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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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饼干和球球玩的很高兴,楼上,魏琛敲开了书房的房门。

    “爷爷,你找我?”魏琛走进书房,道。

    “嗯。”曲老正坐着看书,见魏琛进来了,就道:“坐吧,有些事我想要和你。”

    魏琛坐下,曲老将一张烫金的喜帖递了过来,道:“下个月就是郑老的大寿了,你就代我出席吧。”

    魏琛双手接过喜帖,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好的,爷爷。”

    曲老见魏琛没有犹豫的结果喜帖,知道魏琛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了,“按理来是要黎帮我出席的,可是我不希望他接触太多事情,我现在的愿望,就是希望,黎这一辈子平平淡淡的走下去。”

    人生的前二十年,陈黎生活的太过于痛苦,所以曲老希望往后的日子里,陈黎可以生活在象牙塔里,不论是他的身份带来的人际关系,或者是其他方面的东西,曲老都不希望陈黎接触太多。

    但是有些东西是不可避免的,逃不开的,所以曲老希望可以由魏琛出来帮助陈黎承当。

    “爷爷,你的愿望亦是我的希望。”魏琛郑重的道,他同样希望,陈黎在往后的日子里,都是平淡而幸福的,他也愿意将陈黎身上肩负的一些东西背过来。

    同时魏琛也知道,这是曲老在给他铺路,郑老的寿宴,可是云集华国地位最为尊贵的人,如果他和这些人有交集的话,他未来的路,会平顺很多。

    “嗯。”去曲老终于露出一个淡笑,然而下一瞬,曲老的目光就变得无比的犀利,如利刃一般,并没有因为他的年纪而磨损。

    “现在我们就来谢淳声的事吧。”曲老道:“如果我不问,你们是不是算瞒着直到我离开?”

    魏琛的瞳孔微缩,哭露出些许惊讶来,“爷爷,您都知道了?”

    曲老笑,“你们还是太看我了,我这一生什么事没有经历过?没有那么不惊吓。”

    魏琛想想也是,曲老这一生,风生水起,所经历的事是魏琛两辈子为人都比不上的,有些事在他们看来很是惊世骇俗,或许在曲老面前,却是微不足道的。

    “阿琛,你去和他,如果他还想见到我,就赶紧给滚过来。”

    曲老的声音很平静,如果不是魏琛看到曲老搭在椅背上的手在颤抖着,魏琛真的以为曲老是平静的。

    不过也是,儿子并没有死,这对曲老而言,又怎么可能是一件平静的事,或许在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曲老也是经过波涛汹涌的心理抗争,才接受了这件事吧?

    重生这件事,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又有多少人可以一下子就接受?

    “好,我现在就和谢叔。”魏琛起身,“爷爷,我先出去了。”

    魏琛想,现在应该给曲老一些时间,平复一下心中的情感了。

    “嗯,你先下去吧。”曲老点点头。

    魏琛离开书房,走到楼下,陈黎就迎了过来,问道:“爷爷找你没什么大事吧?”

    魏琛牵起陈黎的手,摇摇头,“没什么事。”却还是俯身,在陈黎的耳边轻声道:“不过爷爷他知道谢叔的事了。”

    “怎么可能?”陈黎也是觉得难以置信,爷爷怎么发现的,毕竟这件事是这么匪夷所思的。

    “就是这么神奇。”魏琛也是无解,毕竟谢淳声和曲老接触的不是很多,曲老是怎么从少的不能再少的接触里判断出谢淳声就是曲燃,这一点魏琛不得而知。

    如果硬是要一个原因的话,魏琛也只能用父子连心来解释了。

    “那要告诉爸他们吗?”陈黎问,他当然是希望谢淳声会知道,顺便过来和老爷子相认。

    这样子的话,那就真真的一家团聚了,不留一点遗憾。

    [ChEńxitxt]魏琛点头,“爷爷让我通知谢叔现在就过来,估计爷爷心里也是等不及了。”

    陈黎马上就眉开眼笑,道:“那我现在就去给谢叔电话。”

    话落,还不等魏琛回应,就急急忙忙去找手机了,爷爷并没有不认回爸爸,实在是太好了。

    谢淳声接到陈黎的电话的时候,正好在Q大接陈云岚。

    陈云岚今天有课,而且比较晚,电话响的时候,谢淳声刚好接到陈云岚,还没坐上车的时候。

    谢淳声见是陈黎的电话,马上就接起来了,面上一下子就染上了笑意,“黎,怎么了?”

    “爸,爷爷让你现在就过来见他。”陈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声音里的兴奋劲谢淳声都能感觉的出来。

    谢淳声起初还没反应过来陈黎口中的爷爷是谁,“爷爷?”还重复了一遍。

    “就是爷爷啊。”陈黎有些急切了。

    “你是......”谢淳声终于反应过来陈黎口中的爷爷是谁了,便是有些机械的反问道:“黎,你的是曲老吗?”

    陈黎使劲点头,“是啊,是啊,总之爸你快点过来就是了。”

    “好,好,好。”谢淳声重重的应了三个好字,然后竟然忘记要什么了。

    而陈黎这边已经挂断电话了。

    谢淳声呆呆的坐在驾驶座上,陈云岚看着他,有些担心,“燃,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淳声呆愣了还一会儿才回神,艰涩的开口,“曲老叫我过去找他。”

    艰涩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颤抖,便是有一种喜悦无法抑制的流泄而出。

    “真的?”陈云岚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曲老找谢淳声过去,这简单的一件事背后意味着什么,他和谢春生都是清楚的,不然曲老也不会把看上去八竿子不着的谢淳声叫过去。

    曲老,这是知道了谢淳声就是曲燃的事了。

    陈云岚和谢淳声都一知道这背后的意义,所以两个人都有些激动,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最后,还是陈云岚先镇定下来,问道:“黎有曲老在哪里吗?我们现在就过去。”

    “好。”谢淳声依旧呆呆愣愣的回答了一句,末了才想起,“我好像没有问黎地址。”

    “你......”陈云岚哭笑不得,转而掏出手机,重新给陈黎了一个电话,问到了地址。

    “好了,你坐过来,我来开车。”陈云岚现在可不敢让谢淳声开车,就这个状态,也不知道开车会出什么事。

    “好。”

    谢淳声现在已经散失了思考能力,陈云岚一句话,他一个动作,听话的很。

    陈云岚和谢淳声换了位置后,就启动车子,朝着陈黎电话里的地址开去。

    等到了盛家的时候,谢淳声终于将过于兴奋的心情平定下来了,人看上去也正常了许多。

    陈云岚握了握谢淳声的手,道:“这会儿没事了吧?”声音里带上了调侃意味。

    谢淳声笑了笑,“没事了没事了。”

    尽管嘴上这么,当去敲门的时候,谢淳声的掌心里,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

    是陈黎过来开的门,“爸,你们终于来了,爷爷在楼上等你们。”

    “嗯。”谢淳声故作淡定的点点头,和陈云岚一起走了进去。

    “爸,你同手同脚了。”陈黎很不客气的揭穿了谢淳。

    谢淳声只觉得面上一囵,赶紧换了回来。

    被陈黎这么一岔,谢淳声多多少收觉得好一点了。

    陈黎带着两个爸爸上楼,敲响了书房的门,道:“爷爷,爸爸他们来了。”

    “进来。”书房里传出的声音依旧很是平静。

    陈黎开门,给两个爸爸做了一个鼓劲的动作,“爸爸,加油!”

    陈云岚和谢淳声朝着陈黎笑了笑,然后两人才走进书房,陈黎顺手把书房的门关上。

    不过陈黎却没有离开,而是耳朵贴在书房的门口,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他还是有些好奇的。

    而球球这时候吭哧吭哧的从楼下爬上来,看到陈黎的动作,就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也学着陈黎把耳朵贴在门上,一双大眼睛看着陈黎。

    里面正好响起来了陈云岚的声音,球球是认得陈云岚的声音的,这会儿听见了,就很兴奋,就拿着自己的肉爪子拍门,一边拍还一边道:“爷爷,爷爷。”叫的可热情了。

    陈黎偷听本就心虚,就怕被抓包,赶紧操起球球就跑,边跑还边和球球抱怨,“你听就听,叫什么叫,现在连爸爸都听不到了。”

    球球还想着爷爷呢,却也怕摔下来,就搂着陈黎的脖子,嘴里嚷嚷道:“我要爷爷,我要爷爷。”

    陈黎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球球的屁股,快速的跑到楼下去了。

    陈云岚开书房的门的时候,就看到陈黎抱着球球,急急忙忙的下楼,无奈的笑了笑,而后才关门转身,继续去面对面上沉凝如水的曲老。

    书房里,很安静,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曲老看着书,脸色沉凝,似乎没看到陈云岚和谢淳声进来一般。

    谢淳声站在一旁,这个在米国可以统帅最大的华人黑帮的幕后大boss,这时候却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学生,很是拘谨的站着,眼睛看着地上,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那个老人。

    陈云岚站在一旁,也只能干着急。

    时间好像是凝住了一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曲老才将手上的书放下,缓缓的抬起头,看向谢淳声。

    “你来了。”曲老道,声音依旧平静。

    “嗯。”谢淳声点头,才敢慢慢的抬头看向曲老,“我回来了。”

    一声父亲在谢淳声的喉咙间停了下来,在曲老还没有明确表示原谅他这个儿子的时候,这一声父亲,他不敢叫出,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叫出。

    曲老看向满脸拘谨和紧张的谢淳声,眼角终于控制不住滑下一低泪,声音不再平静,颤抖着,似乎要将曲老此刻心中所有的情感一起喷涌而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没有责问,没有怒骂,就简简单单的一个回来就好,代表了原谅,代表了这几十年里,无尽个日日月月的思念。

    “父亲。”谢淳声也终于是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的抱住了曲老,这才发现,曲老身体已经非常的瘦弱了。

    二十多年的时光,对这一对父子而言,就是一场无比奢侈的蹉跎。

    也正是因为蹉跎了这二十多年的时光,所以不能让时间再浪费下去,所以曲老选择了原谅,没有去责问曲燃,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回来。

    不论原因是什么,曲燃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回来了,这于曲老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陈云岚看着紧紧拥在一起的父子俩,抬手抹去自己的眼角的泪水。

    回来就好。

    千言万语,万般情感,最后只汇成这句最朴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