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移花接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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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三鞭子皆准确无误,结结实实抽在王蓁的身上,刘鄩才将马鞭稳稳收入掌中,垂目向地上看了一眼,冷声道:“经今日训诫,我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完,吩咐人家仆将王蓁送回印月居,便头也不回大步向前院去了。

    子尤见刘鄩已走了,才松开陌陌,伸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趁人不注意迅速塞进陌陌里,转身快步随刘鄩去了。

    陌陌此刻已顾不得旁的,只握着瓷瓶扑到王蓁身边,眼看王蓁后腿上的血已经洇染了一大片裙衫,看上去颇有些触目惊心,陌陌边抹眼泪边轻轻晃动王蓁的臂道:“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

    有两个府中的仆妇抬来一架竹床,将王蓁趴着抱在竹床上,抬着向印月居走去。

    站在一旁的戴夫人,冷眼睨着被抬走的王蓁,凉薄地一笑:“哼!我还当将军当真要将你宠上天呢!”话时,悠然摇着步子向自己的寝院行。

    身后跟着的如雨声笑道:“瞧她空长了一副聪明像,没想到竟这么蠢。将军素来将规矩看得比天大,她既嫁入咱们府中,连这么简单个道理都看不出来。”

    如烟接话道:“这你就不懂了,她与将军的情分,那不过是朵娇弱的花儿,开过了就没了。哪像咱们夫人,跟在将军身侧这么多年,你何曾见过将军动过夫人一根毫毛?她才入府几天呀,这就结结实实挨了顿鞭子,日后若再不懂收敛,吃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走在前端的戴夫人,听见身后的两个丫头一唱一和的热闹,停下脚步,抬摘了一朵即将开败的月季拿在中,淡淡道:“如雨的不错,凡事都需讲个规矩,不能只空凭一副好皮相,再好看的花儿,终究红不过百日。”

    话间,戴夫人将中花开正艳的月季随往地上一丢,精致的陵缎绣鞋踩着染泥的花瓣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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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蓁埋头趴在秀床上,陌陌一个人坐在床边,边抹泪边用温水帕子给王蓁处理伤口。

    才溺湿了一块帕子,外面突然进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陌陌以为是将军来看王蓁,赶紧迎出去,却见管家引着一位身着绛色纱衣的公公走了进来。

    陌陌虽然不认得这人,但一看那身衣裳就知道是宫里头来的,垂首立在一旁不敢言语。管家将那公公引至房门前便停住了脚步,恭敬道:“公公请看,此刻在里面床上躺着的,便是我家新夫人了。”

    那位公公独自绕过屏风,只向床内看了一眼便退了出来,尖着嗓子啧啧叹道:“早听闻刘将军家法严格,今日咱家算是领教喽!”完,也没在别的,便同管家离开了。

    陌陌此刻也顾不得多想这俩人莫名其妙地来了又去,见人走出了院子,赶着跑进屏风向床上看,发现王蓁眼皮子动了几下,竟缓缓睁开了。

    “夫人,夫人你总算醒了。”陌陌这话激动地眼泪忍不住又涌了出来。

    王蓁觉着趴着很不舒服,又觉下半身像坠了千斤一样沉沉的难受,只稍稍动了一下,一阵火烧火燎的灼痛立刻席卷而来,疼的王蓁额头立刻冒出一层黄豆大的汗珠子。

    “夫人你可千万动不得啊!”陌陌见状立刻叫道。

    将将抬起眼,见陌陌满脸都是泪,王蓁有气无力道:“没事,义父下有轻重,定是哎呦,定是死不了的。”

    陌陌胡乱抹着泪道:“可是伤口跟裙衫都粘在一起了,我刚才掀开看了看,长长的两条口子。”

    王蓁喘了口气,才又慢慢地道:“你用热帕子将凝固的血弄化开,然后用剪子将伤口处的裙子减掉就好了,我时候见过邻家的赤脚医生张二伯给人弄伤口,都是这么干的。”

    陌陌从没干过这么血腥的活,听王蓁的轻松,等掀开裙衫看见那伤口时,指不住就开始不住地哆嗦。

    王蓁见她害怕,伸够着起床边的剪子递给她,将床内的被子扯过来一个角塞进自己嘴里死死咬住,撑着看了陌陌一眼,表情意思很明显:你尽管动,本夫人能忍得住。

    陌陌见王蓁已经准备好了,看着她裙衫上那血肉模糊的一片,将牙一咬,对王蓁道:“夫人,你忍住了,我要动了!”完,举起剪子冲着王蓁的裙子就剪了下去。

    “啊!”

    陌陌剪子刚下去,王蓁突然猛地抬头一声凄厉的惨叫,跟着又一头栽倒在床上。

    陌陌被王蓁这一嗓子吓地差点将剪子扔了,蹲在床边道:“夫人你没事,陌陌全按你吩咐的做的啊!”

    王蓁半晌才缓过气来,有气无力转过脸看着陌陌:“我刚才让你先用温帕子将凝固的血化开再揭开衣裳,谁让你硬扯了?”

    陌陌额头立刻冒出一层白毛汗:“夫,夫人,陌陌方才一紧张就,就忘了”

    王蓁将脸埋在枕头里,无力摆了摆,意思是:我已经彻底无语了,你随意。

    费了好大的力气,陌陌终于将粘在伤口上的裙子剪了下来,伤口的流血已经止住,三条细长鞭痕印在王蓁白嫩的肌肤上,如触目惊心的血线,光瞧着就让人疼。

    陌陌心给王蓁盖好被子,端着长嘴茶壶喂她喝了几口水,趴在床沿问:“现在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王蓁歇了一下午,感觉好了些,抬眼看窗外,见天已渐渐暗下来,便问:“我刚醒那会儿,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话,是不是义父来过?”

    陌陌摇头:“将军没来过,只是管家带着个宫里的公公来,那公公进来见夫人躺着,就看了一眼什么也没就走了,也不知干什么的。”

    王蓁一听是宫里的人,知与自己不甚相干,便也没理会。目光无意间扫过床边木几上白色瓷瓶,问:“这是谁送来的药么?”

    被她这么一问,陌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恍然想起这个瓶,拿在里道:“夫人怎么知道这里面是药?这是子尤在夫人刚被罚时,偷偷塞给奴婢的。”

    王蓁想了想,道:“子尤会功夫,像他这样的人,身边必定经常备着跌打损伤的金疮药,这必定是治疗的药了。”

    陌陌闻言,赶紧拧开软木塞,一股苦腥的中药味立刻从瓶子里冒出来,陌陌喜道:“夫人的不错,果然是药!”

    掀开被子,陌陌用银簪子挑了些药膏心抹在伤口上,王蓁顿觉一阵清凉舒服瞬间覆盖了先前的灼热,连带肿胀的疼痛都消减了不少。

    陌陌边上着药,忍不住笑道:“子尤果然有良心,还记得夫人平时待他的好。”

    王蓁上了药,感觉身上的肌肉也松散了不少,笑道:“你怎知我不是沾了你的光?”

    陌陌白她一眼,嗔道:“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拿人家取笑,看来还是伤的不重!”但见王蓁精神好起来,总算将心放了下来。

    抹完了药,陌陌去厨房寻了些吃的东西,伺候王蓁用完过晚饭。夏日傍晚依然热气蒸腾,陌陌只给王蓁身上搭了薄薄的一块绢丝方巾,用扇替她扇着凉风顺带驱赶蚊蝇。

    “奴婢觉着今日将军很反常,将军早晓得夫人偷着出府去玩,以往即便撞见也从未过问,怎么今日竟责罚的这样狠了。”陌陌话时,语气中忍不住就带出些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