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乃余生心口痣
“是”
钟灵轩略微沉吟,其人本就不是思想上的老学翁,偏执人伦,固步自封,多想想总会想明白,就是慢点而已,
要是迂腐透顶,还能喜欢上凌修烨?没错,是这理!
“兽类天性向来不会赶尽杀绝,因为它们要屯粮,就算是上顿吃不完的食物,也会找地儿囤起来,或是树上,或是密林”
钟灵轩语速飞快,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这下,就连少将军也觉得,这案子,是人,在食人
“其实,就长安城如今的防卫,的确没有野兽能突破城门,有能力进到城里来”
灰衣公子有气无力,弱弱来了一句,
这存在感,还活着呀,玲薇侧颈,正好对上人目光,瞧人极有礼貌的一笑,温润谦谦,还真不像能从刑部那嘎达出来的,
“是啊,人一兽类也懂节约啊,都知道不能浪费粮食,更别翻墙头了”
那城门得多高啊,长双翅膀看能不能飞得进来,
唔,上次在城门口的时候没关文拦着不让进,后边的话,好像的确是飞进来的,
玲薇话里阴阳怪气,意有所指的,钟灵轩自觉臊的慌,
“九歌,我没浪费,那排骨汤,我不,给他们了嘛”
嘀嘀咕咕,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虽是买回来的,但到底是九歌一片心意,
实话,这真是某人想多了,玲薇只是单纯的觉得,本主花银子买回来的汤,喂猪喂狗也不给柳千夜!
被提名的猪(血殇)还有狗(钟灵轩)
“那个,原来那碗排骨汤是钟灵姐的,温旒不知,实在失礼了”
“你?”
“是,钟灵姐,您莫生气”
“我生什么气,待会记得把钱结了就好,记得,一两银子,别想着欠账”
不然打死你,眼里赫赫然是这么个意思,
被排骨汤吃吐了的温旒:“”
很顺利的把价格翻了几十倍,见人答应了,才舒心撇过这话题,
这下好了,强赚了个外快,可以在外面免费吃好些东西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玲薇是真觉得自己很穷,堂堂千金姐,为什么关键时刻总会身无分文?!
活人都活到要靠隐卫补贴这份上了,一个主子还没下人有钱,真是人间惨剧。
钱不是万能的,没钱却是万万不能,
看来以后,得屯钱了。
唉!做人真忧伤!!
事后,玲薇又从自家便宜哥哥身上硬榨出一两银子的排骨钱,
这下,终于凑够二两银子的玲薇,出门逛个街也能自费了,皇天不负苦心人哪!
这几日刑部与黑云骑联合,各方加强了京畿戒备,就等着凶从暗处蹦出来,
双方一连守了七日,凶确是人间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玲薇在京兆尹大牢里跟度假似的呆了两天就回了府里,而后对上的,便是日日被家里两位大佬嘘寒问暖,
最后实在熬不住,没办法了,只好找个由头躲出来,
帮忙破案这理由就很不错,虽然,钟灵萧很是不同意自己宝贝丫头掺合这事儿,
但,压不住亲亲娘子一道亲口圣谕,女儿撒脚丫子就跑,人也拦不住,就只好从了。
黑云骑守卫北城那边,自打这位少将军妹妹一来,伙食改善立马上了个档次,一天三顿饭不带重样儿,就是,饭钱贵了点,
贵是贵,但胜在好吃啊,
反正有少将军在上头,兄弟们只管吃,这掏腰包的事,又不用自己的,何乐而不为?
况且人妹妹懂事伶俐又长得好看,性格温顺,来了几天只送饭,从不多话给人惹麻烦,特讨人喜欢。
来来回回,几天下来,玲薇就赚的盆满钵盈,
“喏,别本姐不够人道,压榨你劳动力”
头挽绰玉青簪,青衣飘飘的游韵女子端坐在桌边,娓长的轻纱罩身,一束绕在她素腕后垂落于地,裙摆上处处绽放着昙花纹饰填补了空白,不动时,若青莲至妖,
眉心着一青色焱印,似是随画就,优雅,是唐风仕女图中走出的端庄与风轻云淡,高贵,是源自血脉,无人可模仿肖真的真仙灵精。
出尘脱俗,不染俗世,今日初见妹妹这番打扮,饶是钟灵轩这个当哥哥的也是惊艳。
只是,这会子就显得有点那啥,俗不可耐?不不不,不是,
身为哥哥,要坚信自家妹妹永远可爱,永远
钟灵轩急不可耐给自己洗脑,生怕妹妹在自己心目中的巍峨形象会轰然倒塌。
玲薇则怀里揣着一堆银子,在公证人绝对的公平公正注视下,你一个我一个的跟血殇分赃,不,分工钱!
分来分去,银子都是个单数,这就苦恼了,
“都给你”
血殇见不得她蹙眉,脸严肃的要死,跟受大难似的,弄得他心里不好受。
坐在她身边,默默抬把分开的一堆银子全推给她,
“我们开始就好的五五分,我是不会占你便宜的”
黑瞳里别样认真的风情,格外容易感染他人,
不给员工发工钱的老板不是好老板,
玲薇身为老板负责出点子,血殇身为唯一一个参与者兼员工,工作多数都是他做的,
这次要是不给工钱,以后还有谁会愿意给自己帮忙?
这点,玲薇还是拎的清的,
再,换位思考下,如果我干了活,却没人给工钱,那后果,呵呵
“要不扳一扳?看能不能扳开,实在不行,放桌上,我来劈一刀”
钟灵轩提了个建议,却即时遭到心爱之人的嫌弃。
“南柯,不要对着银子都喊打喊杀,劈一刀?你能确保劈的匀?”
就九歌这两天来钻钱眼里程度,到时候毁了银子,劈多劈少都是个麻烦,
“那怎么办”
钟灵轩觉得特委屈,一张嘴,喉咙里像是梗了什么苦东西,不上不下,苦的,难以下咽
别人怎么,其实都不在意的,唯有他,是心口痣,眉间砂,
碰不得,抹不掉,一触就能痛彻心扉,疼的人死去活来,不得解脱。
“那个,这屋里挺闷的,我跟血殇去外面亭子吹吹风,兮何哥哥你俩就好好商量一下这拖拖拉拉的案子到底该怎么办昂”
提起裙摆上的青纱,玲薇动作极为麻利的一扫,一骨碌撤到自个儿怀里,拉着状况外的血殇就跑,
临了,还无比贴心的回身把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