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闹剧一场不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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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知府火急火燎,可见傅祁暝听完消息后,仍旧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自个也有些懵了,难道是傅千户没有听清楚他的话?

    孙知府再次强调:“傅千户,茹姬许立!是杀人凶。”

    傅祁暝点了点头,茹姬怀疑许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而且,看这事态发展,两人起冲突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虽然茹姬和许立现在就发生争执,的确比傅祁暝预料的要早了一些,但是也不值得震惊,毕竟,这里头或许还有个人在推动。

    孙知府不知道这些,这会已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见傅祁暝如此平静的态度,不免发问:“傅千户难道是已经知道凶是谁了?虽然这只是茹姬的一己之言,但无缘无故的,这里头必有端由啊,不准,这茹姬的就是事实!本官记得,上次去淮家班,茹姬还拦过傅千户,难道茹姬上回就和傅千户了许立的嫌疑?”

    那会茹姬是走到傅祁暝跟前的话,当时孙知府心烦意乱的,傅祁暝瞧着就不是个好话的,便就没问,现在可不就多想上了。

    “孙知府,你先别急,既然闹了这一出,我们自然是要瞧瞧的,但到底这里头有多少可做的文章,还不一定。”傅祁暝只好出声安抚。

    孙知府:“”

    程见袖恰好过来寻傅祁暝,先是见孙知府步履匆匆的,便就没进来,站在外头,听了个大概,这会见傅祁暝开口了,她在外头出了声:“我跟着一道去。”

    孙知府愣了一下,不解:“程姑娘?”

    程见袖同孙知府微微屈膝,行了个女子礼,随后进屋,走向傅祁暝:“茹姬这人看着不像是会突然爆发的人,里面必有内情,刚好,我帮你去探探江淮安的底。”

    傅祁暝想了想,颔首:“也行,不过,你先去换一身?”

    程见袖瞧了一眼自己的装束,立刻爽快地点了头。

    女子身份毕竟多有不便,加上先前程见袖有跟随的前例,这会傅祁暝早就有了准备,给了程见袖一套合身的锦衣卫服装。

    程见袖回了屋,褪去红装,换了衣裳,又重新画了眉眼,看着要偏男相些,因怕傅祁暝等急,程见袖没多耽搁,稍稍整了一下,便就出门了。

    傅祁暝不急,孙知府倒是急得不行了。

    等程见袖一出来,立刻就招呼着众人出发,急急地往淮家班赶。

    而此刻的淮家班,争执早就已经过去了。本来就有锦衣卫在淮家班留守着,茹姬与许立一发生冲突,他们就赶过来了,官家办事的,哪能看着他们吵?这不,立刻将他们给隔开了,许立倒是一直沉默不发的,茹姬却不肯罢休,即便被人拦着了,还要指着许立骂。

    他们好拉许立,但茹姬是一个姑娘家,他们难免有些避讳,要是凶犯便就罢了,可只是涉案人员,又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就算是锦衣卫,那也有些头疼的,硬是让茹姬骂了好几句,他们觉得不能让此事再这么吵下去了,才强硬的将人带走了,并告诉淮家班众人:“晚些衙门那边会派人过来,有什么事,等他们到了再。”

    茹姬一听,笑了:“好,我就等衙门的人过来,许立,杀人偿命,今日我一定要揭开你的真面目!”

    许立抬头,凉飕飕地看了茹姬一眼,低下头,没话。

    傅祁暝等人到的时候,他们还在许立的院子里,茹姬身边围了不少人,或许是因为茹姬在淮家班的时间更久些,也或许是因为江淮安也站在了她身边,此刻正在低声安慰他,至于其他人,这会正在院子的石桌前,而许立呢?孤零零地坐在自己的屋子门口,身边居然只有他身边的两个学徒,即便如此,他们也跟许立保持了些距离。

    倒是锦衣卫,一人两边,谁也不偏袒。

    锦衣卫瞧见傅祁暝来了,赶紧上去了一个人回话。

    “怎么回事?”傅祁暝问。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立带着两个学徒在前头练戏,茹姬好像过来找人吧,没见到人,但是也没走,就进了屋子,没过多久,就气汹汹地出来,里拿着个戏曲木偶,刚好许立也这会回来了,茹姬就指着许立他是杀人凶。”

    虽然他们一直盯着淮家班这头,有些事也清楚,可茹姬会这么大反应,他们还是真的没有想到的。一来吧,这戏曲木偶并不能直接证明什么,毕竟,戏曲木偶与戏曲木偶还是有区别的,市面上卖戏曲木偶的并不少,未必就是和凶案有关的。案发后他们去市面上找过,隽娘那出戏当年虽然火,但是淮家班很快就不唱了,虽有人记得,但是却没有什么人去做这些戏曲木偶。退一万步来,即便许立屋内的戏曲木偶与案发现场的一模一样,茹姬早有怀疑,这最多让她对许立的怀疑更加加深罢了,可这样直接叫唤的,还是有些奇怪,毕竟单靠这么个东西,根本就没有法子给许立定罪。茹姬给他们的印象,性情沉稳,不像是会在此时此刻就大肆宣扬的人,否则早在她怀疑许立害死江明姝时,就闹起来了。

    还有就是,茹姬一直拽着那个戏曲木偶,一直不肯松,所以就算是他们,也没真瞧见过真貌。

    傅祁暝点了点头,表明已经知晓。

    他率先朝前走了几步。

    锦衣卫一动,院子里的人早察觉到了,原本坐着的都纷纷起身,这会见傅祁暝同孙知府上前,都赶紧给两人见礼。

    “方才听茹姬姑娘指出许立是凶,不知为何?”傅祁暝问。

    茹姬被一群人围着,这会往前走了几步,她红着双眼,将里头的戏曲木偶递了上来:“傅千户请看,这木偶,是不是与当日傅千户在孙二姐案发现场找到的木偶一模一样。”

    傅祁暝接过,仔细打量。

    倒不能完全一模一样,可的确相似,傅祁暝瞧完后,递给孙知府,孙知府的情绪可比他激动多了,看了后立刻点头:“没错,和案发现场的那个戏曲木偶一模一样!”

    “许立!你还有何话?”茹姬立刻转头质问许立,“这戏曲木偶,市面上根本没有法子买到,除了凶,谁还会有这些?凶就是你!”

    傅祁暝看了一眼茹姬,随后微微侧头,与程见袖对上了视线。

    程见袖抬眸,瞧了他一眼,轻微地摇了摇头。

    茹姬发现了这样的木偶,的确会激动,但是她难道不去找江淮安商量,或者与官府报案,却是这么直接的闹大?她不像是这么莽撞的人,这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或许,还有待往下看。

    一直都没有吭声的许立,这会才上前了几步,走到傅祁暝跟前,见了礼:“傅千户,孙知府,这个戏曲木偶的确是人所有,但人绝不是凶。之所以这木偶与孙二姐案发现场的一模一样,是因为人本就是照着那个木偶做的。”

    “为什么这么做?”傅祁暝面色平静,问。

    许立面色平静:“淮安哥于人有恩,凶竟想对淮安哥下,人心中难安,只是人所做有限,刚好,会些木头上的活,便想将戏曲木偶做下来,虽然人也知晓如此并没有多大用处,可若是什么都不做,人心下难安,人没想,茹姬竟会因此就心生误会。”

    茹姬听了许立的话之后,略显激动:“一派胡言!你在谎!”

    许立露出些许无奈来:“茹姬,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我,先不月歌与我并无恩怨,我与孙二姐更是没有来往纠葛,而淮安哥,更是我的恩人,我们相识那么多年,难道我是那种会恩将仇报的人吗?”着,许立又望向其他人:“大家都是在淮家班多年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不清楚吗?茹姬因为事关淮安哥,所以激动失了分寸,难道连你们也都失了理智吗?”

    这一番话,把淮家班众人的面面相觑。

    茹姬也白了脸色,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法:“就是你!你不用狡辩。”或许她急切需要认同,转头望向傅千户:“傅千户,许立他有杀人动的。”

    不得不,这么一出,孰高孰低,已经一目了然。正是如此,傅祁暝才想不通,茹姬不笨,她难道没有想到自己这么闹起来,许立能为自己开脱,最后陷入尴尬境地的,反而是她。

    许立的这番辞,是完全可以得通的,毕竟,这戏曲木偶他见过,而且,本就不是多少精致的东西,而要找不同,也大概能找出几处的,而且,即便不用这个辞,许立也可以一口否定到底,他不知道戏曲木偶为什么会在他的屋里,甚至他可以反咬一口,这东西是茹姬找出来的,不定就是她趁他不在的时候,将戏曲木偶放进他的屋里,然后贼喊抓贼呢?

    他能够辩解的理由太多了,那么茹姬,到底是出于什么?

    不过,茹姬的一句话提醒了孙知府:“傅千户,许立有杀人动,这事,是怎么回事?”

    傅祁暝看了孙知府一眼,遂开口:“许立的确有杀人动,但并不能就此证实他是凶,而且,若起杀人动,”傅祁暝止了声,视线则是落在了江淮安的身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