙眉,正想要开口话,一旁的冯敬率先开口:“我觉得可行,林公子的人品,我信得过,傅公子聪慧,若非傅公子,我们也不会知晓这些,杭家也有权替自己洗清冤屈,这个安排,我没意见。”

    紧接着,王恒也点了点头:“我兄弟两人也无意见。”

    “我也同意。”方猎户也发了话。他与傅祁暝等人一个院子,晚上外头有什么动静,自个觉得心里有些数,昨晚他没听到什么旁边屋子有什么出入的动静,所以,心里是相信傅祁暝与凶无关,那么由傅祁暝去参与其中,对他来,算是一个保命的法子。

    “这三人我没意见,但我也要进去。”钱贵见大伙都没有反驳的意思,当即开了口。

    林正南蹙眉,对钱贵的存在似乎多了些介怀。

    傅祁暝似笑非笑地瞧了人一眼,还没驳回去,一直旁观的程见袖此时却开了口:“你以什么身份?官府?代表闵知府?”

    钱贵愣了下:“我同闵知府能有什么关系?”

    程见袖弯着唇角笑:“林公子是本地人士,虽然我不认得他,但听他言语,应是读书人,且大家信得过他,而杭公子是代替杭家出面,我家傅哥哥则是因为率先发现了杭家的不对之处,那么,你是何缘由能够参与其中?若没有个合适的理由,那在场的人谁都能去,难道一声就能去?若是这样的话,我也想凑凑这个热闹,不止我想去,我的丫鬟也想去瞧瞧。”

    “你一个娘们瞧什么?”钱贵一脸不屑。

    程见袖面色不变:“你是男人就瞧得了?若这样,那杭家上上下下的下人,凡是男人都可以进了?”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钱贵有些气急败坏,觉得程见袖故意坏他好事。

    “还是,你是杭家请来的能人?”程见袖又问。

    钱贵瞪大了眼珠子:“老子才不同杭家这群人同流合污。”

    “杭家虽为可疑,但此事并未定论,你却已经认定杭家有问题,带着先入为主的念头,你又如何能在之后的案情中处事公正?”程见袖一针见血。

    钱贵立即反驳:“那他不也是?”钱贵指着傅祁暝,以为自个找到了什么好把柄。

    程见袖“扑哧”一声笑了:“我家傅哥哥的确提出了杭家的不对劲,可这些事并不等同于杭家就是行凶杀之人,再者,你问问杭家,对于我傅哥哥提出的质疑他们有什么的,再问问你这无来由的一句人,一个同流合污的凭空指控,他们会不会认。”

    杭少爷立刻笑了:“姑娘是个明白人。大家伙都有自个的心思,谁还没有个不想与人听的私密,傅公子是处于自身考虑,希望我们杭家给个法,于情于理,我们杭家都能理解,可这位无缘由的指控,我们杭家可不敢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杭家何时做了人行径,又是怎么个同流合污法,还要请多赐教。”

    钱贵:“”

    程见袖显然是在同他玩文字游戏,杭家此刻又是站在她这边的,钱贵压根占不到好处。

    他什么都不出来。

    一直没有开口的杨倦,此时开了口:“杭家请来特意查杭老爷凶案的人是我。”

    随着他话音落下,大伙都瞧了过去。

    杨倦同众人微笑示意:“我虽只是个账房先生,但往日随镖局也曾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事,侥幸破过几桩案子,勉勉强强算是一只脚跨进了门槛。不过,我既是杭家请来的,杭家如今已由杭少爷出面,我便不再掺和其中,我会继续追查,但郑屠夫的案发现场,我不会碰,我以为,方才的三个人选就很合理。”

    杨倦身份的自爆,让旁人对杭家的介怀少了一些,原本就觉得人选正合适,眼下自然更加偏向于杭家等人,不大乐意钱贵掺和进去,何况,此人并非本地人,谁都有可能是凶,对于钱贵,大家伙可不是完全放心的。

    钱贵又不过,杭家那么多人,这边又无人支持,尽管心里叫嚣,可也只能认命。

    傅祁暝同林正南还有杭承言三人,准备进案发现场查探,其余人则是留在了外头。屋门打开,大家伙都是监督的人,何况,也不是非要进案发现场才能发现踪迹,若是进去的三个人中是凶,想要刻意做些什么,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被人瞧了去,反而是暴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