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近乡情怯

    我心里感动不已。

    石头如此信赖我，让我的心里莫名的感到一阵温暖。

    石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我道：“马大哥，你怎么知道守夜人有令牌？”

    我微微一笑道：“我在夜帝王陵之中，将那三枚尸丹度入天野口中的时候，就看到天野的口中含着一枚玉牌。

    那一枚玉牌我当时就悄悄拿了出来，你们谁也没有注意到。

    后来我查看了一下，发现那一枚玉牌之上，一面刻了一轮满月，一面也刻了七个字——”

    石头眼睛一亮道：“难道也是守得云开见夜明——”

    我摇摇头：“是月夜斩相思无尽——”

    石头歪着头，奇道：“这么奇怪？”

    我点点头，道：“是啊，我不知道这个玉牌是什么名堂，但是后来想了想，这一枚玉牌一定是他们守夜人的令牌，不定就是他们守夜人进出的令牌，拿着这个令牌，才可以进出自如。我刚才看到叶南明，脑子里忽然就想到这个玉牌，于是就诈他一下，谁知道，这么一诈，居然还真的给我诈出来了。

    只不过叶南明的是一块铁片，而天野的这个是一块白玉。

    据我推测，这其中的区别，自然是因为叶南明只是守夜人里面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而这个天野，对了，他也姓叶，所以应该是叶天野。这个叶天野是上一代门主的儿子，顺理成章应该是这一代的门主，只不过听那叶南明所，叶天野因为年纪太，这才被这一代的门主架空，继而离家出走，最后让这一代的门主捡了这个大便宜。

    叶天野中的那一块玉牌，应该就是掌门的信物，也是出入的令牌，而叶南明的那一块铁片，则是守夜人门人弟子的进出令牌。”

    我从衣袋里面一摸，随后摸出那一枚玉牌，递到石头的中。

    石头接过那一块玉牌，拿在中，口中喃喃念诵了几句：“月夜斩相思无尽。这一句是什么意思？马大哥？”

    我想了想，这才告诉石头：“月夜斩相思无尽，应该就是这字面的意思——就是月光之下，那宝剑快刀再如何厉害，也无法将年轻男女心中的相思斩断。相思本来就是无穷无尽。所谓斩不断，理还乱，是相思。”

    石头静静的听着我的话，一双眼睛落在那一块白玉令牌之上，口中喃喃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心中一动——这个石头自幼跟随赶尸老人石中岳长大，石中岳待他如珠如宝，关爱有加，但是石中岳在男女之情上，也是从未有过，自然是对这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无从提起，也就无法给到石头任何有价值的经验。

    这石头在这一方面也就是一个空白。

    我心中忽然泛起一个念头，也许石头对我的感情，就是一个初初知道男女之情的少女，对一个她第一次接触的男子的倾慕——

    石头抬起头，看着我道：“马大哥，你是不是还要去守夜人的总舵？”

    我想了想，道：“是，不过我先陪你去狮虎口，送你安全回去，再去不迟。”

    石头嗯了一声，迟疑了一下，这才慢慢道：“马大哥，你什么事情都为我着想，谢谢你。”

    我笑道：“咱们之间还这么客气。”

    我们坐在山顶，目光望了下去，山下黑漆漆的一片。

    过了一会，就见一个人影从山下踏着月光慢慢的走了上来。

    石头一呆，奇道：“马大哥，你看那边有人上来了，是不是那个叶南明？”

    我凝目看了一会，摇摇头：“这个来人比较瘦，应该不是叶南明——”

    来人脚步快捷，片刻之后，又上来了百十米，人影又大了许多。

    我一怔，奇道：“怎么看上去好像是个女人——”

    再近的一些，月光之下，看的更加清晰——那个来人果然是一个身材苗条纤细的女子。

    我一呆。

    石头有些紧张，忽然伸出，握住我的，低声道：“马大哥，你什么人这么晚了，会上来这里？是不是那个丁当？”

    我的心一沉，想了想，真的有这个可能。

    石头有些纠结：“要不然咱们躲一边去？”

    我摇摇头道：“躲她干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丁当来这里，无论是找你还是找我，咱们正好当面把事情清楚。”

    石头嗯了一声。

    我凝神望着下面那个人影。

    只见那人影越来越近。过了十来分钟之后，那个人影已经奔到了距离我们三四十米之遥的地方。

    那人影停了下来，抬头上望。

    我们此时已经看清，这个人正是丁当。

    丁当再次迈步，一步步的走了上来，走到我们身前四五米开外的地方在，这才再次停了下来。

    借着天上的清冷月光，只见丁当的脸上泪痕宛然，似乎是刚刚在山下哭过。

    丁当的一双眼睛也有些红肿。

    右半边脸颊之上，似乎还有一个掌印。

    显然这掌印是那丁隐所赐。

    我没有话。

    石头松开我的，看着丁当，迟疑了一下，这才低声道：“丁当姑娘，你，你还好吗？”

    丁当惨然道：“我好吗？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这一句话出，石头有些尴尬，又不知道该些什么好了。

    我看着丁当，缓缓道：“丁当姑娘，你来到这里，有什么事情？”

    丁当冷冷的道：“没你的事情，我来就是找石头，我想问问她，她为什么要骗我。”

    石头皱眉道：“丁当姑娘，我没有骗你——如果你是指这件事的话，其实就连马大哥也不知道，马大哥也是在刚才和你三叔对峙的时候，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丁当看着石头，眼神里面的冰冷慢慢融化，过了一会，丁当难过道：“石头，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心动的人。我当初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心属于你了。这些感受你知道吗？”

    石头看着丁当，眼里也是多了一丝温柔，只听她慢慢道：“丁当姑娘，你的这些我自然知道，因为，因为我也是生平第一次喜欢别人——”

    我心里一动：“石头口中所的这个人是我吗？”

    丁当更加难过：“石头，我刚才被我三叔狠狠的打了一顿，但是我还是不后悔，我来这里就是想要亲眼看一看你，你真的和我一样？”

    石头点点头。

    丁当皱眉道：“这样，石头你跟我到一边，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如果你真的是女孩子，那么我也死心了。”

    石头看了看我。我当即会意，对丁当道：“你们不用走，我去那边方便一下。”

    罢，转身离开。

    我慢慢走出几十米，这里已经是大榕树的一侧。抬眼望去，只见那五口树棺此刻还高悬在榕树之上。

    月光之下，那树棺里面的五具夜帝尸身，已然变成干尸一样。

    我看了几眼，心中无由的升起一丝丝的恐惧。

    这五具夜帝最年轻的也在数年之前，从一侧的山下，慢慢爬了上来，来到这山顶之上。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的思想斗争。最后进入树棺，做了棺中人。

    这一切自然是有原因的，只是这原因宛如一团大雾，看不清，摸不着。

    我之所以决定要去守夜人的总舵，去查看一下，就是为了想要知道这隐藏在岁月迷雾里面的这些原因。

    我站在那里，夜风微凉，但站的久了还是感到有些不太舒服。我咳嗽了一声，这才听到远处丁当哎呦一声，笑道：“忘了马超了。”跟着就听到丁当大声道：“马超你过来——”

    我施施然的走了过去，一路走到二人身旁，只见丁当和石头二人站在一起，丁当一只搂住石头的一只，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我一怔，心道：“刚才这两个人还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怎么就过了这么一会时间，这两个女孩子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真是邪门了。”

    丁当看着我，大声道：“马超，你以后要是想欺负我这个姐姐，你要先过了我这一关，要不然，哼哼——”

    我笑道：“要不然什么？”

    丁当笑道：“我现在还想不出来，等我想出来了，再告诉你。”

    我笑道：“要不然你就长期跟着石头，这样石头就绝不会被我欺负了。”

    丁当歪着头你，想了想，这才笑道：“这样也行啊。对了，你们现在要去哪？”

    我告诉她：“我们现在下山之后，就去狮虎口祭拜石头的爷爷——”

    丁当想了想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可不可以？”

    石头和我对望了一下，我这才告诉丁当：“你想去，自然可以。只是不许路上胡闹。”

    丁当不干：“我那里胡闹了？你倒是看。”

    我笑道：“我也是暂时想不出，咱们路上慢慢走，慢慢看。”

    就这样，丁当和我们一起踏上了回乡之路。

    我们下山之后，打了车，来到成都，在成都玩了两天，随后便即坐上动车，再次回到了湘西——这个盛产粽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