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守夜人的玉牌

    墨言看着那一块石碑，似乎在思索一些什么。

    我站在一旁，也不敢打断她的思路。

    过了一会，墨言伸在那石碑上摸索了两下，随后一只纤细的右在其中那个分字上用力一扭。

    那个分字居然转了过来。

    我一怔，不太明白墨言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墨言做完这一切之后，招呼我道；“跟我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墨言已经迈开大步，向着北面冲了过去。

    这一次居然跑的飞快。

    我吃了一惊，急忙跟在墨言的身后，也大步流星赶了过去。

    一路狂奔，半个时之后，我们便到了一处低洼的盆地之中。

    这盆地里面，只稀疏的长了几棵大树。

    地面上荒草足足有半米来高。

    荒草从中，一条从北到南足足有十余米的裂缝正自缓缓合拢。

    墨言奔到那裂缝跟前，口中招呼道：“快来快来——”

    我一呆，心道：“这个裂缝怎么跟峨眉山藏龙谷那个龙窍一样。”

    墨言毫不停留，纵身从那裂缝跳了下去。

    我见到这一幕，自然不能停步，当即也纵身跳了下去。

    这裂缝下面乃是一个数丈方圆的石室。

    我双脚落到地面之上，只觉得隐隐作痛。

    抬眼望去，墨言正满眼关切的看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

    一抬头，头顶那一条裂缝已然合拢。

    我心中一沉——自己是不是就要被关在这地下石室之中了？

    墨言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微笑道：“不用害怕，这个隐龙窍关闭了我们还可以从其他出口出去——这里并不是唯一的出口。”

    我有些纳闷，心道：“既然这里不是唯一的出口，为什么还要从这里进来？不从别的入口进来？”

    墨言低声道：“这个隐龙窍的出口只有守夜人门下极少数的人才知道，那天地碑也是守夜人少部分人才知道的关。开启天地碑的关之后，要迅速来到这里，因为这个天地碑的关只可以开启半个时，半个时之后，这隐龙窍自然关闭。

    这隐龙窍和天地碑之所以距离这么远，也为的就是能够屏蔽掉一些人。

    倘然有人误操作，转动了天地碑上的关，开启了隐龙窍，这样的话，那来人如果功夫有限，也来不及赶到这隐龙窍来。”

    我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要是有人无意中来到这隐龙窍旁边，看到隐龙窍打开，那怎么办？

    我忍不住问了出来。

    墨言淡淡一笑道：“这隐龙窍开了，寻常人如果看到也就看到了，绝不会想要下来查看，如果真的有人查看的话，恐怕这里就是来人的埋骨之所了。你以为这隐龙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我心中一凛。

    看了看墨言的脸，发现墨言的脸孔之上表情淡定。

    我这才心里稍安。

    我心中暗自琢磨——墨言带我来到这隐龙窍，自然是对这隐龙窍了如指掌，对守夜人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就是不知道墨言在守夜人里面是个什么位置？

    但以墨言知道天地碑关来，肯定在守夜人门下位置不低。

    我四下里望去，只见这石室南面有一个石门，石门紧闭。

    石门一侧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孔洞。

    也不知道是开启石门的关，还是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墨言沉声道：“我问你，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心道：“墨言终于问我了。”

    我犹豫了一下。

    墨言目光闪动，缓缓道：“难道是为了姑娘？”

    我心中暗道：“眼前这个姑娘冰雪聪明，自己还是别瞒着她。”

    于是将我如何遇到叶南明，如何被叶南明引到死人谷，如何又半路遇到赶尸老人石中岳和石头，如何又在死人谷被赶尸人掌门石中玉所骗，最后被狸猫换太子，调换了守夜人的天野这个事情，一一对墨言了。

    一直讲到我带着石头和丁当，回到湘西的狮虎口，最后在狮虎口又和石头丁当失散的事情一一讲了。

    讲完这一切之后，墨言皱着眉，想了一想，问我道：“你怎么知道那位石头姑娘和丁当姑娘是被守夜人抓走的？”

    我想了想，这才告诉墨言：“我猜的。”

    墨言皱着眉，缓缓道：“就算你是猜的，你也要有一些依据吧？你的依据是什么？”

    我告诉墨言：“我在头一天的晚上，送给石头一块玉牌，送给丁当一个铁片，这玉牌和铁片全都是你们守夜人进出的信物。我送给石头和丁当这两枚进出令牌之后，第二天这两个人就出了事，所以我这才猜测，一定是出在守夜人这里。”

    墨言一怔，奇道“你的玉牌是从那里得到的？”顿了一顿，道：“是那个天野？”

    我点了点头。

    墨言一伸，从衣袋里面取出一块墨玉，拿在中，慢慢道：“是这种吗？”

    我一呆，将那块墨玉接了过来，拿在中，凝神望了过去。

    只见那一块墨玉一面刻了一轮满月，这满月镶嵌了一圈银边。

    墨玉的另外一面则刻了八个字——知白守黑，月满西楼。

    我一怔，心中更加奇怪——墨言有这么一块玉牌我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一块玉牌上居然有八个字。

    看来这守夜人门下的玉牌每一块都不太一样。

    就是不知道那铁牌是不是一样。

    我告诉墨言：“就是这种。”

    墨言沉声道：“这种只有我们内堂弟子才有。”

    为了给我普及守夜人的知识，墨言又告诉我——守夜人分为内堂，外堂，和外务弟子。

    内堂弟子人数极少，只有五六个，外堂弟子多一些，有四五十名，外务弟子则不限制人数，即少即增。

    只要人数不够，随时添加。

    只不过外务弟子只能处理外务，基本上很少有进入到这隐龙窍里面的。

    隐龙窍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

    洞窟本是天然形成的，只是后来被守夜人发现之后，加以修缮，改建，其中又增加了许多的关暗器，这才最后成为现在的这个规模。

    寻常外务弟子都是由外堂弟子领导。一名外堂弟子可以收七到十名弟子，这些外务弟子收入门下之后，就由外堂弟子传授一些功夫，随后便被派遣出去，执行掌门交给的任务。

    这些任务基本上都是由掌门知会外堂弟子，再由外堂弟子秘密传到外务弟子的上。

    外务弟子每一次完成任务之后，便会回来，来到隐龙窍的另外一侧，鬼窟之中，告诉自己的师父，再由师父进入内堂，告诉掌门。

    掌门再凭着这些任务的难易程度，论功行赏。

    这隐龙窍就是守夜人内堂弟子出入的一个秘密通道。

    从这石室进去，里面穿过天然形成的九曲回廊，便是守夜人的内堂——暗夜堂。

    暗夜堂里面乃是一个天然洞窟，洞窟之中分别有九眼山洞。

    这九眼山洞就是内堂几位弟子的住处。

    内堂弟子在这里各自修习，互不打扰，只有堂内出现极其重大的事件的时候，掌门才会出来，让内堂弟子一起讨论，如何执行。

    守夜人的掌门则基本上都是由内堂弟子担当。而外堂弟子如果功勋卓著，也会升为内堂弟子。

    外堂弟子则在这九曲回廊之外，在潜龙窟里面居住。

    隐龙窍之中，有三座巨大的地下洞窟曲折相通。

    这三个洞窟一个便是内堂弟子居住的暗夜堂，一个便是外堂弟子居住的潜龙窟，再往外面，便是外务弟子居住的鬼窟了。

    这三座洞窟都有通道相通，但是未经许可，外务弟子不可由鬼窟进入潜龙窟，外堂弟子不可由潜龙窟进入暗夜堂。

    这三座洞窟通行的标志便是进出令牌。

    铁牌是由外务弟子中持有，可以进到鬼窟之中。

    白玉牌则是由外堂弟子持有，可以进入潜龙窟之中。

    至于内堂弟子则是持有彩色玉牌，有红玉，有墨玉，色彩不一，这些彩色玉牌自然是可以随意进出所有地方。

    白玉牌只能进出鬼窟和潜龙窟这两个地方，只有升级为内堂弟子，才可以换成彩色玉牌，随意进出所有地方。

    我心中暗暗诧异——想不到这个守夜人的门中居然规矩这么多，就连一面进出的令牌都有这么多的讲究。

    我看着墨言，慢慢道：“墨言姑娘你也是守夜人的门下，那你是内堂弟子还是外堂弟子？”

    墨言淡淡一笑：‘我两个都不是。’

    我心里有些懵。

    墨言她自己两个都不是。这是怎么回事？

    她自己刚才还了，守夜人有内堂外堂外务之分，而且进出令牌也有彩色白玉铁片之别，而她自己里拿的就是一块墨玉牌。

    这个墨玉牌自然算是彩色的了。

    持彩色玉牌的就是守夜人的内堂弟子。

    可是她为什么又她自己不是呢？

    我心中奇怪不已。

    墨言看着我，微微一笑道：“不用琢磨了，你打死也不会知道的。”

    我笑道：“那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

    墨言头一昂：“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被墨言这一句话问的一滞。

    不知道该什么。

    墨言看着我，慢慢道：“你还想不想救你的石头妹妹？想的话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