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开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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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开天目

    吴伯伯将中的空碗放在一旁,对我道:“你被三目鸦施了迷障,以致阴气入体,五感被封,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看了三目鸦一眼,之后就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吞噬。想到那个悬在空中,盯着我看来看去的血红色眼睛,我就浑身发毛,心生怯意。

    我晃了晃脑袋,用轻捏眉心,道:“想不到三目鸦居然还会给人施这种邪门法术。”

    吴伯伯笑道:“这还算不得邪门法术,无非是和黄大仙、山猴子差不多的本事,都是利用阴气或瘴气迷人心神,蔽人五感。若是那三目鸦没被我一口蛇胆酒镇住,你让它啄上一口,就知道它真正厉害在什么地方了。”

    我被吴伯伯的话勾起了心中好奇,“若是真被它啄中了,会怎么样?”

    “三目鸦是至阴之禽,浑身上下没一点阳气,要是真让它啄破了皮肉,你一身的阳气都会从伤口向外倾泻而出,到时候阳气散尽,那滋味就和三九天把你光溜溜丢进冰窟窿里差不多。”

    我听得全身冰冷,脊背生寒,心中暗道:“难怪吴伯伯如此心翼翼的逮那只三目鸦,若非准备充分,一个不留神被它伤到,岂不是就被冻成冰棍了。”

    “你醒了,我这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你跟着我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可办法和你父亲交代。”着,吴伯伯起身拿起桌上的空碗,“我去给你再熬一碗醒神扶正汤,你好好躺在床上养神,今天就先别下地了。”

    我应了一声,看着吴伯伯向堂屋走去,心道:“吴伯伯为我冒险抓三目鸦,现在又费心费神给我熬汤疗伤,对我真是不错。”之后,我又喝下一碗醒神扶正汤,躺在床上安然睡去。等我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我是被饿醒的。

    从昨天早晨出发去坟地抓三目鸦到现在,整整一天我都躺在床上睡大觉。除了那两碗汤药之外,我没吃其他任何食物,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我起床穿衣,刚想出去买些吃的填饱肚子,就被吴伯伯拦住,“你再忍一忍,等中午吃过鸦目,开了阴阳眼后,咱们再去吃饭。”

    我问为什么,吴伯伯意味深长得回答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马上快要正午十二点时,吴伯伯把我叫到了济世堂的后院,让我站在一处满是阳光的地方。

    冬日的阳光不晒人,照在身上反而让人感到温暖与舒适。我站在阳光下,吴伯伯站在我面前,我看着他摊开掌,一个晶莹的玻璃瓶出现在他中。

    玻璃瓶只有大拇指长短粗细,里面盛满了不知名的无色液体,液体之中浸泡着一只如黑珍珠般的眼球。

    想来那就是三目鸦的一只眼珠。

    吴伯伯将玻璃瓶交到我中,道:“再等一等,马上就到时候了。”

    我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的看着玻璃瓶里的黑色眼珠,心跳逐渐加快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却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等待让我口干舌燥,呼吸急促。

    终于,吴伯伯话了。他看着右腕上的表,道:“马超,到点了。”

    我深吸一口气,迅速拔出玻璃瓶上的橡胶塞,仰头将瓶中的漆黑眼珠就着无色液体一股脑的倒入了嘴中。

    一股辛辣之感立刻出现在喉头,是白酒的味道。紧接着,我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入了我的嗓子眼里,估计是那眼珠无误了。

    那股冰凉并未消失在喉咙之中,而是游到了胸膛,再顺着胸膛一直向下,穿肠过胃,一直到肺腑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太他妈的冷了!

    瞬间,我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全被冻上了一般。那种极致的冷是用刺骨严寒都不能形容出来的,因为这种冷是根生于五脏六腑之间,从内而生,向外发散。

    眼前的所有事物都变得十分模糊,它们好像在不停地颤抖,或者是我在疯狂的颤抖。我全身的每一处肌肉都在抽搐着,痉挛着,它们像是脱缰的野马,全部脱离了我的控制。

    这种情况不知持续了多久,但每一秒都是身处冰山地狱一般的煎熬。

    终于,身体之中的寒冷逐渐消退了,此时我已瘫倒在地,眼前发黑。

    正午的阳光照在我虚弱的身体上,这次它给我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炎热。很难想象在冬日里,我却感受到了酷暑时节才专有的炎热。

    我被热得大汗淋漓,趴在地上连眼也不想睁开。还未等我适应过来,五脏六腑中的寒意竟再一次生了出来

    就这样,我的身体在极冷与极热之间来回变换,不知反复了多少次,才逐渐归于平静。

    正当我暗自庆幸着一切都已过去的时候,我的双眼突然生出一阵剧痛。我敢肯定,这份剧痛堪比剜目!

    好在有先前的痛苦经历,我的神经似乎都已经有些麻木了。任凭双眼如遭针扎,我也只是咬紧后槽牙,双目紧闭,口中不住吸着冷气。

    终于,这份剧痛也被我熬了过去。我瘫软在地上,缓缓睁开双眼,却看见头顶有一只身形虚幻的三目鸦,正凶狠狞恶地盯着我的双眼。它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狠意,是那种恨不得剥皮食肉的狠意。

    这只三目鸦并没有扇动翅膀就可以悬在空中,在它的身子周围,始终萦绕着一些黑色的雾气。

    看着这只行为举止反常的三目鸦,我已大致猜出它是什么东西了,“难道它就是三目鸦的魂魄?”

    三目鸦的身形越来越虚幻,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在我眼前。吴伯伯连忙将我从地上馋起,看着我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我点了点头,脸色煞白,“我好像看见了三目鸦的魂魄”

    “成了!”吴伯伯激动不已,喃喃自语道:“竟然真的生出了阴阳眼!”

    我看着吴伯伯一脸癫狂的样子,心中不解:“为什么吴伯伯会这么激动?”

    刚经历过一番痛苦的折磨,此时我四肢无力,全身酸软。吴伯伯决定先将我搀回里屋,让我躺在床上好好歇一歇。

    路上,我盯着吴伯伯,心中疑云丛生,“刚刚吴伯伯看见我成功开出阴阳眼,不该那么激动的。他明明对阴阳眼很熟悉,他自己也有阴阳眼。而且,那时他的语气,他的表情,也绝不像是一个阴间响马的前辈,反倒像是他也不确定我们这么做,到底会不会成功。”

    吴伯伯的行为前后如此矛盾,让我不由得暗生警惕。

    我躺在床上,吴伯伯殷切嘱咐着,“马超,你的阴阳眼初生,还不算稳定,可能会出现时灵时不灵的情况,最好先让身体适应一段时间。这时间可能是一个月,也有可能是半年,但绝对不会超过一年。各人资质有异,阴阳眼的情况也就各不相同。记住,若是真有不灵验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慌张,谨慎处理。切勿操之过急,强行使用阴阳眼而因失大,白白浪费你我的一番心血。”

    感受到吴伯伯话语中浓浓的关心,我心中对他的怀疑立时去了大半。

    我朝吴伯伯点了点头,暗暗自嘲着,“马超啊马超,你就是被那些守夜人给吓怕了,总觉得旁人都有可能害你。吴伯伯为了让你能学阴间响马的本领,前前后后费了多大的功夫,你怎么能去怀疑他呢?”

    吴伯伯又和我多闲聊了几句,就去忙他自己的事情。我躺在床上歇了个把时,感觉自己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至少下地行走是一定没问题的。

    一想到刚才吞下三目鸦的眼珠时所遭的罪,我的汗毛马上根根耸立起来。

    “难怪上午吴伯伯没让我去吃饭,若是提前吃了,我肯定还得把吃得东西都吐出来。”

    想到还没吃饭,我的肚子立刻咕咕叫个不停。我又等了吴伯伯半个时,见他还不回来,就自己去外面随意吃了些。

    回济世堂时,正巧碰到吴伯伯也从外面回来。吴伯伯神色凝重,只是和我打了声招呼,就神色匆匆的直奔济世堂后院去了。

    当晚,我仍然没有住在济世堂,还是去拐子胡同外的那个旅馆睡了下来。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决定和吴伯伯告别。

    我没有让吴伯伯送我,而是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去往动车站。等我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奇怪的是,家里没人。

    现在是冬天,外面天寒地冻,家里还算富裕,父亲不用挣那份卖命钱,一般不会在这时候出海打鱼。他不在家,估计是开车到省城找他那些朋友去了。

    可父亲不在家的时候,一般都会留母亲在家。母亲又去了哪里?

    碰巧我这次出来的急,没带钥匙。在门外苦等了一个时,父亲母亲还没回来。无聊之下,我只得去找墨言。

    来也奇怪,保驾营我们这一代的人中,比我大几岁的有许多,比我几岁的也有许多,唯独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却没有一个。这也导致了我从就没有什么年龄相仿,还能玩到一块去的朋友。

    直到后来墨言搬来保驾营,才勉强算是有了一个和我年龄相当的人。但我一个大伙子,那时候又和她不熟,去找一个姑娘套近乎,怎么也不合适。况且那时我还以为她真是个哑巴,与她之间自然也就更没有交集了。

    那时的我一定做梦也想不到,将来自己无处可去时会去找墨言。

    不一会,我已经走到了墨言家门口。

    我刚想上去敲门,却突然想起一事,驻足思索片刻后,转身去了墨言屋子后面的那片荒废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