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圣灵大陆, 新帝登基第一年,外族来犯,瘟疫横行,民不聊生,新帝黎靖,带兵出征,作战于边疆。
时年瘟疫大乱, 天灾人祸,民不聊生。
谈竹山内,终年不散的雾气笼罩着阴郁的树木, 觅食的野兽四处奔跑着,叫嚣着。
阳光透过高大的树木,照射到地面上,为阴暗的环境增添了一点点光影。
血魔宗
扶苏躺在椅子上, 双眼微闭,宜人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 让他舒服的轻叹了一声。
正在此时,远处渐渐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南宫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扶苏, 你这生活可真是悠闲。”
扶苏闻言微微睁开了眼睛,用余光看着他,随手从果盘里拿出一个苹果,扔到他的手中, 笑道:“难过是过,开心也是过,为何不悠闲一些呢”
南宫醉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扶苏身旁的椅子上,道:“的也是,不过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像你这样过得随心所欲。”
扶苏闻言笑笑,摇摇头,没有话。
南宫嘴吃着苹果,余光看着扶苏假寐的模样,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仔细的看去,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若是不知道他手里染着的鲜血,不知道他操控着的那些无情的尸人,又有谁会知道,眼前这人竟是血魔宗无情无义,心狠手辣,收段歹毒的血魔尊主。
思及近日发生的事,南宫醉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扶苏,道:“你可知肆食斋被玄天剑宗的人发现后,他们循着踪迹,又一连找到了我们的几个分坛之事。”
闻言,扶苏没有睁开眼睛,他轻声应了一声。
“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那你可是这几日修竹所做的事?”
南宫竹看向扶苏,见他点了点头,眼眸一暗。
这几日,修竹命令血魔宗的人,绞杀正派之人,不过短短数十日量,两方便发生了数次争斗,便是血魔宗也是死伤无数。
另,何怜雪等人带人血洗了芷汀岛,芷汀岛内无一人生还,不仅如此,他们还在芷汀岛内放了一把火,大火熊熊燃烧了几日。
三清真人等听到消息赶到之时,诺大的芷汀岛竟是的一物不剩,寸草不生。
百年根基的芷汀岛就这般化为乌有。
修界之人大怒,对血魔宗的围剿
之势更盛。
南宫醉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自便在芷汀岛上长大,对岛上的一草一木皆有感情,见它如此下场,心中自是万分难过。
看着扶苏恬淡悠然的神色,南宫醉微微皱着眉头,对于扶苏,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眼前的人生得一副绝好的皮囊,待人接物,温柔随和,可正是这嫡仙一般的人物,无情的令人心惊。
看似多情,却最是无情。
“那…你知道卫阶吗?”
听到南宫去的话,扶苏缓缓睁开双眼,他侧过头看着南宫醉,轻声笑道:“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吗?”
看着扶苏脸上的笑,南宫醉愣了一下,他开口这样话,余光瞥见修竹迈着步伐正朝两人人走来,于是他闭上嘴,看着扶苏,摇摇头道:“你们谈吧”
南宫醉完提步,便向着门口走去,如果修竹时,他轻轻点头,示了示意。
目送南宫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扶苏这才看向修竹,垂眸沉声道:“可查清楚了?”
修竹,拱手应道:“属下已经查到,正如宗主所,血族确实找上了,外邦,此番两国之战,也是他们,暗中相助。”
扶苏闻言轻哼一声,他看着被乌云挡住的太阳,冷声道:“这血族不好好呆在自己的雪山上,跑到沙漠里去,嗯真是有闲情逸致。”
听到扶苏的话,修竹拱手道:“数下即可便派人前去边境。”!
扶苏摇摇头,道:“不用了,此事我自由安排。”
曲秀婕既是有心抱黎靖,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况且,之前的事他还没找血族算账呢。
修竹点点头,两人有了几句,修竹便起身离开了庭院。
扶苏独自站在庭院里,看着越来越浓的乌云,眼眸一沉,这天又要变了。
想到近日卫阶的行踪,扶苏起身,抚去衣摆上的褶皱,嘴角轻轻扬起,他们是时候该见上一见了…
相比于外界的动乱,清水镇显得格外平静,只是路上再没有爽朗笑着的行人。
幽静狭长的道上,一袭红衣的男人缓缓的走着,微微低着头,嘴唇微动,似乎在数着自己走了几步。
迎面跑来一个男孩,他走的很急,一边回头一边向前跑,静一下时撞到了扶苏身上,跌坐在地上。
孩儿明显吓了一跳苍白的脸上满是害怕的神色。
男孩揉着疼痛的屁股,摸索着要从地上爬起来,正在此时,余光看见了一抹白色,他疑惑的抬头叹气,身边竟不知何时走来了一个男人,他一身如雪白衣,身长八尺,剑眉星目,只是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仿佛多一句话,便会被他拍死在手中。
男孩急急忙忙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那越来越远的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年幼的孩子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两人一人是人神共愤天下唾弃恐惧的血魔尊主,一人则是日后的一代仙师。
天空上乌云渐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风吹过,道两旁的树木发出飒飒的轻响,偶有几片树木,随风飘荡,落在地面上。
扶苏静静地站着,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眸微敛。
不过半月,眼前之人越发的冷冽,看着他,仿佛看见了冰川上的孤狼,危险,而又迷人。
两人对视着,冷风抚过,衣袂翩跹。
扶苏率先破这片沉静,他轻笑着,柔声道:“好久不见。”
温婉如同清泉一般动听的声音,熟捻的语气。恍然间,他竟觉得两人之间从未变过,他依旧是那个爱喝酒得向扶苏,而卫阶也还是那个,可爱黏人的向阳,他们会相互问好,然后一起,走到西楼上,坐在窗边,听着戏台上的春秋离合。
“好久不见”
卫阶如是道,他的语气冷漠,不见悲喜。
扶苏一顿,心里暗暗好笑,他竟是这般容易收卫阶的影响。
在他原来的设定里面,卫阶的身份是血族之子,他的人生中会有一场最大的际遇,一定程度上的改变了他后来的人生,而这场际遇便是在清水镇内。
扶苏转过身,迈着步伐,向着一处密林走去,卫阶沉默的跟上了他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前方走去。
密林的深处,是一道断崖,那悬崖很高,深不见底,两岸长满了杂草,呼啸的风拂过,只远远的看便觉得一阵心惊。
两人走到涯前,发丝随风飞起,一红一白,俊美非凡,宛若谪仙。
扶苏停下步伐,微微张开手,闭上眼睛感受着风的轻抚,嘴角是一抹,浅浅的弧度。
“这里挺好的吧。”
扶苏像是发现宝藏的孩一般,回头朝卫阶笑道,凤眼眨巴眨巴的仿佛在等夸奖。
然而卫阶只是看着他,既没有也没有不好。
扶苏也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他轻笑着,走到他的身前。
卫阶比扶苏要高上半个头,扶苏微微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伸出手指,轻轻的,温柔的抚上他的眉眼。
“你知道当初为什么会救你。”
“因为你的这双眼睛…不甘、狠厉、欲望…这样的神色竟同时出现在一个稚嫩的孩子身上,所以,我想看看,你这双眼睛里,还会些什么样的神色…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却看不透你这双眼睛了…”
扶苏一边着,一边将手指从他的眉眼,慢慢的往下移,最后停在他的嘴唇上。
他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他的唇瓣,柔情似水,感受卫青的身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扶苏坏心眼的笑笑,然后垫起脚尖,凑了上去,两唇相接,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
两唇相接仅仅是短暂的一瞬间,扶苏离开卫阶的嘴唇然后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身体僵硬的卫阶,笑道:“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闻言,卫阶回过神来,他看着扶苏,唇上似乎还有他的味道,亲密无间,然而,不过须臾他便已如此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他:“向府,是你杀的?”
扶苏看着他,微微眯起双眼。
向府,是他杀的吗?
最近总有人在问他这个问题,然而当卫阶问起这个问题时,他忍不住开始思考起来。
向府是他杀的吗?
向府的命运是他亲手写下的,一百五十几口的生命不过是几个字,随便一写,便是一生。
他明明有机会让所有人避开,可是他选择了沉默,对他而言,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论文,一次虚幻的考核。
“是”
卫阶看着他,沉声又道:
“你是誰?”
你是誰?不是向扶苏,也不是太阁魔尊,而是那个神秘的不为人知的答案。
扶苏一愣,他没想到卫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过不会骗他,可是这个问题他却绝对不能告诉他。
“这个问题我不能告诉你”
听到他的答案,卫阶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回答。
扶苏完之后,卫阶静了下来,他看着扶苏,不做言语。
扶苏怔怔的看着他,正在他以为卫阶不会话的时候,卫阶突然上前走了一步,与他隔得很很近,然后,沉声问道:“你究竟,喜欢过我吗?”
不是好奇,不是利用,而是喜欢。
两人隔的很近,扶苏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犹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看着他眼里,一脸惊讶的自己。
扶苏突然觉得很难受,仿佛传遍全身的不安和焦躁,他下意识的想移开视线,可是他做不到。
扶苏看着卫阶,微微倾身,凑在他的耳边,柔声道:
“我喜欢你。”
随着他的话声,一股血腥味传来,猩红的鲜血从扶苏的手上滴在地上,他一脸羞意的从卫阶的耳边移开,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插在他腹中的手,一脸惊讶的道:
“哎呀,出血了。”
完后更加用力的将手刺入他的身体里,感受到卫阶身体轻轻的颤抖,他抬起头,看着他嘴角的血迹,担心的抽出血红的手,温柔的将血迹晕开,然后轻轻舔了舔手上的血,邪气妖媚。
随着扶苏手抽出,卫阶的腹部涌出大量的鲜血,他的脸色苍白异常,嘴角晕开的血和额间的汗水,骇人无比。
卫阶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身上的白衣变成了血衣,鲜血流向四周,将他团团包围。
扶苏蹲在他的身边,身上的红衣与鲜血融为一体。
“别这么看着我…呵…你可知我为何杀人所有人,却独独留下了你?”
“…因为我想看看,看你活在绝望中,看你离开地狱,却再一次被信任的人推入地狱,会怎么样…我要让你站在世界的顶端,然后看着你爱的所有人因你而死…让你一无所有…你不过是一个被抛弃异类,你以为你配拥有幸福?”
卫阶躺在血泊中,脸色苍白,可是那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他,红红的眼睛,满是恨意与绝望,他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的模样记在脑海中,然后撕碎,摧毁。
他就像一个可笑的丑角,他所认为他幸福,他所认为的爱,都是假的!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向扶苏”
卫阶艰难的着,嘶哑的声音,仿佛下一秒便会消失。
他一遍又一遍的低喃着,喑哑绝望的。
向扶苏…
向扶苏…
向扶苏…
扶苏放在衣袖里的手死死的掐着,鲜血顺着指缝流出,与卫阶的滴落在一起。
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扶苏的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手中玉萧扇一扇,四道光刃向卫阶袭去,卫阶低吟一声,四肢突然一顿,然后无力的垂着。
他竟是挑断了他的手脚经脉。
他低声道:“别叫我的名字…”
卫阶…
“很恶心!”
卫阶…
天空中,不知何时起,哗啦啦的下起了雨,雨越来越大,血泊被晕开流向四周,扶苏将卫阶腰上别的御灵袋取了下来,被湿的头发挡在眼前,隐去了他眼中的神色。
他冰冷的声音在雨夜响起:
“结束了…”
完便转过身,向前走去,随着他的步伐,身后的断崖猛地崩塌,落入了深不可测的深渊。
扶苏知道,那双永远注视着他的眼睛里再没了他的身影…
他知道,再不会有人为自己暖茶,替他吹发,叫他师傅…
他知道,他的卫阶不再属于他…
听着身后渐渐归于平静,扶苏静静站在雨中,冰冷的雨水在身上,轰隆隆的雷声此起披伏。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他缓缓的转过身,看着寂静可怖的断崖,然后抬头,缓缓闭上眼睛,冰冷的雨水从眼角滑落…
“我是扶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