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杀人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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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杀人的关

    弩箭的破空声足足持续了十几秒还未有停下来的意思。放在平时稍纵即逝的十几秒在此时对我来,每一秒都是煎熬。

    幸运的是,我躲得够快,离开了弩箭的弹道。没有一支弩箭射在我身上,更不用被我护在身下的墨言了。

    就在我暗自庆幸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右腰上传出一阵剧痛。那种痛不是弩箭刺入血肉的疼痛,倒更像是被人拧得那种痛。

    我向自己的腰间看去,果真是墨言在用使劲拧我腰上的肉。我死命咬着嘴唇,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叫出来,被那身在暗处的守夜人发现。同时,我双眼盯着墨言,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掐我。

    墨言声道:“别忍着,叫出来!”

    听见这话,我再也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感觉到墨言掐着我腰间肉的双指越来越使劲,我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大。直到我把自己嗓子都喊哑了,墨言才松开了双指。

    头顶上的弩箭声也慢慢停歇了。

    这时,济世堂的后院里突然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臭子,我这弩阵的滋味如何?叫得这么惨,恐怕死得更惨吧。”

    直至此时,我已大致明白了墨言的计划。

    她之前掐我腰肉,让我痛得大叫,是想让那个守夜人误认为我们已经死在他的弩阵之下。只有这样,才能引出那个藏在院中的守夜人,再攻其不备。

    细想之下,我发现墨言的前两次出似乎也大抵如此,都是先以某种方式或分散敌人的注意力,或将自己隐藏起来,在敌人不经意间,再用飞刀施以必杀一击。

    我抬起头,看见里屋的墙壁上已经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弩矢。

    这时,后院中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脚步的声音越来越近,想必是那个守夜人正向里屋走过来。

    墨言用力推了推我的肩膀,示意让我起开。我连忙翻身滚到侧边的空地上,尽力不发出任何声音,屏息专注的看着墨言。

    墨言迅速改变姿势,蹲伏在地上。不知何时,她的左掌中已经多出了一柄亮银飞刀。

    听着那个沉闷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墨言的目光也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她凝视着那道门,目不转睛。

    就在一个黑影刚刚出现在那道门中的时候,又是一道白光射出,直奔黑影的面门。我甚至还没有看清楚墨言是如何出的,墨言就已经掷出了一柄飞刀。

    当真是出如电!

    白光刺面,血花四溅。只听扑通一声闷响,眨眼功夫,那黑影已经栽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具尸体了。

    “扶我起来。”墨言脸色苍白,声音中透着疲惫。我赶紧从地上爬起,走到墨言身边将她心搀扶到一把椅子上。

    墨言紧贴在椅子背上长出一口气,对我道:“你去看看他死透了没有?”

    我点了点头,心翼翼的走到那具尸体身边,俯身仔细瞧了起来。

    这是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中年男人,看样子约莫四十来岁,面相凶恶,仰面躺在地上,双目圆睁,脸上露出浓浓的诧异之色。一柄银白色的飞刀狠狠的插在男人的咽喉上,从前入,从后出。鲜血从咽喉上的伤口中泊泊流出,在他身下形成了一滩鲜红的血泊。

    这个黑衣男人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这些日子已经看了太多的死人,心中的恐惧已经远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原来死人见多了,就与死鱼没什么两样了。

    人真的会麻木的。

    我蹲了下去,伸扒开黑衣男人的衣领,清楚的看见他的胸膛之上也纹有一只黑蝙蝠。

    “果然又是一个守夜人。”

    想到前日父亲那副满脸黑气,昏迷不醒的惨状,我顿时觉得眼前这人就该死。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柄亮银飞刀从尸体的脖子上拔出,交还给墨言。

    墨言见飞刀上沾染着血污,皱着眉头从口袋里迅速掏出一块白巾,将飞刀完全裹入其中。

    那白巾似乎会吸血一般,只轻轻一碰飞刀,便将刀身上的鲜血吸得干干净净。只不过这块白巾却在吸血之后变成了一块红巾。

    墨言将干净的飞刀收回口袋里,对我道:“你去那个尸体身上找一个白色的药瓶。”

    我不知道墨言要做什么,但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去翻起了黑衣人的尸体。

    我忍受着浓烈的血腥味找了好一会,终于在黑衣人的衣服内兜里找到了墨言所的白色药瓶。

    这个白色瓷瓶做工精细,看起来年代久远,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药。

    我刚将那瓷瓶拿到中,就听见墨言道:“你赶快去把这具尸体和堂屋的那具尸体都拖到后院去,再把大门上的血迹仔细清理一下,别让外面的人看出这里死过人。”

    我一一照办,待一切事情都完时,已经累得满身大汗。

    此时墨言与我一同站在济世堂的后院之中,身前便是两具守夜人的尸体。

    墨言看起来已经歇息的差不多了,至少她的脸上又有了许些的血色,不再是刚刚那种苍白的颜色了。

    墨言一指身前这两具尸体,语气冰冷道:“把那个白色药瓶里的药粉倒出一些在他们的伤口上。”

    “原来那白色药瓶里的药不是给人用的啊。”惊讶之余,我取出药瓶,扣开盖子,分别在两具尸体的伤口上倒出一些绿色的药粉。

    绿色药粉遇血即溶,渗入伤口消失得无影无踪。转眼间,两具尸体的伤口就在我眼前咕嘟咕嘟冒起了泡泡,就仿佛开水煮沸了一般。每一滴泡泡冒出来,都将伤口周围的肌肤血肉和骨头溶解掉一块。不出五分钟,两具守夜人的尸体已经在这绿色药粉的作用下溶解得一干二净了。

    我惊骇地看着地上仅剩的一滩血水,赶紧将中的白色药瓶丢在地上,“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墨言弯腰将我丢在地上的白色药瓶捡起,道:“它叫化尸散,取食腐鲳的鱼肠研碎晒干,再辅以多种至阴的药材搭配,才能炼成。光是炼出这一瓶,便要消耗上百条食腐鲳的性命。你这样嫌弃它,不怕那些死掉的食腐鲳记恨你吗?”

    我被墨言得浑身发寒,问道:“食腐鲳是什么鱼?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这种鱼。”

    墨言将化尸散交到我中,认真道:“你见过它们。”

    我猛然想起自己似乎真的见过一种吃人尸体的鱼,就在墨言屋子后面的那片荒废已久的池塘里。同样是守夜人的尸体,刚一投入池塘之中,就被那些恶鱼吃得干干净净,不剩一物。

    “原来那些鱼就是食腐鲳。”我一想起那些密密麻麻布满池塘的吃人的鱼,就会觉得头皮发麻,“可食腐鲳怎么会出现在你家后面的那片池塘里?”

    墨言平静地看着我,一字一句道:“那些食腐鲳是我养的。”

    我惊讶地看着墨言,怔在原地,半晌也不出一句话来。

    任谁也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冰肌玉骨,仪态不凡的女子会去养那些丑陋凶残的食腐鲳。

    济世堂的后院并不大,再加上院中还放了一口棺材,就只留出了一间屋子大的空地。

    空地上始终弥漫着一种催人作呕的腥臭味道。我知道,那是化尸散腐蚀的血肉之味。它终究会随风散去,顺便将那两个守夜人存在过的痕迹也一并带走。

    我问墨言,“你为什么要养那些食腐鲳?”

    墨言对我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为了多个保命的段。当然,有时候也需要它们帮我毁尸灭迹。”

    “守夜人身上的化尸散是由食腐鲳的鱼肠炼成,墨言又懂得养食腐鲳。墨言和守夜人一定有什么不可名的关系。”

    虽然心中如是想着,但我并没有傻到去问墨言。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问,若是问出些我不该知道的事情,恐怕我就命不保了。

    处理完两个守夜人的尸体,墨言领着我回到了堂屋,那个满是货架的地方。

    “你去药架子上找黄芪、当归、桃仁、红花、茯苓五味药。每样各取三把,分别用袋子装好。”墨言完,径直走向其中一个货架,开始找起了东西。

    我不解道:“你让我找这些药材做什么?”

    墨言头也不回,不耐烦道:“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我来济世堂当然是给我爹”到这,我惊讶的看着墨言,“你怎么知道我爹的伤还没好?”

    话刚出口,我就觉得自己很蠢。我爹身上的毒都是眼前这个姑娘给治好的,她怎么可能不清楚我爹的情况。

    这次墨言没有再理会我,而是专心找起了东西。或许她也认为这个问题根本不值浪费口舌。

    于是,我也埋头在货架上找起了墨言所的那几样药材。

    “黄芪、当归、桃仁、红花还有茯苓!”

    我按照墨言的吩咐将这五样药材分别放在五个纸质的药袋里面包好,抬起头,看见墨言正站在我面前,中拿着一个长方形的乌木盒子。

    我问她,“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墨言将乌木盒子交到我中,道:“天山血参。”

    初听时,我还以为是“雪参”。我从生长在渔村之中,海里的宝贝见过许多,山里的珍宝却是没什么会见到。此时听这黑盒子里面装的是天山雪参,好奇之下便要打开瞧一瞧。

    见我伸就要打开盒子,墨言急忙拦住我,问道:“你要看?”

    我点了点头,墨言一把将盒子抢到中,道:“我给你打开,你看不住它。”

    我不禁心中奇怪,这雪参又不是什么活物,有什么看得住看不住的,还能长出翅膀跑了不成。

    只见墨言将乌木盒子放桌上,左掏出一柄飞刀,右探出去开盒子。咯噔一声,盒子的锁扣被打开,盒子盖立刻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