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藏锋敛锷21
王蓁和李嗣源陪着徐朔,陆怀远等人泛舟,品茗,伴着烟丝醉软,鸟语如剪,不觉一日转瞬便是漫霞染天,李嗣源留徐朔和陆怀远在府中用过了晚饭才各自离去。
送走了徐朔和陆怀远,安重悔和元仪郡主也告辞一道回去了。
王蓁挽着李嗣源的臂缓步踱回源缘轩,忍不住问道:“怎么婉娘和屈稼还不回来?徐朔今天嚷嚷了一整日想同屈稼喝酒,他俩若再不赶回来,徐将军可就又要回云南去了。”
李嗣源在茶席旁坐下,道:“我数日前接到屈稼的信,他们夫妻眼下正由江南乘船,打算沿长江一路回蜀,婉娘年底还要赶回来给你张罗嫁妆呢。”
王蓁在李嗣源对面坐下,亲持则分茶,听他提及李婉娘,不禁笑嗔:“她还有心思替我着急,我还等着当她儿子的姨母呢!”
李嗣源长眉一蹙:“为何是姨母?”
“我与婉娘以姐妹相称,她儿子不该唤我姨母?”王蓁的口气一副理所应得。
“婉娘的儿子不是该唤你舅母?”李嗣源的语调也同样的自然天成。
就像王蓁已与他是相携十几年的夫妻,平静安稳的像萱草在田野里自由生长,像叶片沐浴清晨的露光,一切皆是那样的简单,却又叫人一眼就能看见,爱和信赖浮在岁月里,是一副周全熨帖的模样。
王蓁如玉双颊被心底的暖意烘地微曛,伸出去的刚触碰到煮水的陶壶,便被李嗣源先一步将壶接了去,缓缓地注入窑变兔毫曼生壶中。
茶在壶中闷了有一寸香的功夫,李嗣源倒了盏热茶递给王蓁:“你回去也准备一下,过几日,我们就启程前往峨眉山。”
王蓁浅浅地呷了一口茶汁,想了想道:“可是冬泠前几日捎信回来,他这几日就要回来了,我到时还得同他核对府中今年的账目,还要理出来年终下人们的赏赐和年节开支。若现在去峨眉山,回来时候就临近年下了,我今年又是头一回弄这些,担心到时那些账目理不清。”
李嗣源将中喝了一半的茶缓缓放下,抬起长眸看向对面的王蓁,面色已带了几分不悦:“既然是不喜欢的事,为何要勉强?我只要你轻松愉悦陪我去赏雪,至于府中的账本子,若你不愿打理,我安排别人去做便是。”
王蓁捻着品茗杯,低声道:“我这人一向懒散惯了,虽确实不喜欢看账本子,可是今日元仪郡主的那些话你也听见了,坊间对我的传闻实在让人欢喜不起来,我要嫁的人是你,又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如今外头全看着你呢,我自然也需做几分样子给旁人”
王蓁话刚了一半,突然觉得腰身一紧,身子一轻,人已经跌坐在李嗣源的腿上,迎面咫尺扑过来含着茶香的温热气息:“你做给谁看?”
王蓁灵台滞了一瞬,顺着方才的话道:“做给旁”后面的话被李嗣源突然压下来的唇一并含进口中。
身子被向后推倒在茶席上,辗转在唇齿之间一团炙盛的气息,像是夏日午后压抑许久的积雨云,蓬勃力道夹杂着惩罚性的啃噬,铺天盖地将王蓁灵台深处最后一线清明席卷。
徒留王蓁微微发颤的,如藤蔓依苍松,攀上李嗣源的颈。
等李嗣源吻够了,方才缓缓直起上身,俯看着王蓁双颊如雪上绽开的春梅,低问:“再给你个赎罪的会,做给谁看?”
王蓁猫儿一样舔了舔被吻地微微发胀的唇,眸光澄澈而无辜,仰望着李嗣源:“是要做给旁人看啊。”
李嗣源长眸一眯,菱薄的唇勾出一线邪魅的笑:“这可是你自找的!”话落,唇便又压了下去。
这一次,王蓁抬起双臂将李嗣源颈项紧紧圈住,竟主动仰着下颚迎上去,连带整个上半身都贴近李嗣源的怀里。
李嗣源只觉口中如饮和羹,暖甘含香,不自觉将一只臂渐渐收紧,另一只沿着王蓁胸前的交领向上摸,最后实在没了耐性,便索性用力一扯
王蓁与李嗣源搅在一起的舌略迟疑,腕轻轻抵住压在胸口的胸膛向上推了推,略抽出身子,却也并未护住已被扯开的胸襟,吴侬轻语提醒他:“咱俩尚未拜堂,你”
李嗣源却趁着王蓁抽身的空挡,将她身上繁复的绫罗迅速剥去,只余一件勉强遮体的衣。
王蓁皱了绣眉,按住他灵蛇一样的:“嗳,别闹,同你正经的呢!”
“嗯,我同你做的也是正经。”李嗣源边边除去她身上最后一块布,起身将王蓁抱起便向源缘轩内侧的茶室走去。
“可这里是源缘轩,明日一早府里所有的下人就都晓得我跟你”
王蓁话没完,唇便又被李嗣源含住。身随他滚热的躯一同陷入铺着柔软锦缎的茶席上,王蓁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吟。
李嗣源却是不管不顾,直至过足了瘾方才抽起身子:“年底咱俩就完婚,本将军等不及了!”
“可是王爷和王妃”
“不管了”
“可是”
“你专心点!”
“哎,你,你轻点”
金扣含羞解,银灯带笑吹。
沉沉锦帐翻香云,幽幽银珰撩浓焰。
三生若梦,两情缱绻,一夜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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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沄哥哥,你怎么又来了?”
毛铁捧着晒花用的笸箩,往王蓁安在后头花园中的胭脂舍中走去,迎面正撞见春沄带着个捧花的侍从往这边过来。
“将军今日源缘轩后头的腊梅开的好,便让我带人折几支俊俏的,给姑娘送来插瓶。”春沄话时回头向身后的侍从看了一眼。
那侍常随春沄来往衔霜阁,即刻便领会他的意思,捧着花枝先向后院去了。
春沄走到毛铁跟前,看了眼他中已经晾好的兰花,低声问:“姑娘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
毛铁将中的笸箩向前一递:“没怎么,就弄这个呢。”
春沄皱着眉头将面前的笸箩推开:“我问你正经话呢,姑娘自那日从源缘轩回来,就再没踏出这院子一步,连用饭都躲着将军,将军这几日可恼的很呢!源缘轩的一干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好铁,我改唤你一声哥哥,只求你同我句实话,姑娘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