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石兰只觉得自己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她全身颤抖，牙齿死死咬住嘴唇。

    是的。

    这个世界的男人就是如此的不负责任。

    他们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负责，他们唯一做得事情就是把一切搞砸。

    石兰在心里面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不过都是虚假的。

    是夜给自己的幻境，自己不能这些虚假的人物所迷惑。

    但是大概是因为之前的石兰已经经历够多凄苦的事情，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如此的被激发出来。

    “谢谢。”石兰转身离开。

    艾丽娅在身后看着石兰，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心。

    有时候，你必须得妥协，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比你更加强悍。

    石兰握紧双，她第一次怨恨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力量。

    不过，既然是幻境的话

    石兰的心里冒出来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一切都很突然。

    反正这里的一切都只是幻境，反正这里的一切都令人作呕，那干嘛不烧毁这一切呢？

    石兰的大脑中出现那些被无辜烧死的女巫，她们只是普通的女人，并没有什么魔力，也不会诅咒，可是那些可怕的人却烧死了她们。

    石兰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老妇人是怎么死掉的。

    石兰快步向着家走去。

    她来到了露西的床前，露西半坐在窗边，盯着外面的景色。

    这里是工业化的开端。

    蒸汽货车才刚刚使用，工厂依然被废水和浓烟包围。

    所以这里并没有澄澈的天空，只有灰蒙蒙的颜色，空气中也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露西”

    石兰从篮子里拿出果子露，倒了一杯递给她。

    露西温柔又悲伤的凝视着石兰，“他不会来了吧。”

    她虽然得是问句，但是语气却相当的笃定。

    她们是姐妹。

    石兰会去做什么，露西当然清楚。

    石兰咬住嘴唇思索着。

    她当然可以些漂亮话来欺骗露西，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露西总归是要接受这一切所有的事情的。

    况且石兰还有打算要做得事情呢。

    “我去了埃尔维斯的家里。”石兰握住露西的，露西的腕相当纤瘦，她一个掌就可以握住，她的皮肤是如此的冰冷。

    “他和他的未婚妻去法国了。”石兰，“露西，你要离开这里了。”

    “我知道他们会对未婚先孕的女孩做什么。”石兰又。

    “可是我”露西似乎还对埃尔维斯抱有期待，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情况。

    露西的任何期待都要落空了。

    “所以，露西，你走吧。”石兰温柔地，她用抚摸着露西的头发。

    “那你呢？”露西急切的问，“你也要抛下我吗？”

    石兰握住双，她抬起头用一种相当温柔的语气，“我永远不会抛下你的，露西，我们是姐妹，不是吗？”

    露西凝视着石兰。

    “我只是”石兰斟酌着话语，“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就这么离开的话，那么太便宜埃尔维斯了，凭什么他可以伤害了你之后，就这么一走了之呢，对不对露西？”

    露西像是第一次认识石兰一样看着石兰。

    “露西，你先带着钱离开。”石兰，“你在前面等着我，等到我办完事情，我会去前面和你汇合的。”

    “你要拿走所有的钱。”石兰把两个人一起攒下的钱塞到露西里，“不要担心我，我比想象中更强。”

    “不，我们一起离开。”露西急切的，“不，我们不离开！我没有做错什么，做错的明明是埃尔维斯，我们”

    “不，露西”石兰垂下眼睛，“我不想让你受伤害，我承认逃避并不是一个最好的方法，可是我们在这个情况，除了逃避又能怎么办呢？况且我以后不想要让你看到埃尔维斯和他的未婚妻在你面前趾高气扬的走过。”

    露西皱眉看着石兰。

    却偏偏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

    急切的敲响了，就像是来人要把门敲破了一样。

    石兰和露西怔住了，接着露西用头扶住额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就连石兰也觉得难受。

    “露西！露西！你病好了吗？”

    果然只有安德鲁会这么敲门。

    明明安德鲁和露西，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石兰清清楚楚的知道，露西没有给安德鲁任何的承诺，可是偏偏安德鲁却总是一副好像露西已经是安德鲁的妻子了似的。

    每一次想到这一点，无论是露西还是石兰，都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如果你再不开门，我就闯进来了。”安德鲁在门外大声。

    每一次都是这样！

    即使是已经告诉安德鲁了，自己现在正在房间里面休息，即使是已经告诉他了，自己很不舒服，可是安德鲁仍然一意孤行的这样想要闯进来。

    石兰已经深切的明白了，如果把露西留在这里，要么成为埃尔维斯被抛弃的情人，要不然就会成为安德鲁的傀儡，所以无论如何，石兰都是会让露西离开这里的。

    石兰吻了吻露西的头发，告诉露西不要为了这种事情担心以后，就猛地拉开了大门。

    石兰里抓着扫帚，气势汹汹的瞪着安德鲁。

    安德鲁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石兰，于是，他竟然一时之间呆住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石兰怒气冲冲地，“我已经告诉你了，露西现在已经生病了！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安德鲁回过神来，他的脸上露出了屈辱的表情，就像是石兰深深的侮辱了他。

    “我已经向露西求婚了，我希望露西嫁给我，而露西还没有给我回答！”安德鲁理直气壮地，“露西是一定会嫁给我的，是你不让露西嫁给我的吗？”

    “嗯？”石兰皱眉。

    “露西不会嫁给你的。”石兰是坚定地，“你不要再来这里了，你明白吗？”

    安德鲁大叫起来，“为什么？露西的病已经这么重了吗？”

    石兰用扶着额头，她，“露西现在身体不好，不想要看到你，而且也不会答应你的求婚，这是为了你好！”

    石兰一只紧紧抓着门，另外一只抓着扫帚，如果安德鲁有什么异动，那么石兰就会立刻攻击安德鲁。

    当然，如果石兰还是原本那个强壮的石兰的话，现在这种事就完全不成问题。

    可是现在石兰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强壮的石兰了。

    “砰！”

    安德鲁猛地一推，石兰就已经摔到了一边，她的后背猛地撞到桌角上，剧痛从那一点袭击全身，就算是石兰没有特意去看，也能够知道，自己皮肤的那一块一定发青发紫了。

    “露西！”安德鲁冲向露西，他的表情看起来悲戚又真挚，仿佛露西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露西急切的想要站起来，来到石兰身边，却被安德鲁抓住了肩膀。

    安德鲁粗暴的摇晃着露西的肩膀，他咆哮道：“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和我结婚！你背叛我了吗！？”

    露西被摇晃的脸色惨白，整个人虚弱的就像是下一秒中就可能会晕倒。

    石兰看到露西这个样子，立刻就冲过去了。

    石兰猛地用扫帚打安德鲁的脸，在安德鲁躲闪不及的时候，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把他推开。

    安德鲁撞在了墙上。

    露西则狠狠地坐在地上，然后她倒下去了。

    石兰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她立刻跑过去，扶起了露西，让露西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

    她看到露西的脸色相当苍白，她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嘴唇上，她的嘴唇正翕动，似乎想要什么。

    “什么？”石兰怔住了，接着她立刻就反应过来露西在什么。

    她向着下面看去，看到露西单薄的裙子下面流淌出来的血。

    那粘稠的红色的血迹。

    “露西！”石兰尖叫了一声。

    “还不快去叫一声！”石兰冲着安德鲁怒喝了一声。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还有别人的话，那么石兰必定是不会叫安德鲁去的，可是现在这个时候，石兰不能够离开这里，而且她也无法叫别人去找医生。

    安德鲁怔住了。

    他一开始还为了石兰猛然推开他而愤怒，可是他立刻就听到了石兰的话。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脸色苍白的冲出了门。

    石兰盯着安德鲁的背影，心里面不屑的想着，这个男人可千万不要因为恐惧不回来了。

    石兰的力气还算是大。

    她抱住露西，把她扶上了床，让她好好的躺在床上。

    “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石兰把搭在露西的额头上，“医生很快就来了。”

    “孩子”露西喃喃，“是不是没有了”

    石兰咬住嘴唇。

    事实上，自从她来到这里以后，纵然她知道露西是一个好女孩，并且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孩，可是她也深切的知道，露西到底还是被时代所影响。

    “不要担心孩子了。”石兰，“我现在更加担心你。”

    “可是”露西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没有可是。”石兰，“如果没有孩子的话，那么就更好了。”

    “医生来了。”安德鲁拖着一个中年男人冲进来。

    中年男人衣衫不整，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被安德鲁拽出来的。

    “看看她吧，医生。”安德鲁脸红红的，“她流了很多血。”

    “哪里流血了？”医生被歪掉的眼镜戴好道。

    “下面。”石兰轻声，“安德鲁你该出去了。”

    安德鲁看了一眼石兰，把目光定格在露西脸上，他没动。

    “安德鲁，出去！”石兰怒吼了一声。

    安德鲁听到石兰的怒吼，全身颤抖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很粗鲁的他，现在见到石兰却有些怯怯的。

    他看了石兰一眼，接着就走出了门，不过他在离开之前，还是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非常苍白的露西。

    石兰把门关好，确定安德鲁无法看到什么以后，才任由医生为露西检查身体。

    露西的状况非常不好，现在已经失去意识了，只是喃喃的念着些什么，不过没有知道，她到底在念着什么。

    “她现在怎么样？”石兰问医生。

    医生收起了他刚才的那一副困倦的表情，他严肃的盯着石兰。

    他，“她流产了。”

    “嗯。”石兰应了一声，她甚至松了一口气，她觉得露西如果没有生下这个孩子，只是暂时不幸福，但是如果真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么就是永远都不幸福了。

    “她的身体怎么样？”石兰问。

    “她现在很虚弱，给她喝点肉汤，吃点肉。”医生。

    “我知道了。”石兰点点头，她把钱塞给医生声，“这件事情拜托不要告诉别人。”

    石兰已经给了医生足够多的钱了。

    医生看了一眼里的钱点点头。

    医生戴上帽子离开了，石兰盯着他的背影，心里面想着自己的那一些钱能阻止流言蜚语流传出去吗？

    安德鲁冲进房间，他扑到露西的床前，“她怎么样了？”

    “她没什么，身体太虚弱了。”石兰，“按时吃药，喝一些肉汤就会好了。”

    安德鲁狐疑的看着石兰，他又问，“那她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石兰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德鲁，抱着臂，“女人都会流血的，所以闭嘴别再问了。”

    安德鲁瞪着石兰，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什么，可是最后却保持着沉默，最后看了露西一眼就离开了。

    石兰立刻关上门了。

    “露西，别害怕。”石兰抱住露西的头，她轻柔地，“别担心，现在一切都已经解决了，不会再发生任何事情了。”

    或许吧。

    石兰为露西买了牛肉，做了牛肉汤，把煮好的牛肉切成块。

    “露西，你感觉好点了吗？”石兰慢慢地为她吃东西。

    露西的脸色还是雪白，她慢慢地吃着东西，表情看起来温柔了许多。

    露西点点头。

    “那很好。”石兰，“吃掉它吧。”

    意外是第二天晚上发生的，当时石兰正在为露西切肉，盘算着剩下的钱还能给她买几顿肉。

    然后，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