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临县是彧国最偏远的县城, 近临的县城也是他们赶考途中路过的第一个县城, 书院院长得到赶考途中可能会有意外发生这消息, 自然也做了些准备。

    程晏驾车前往林修的地方，等他们到时, 那边已经停有几辆马车, 周围还有一队配刀的护卫。程晏抬眸看了他们一眼，减缓马车的速度过去。

    那些护卫看起来还有些身手, 不像牡临县衙门里那些外强中干的捕快，看来那个院长还是有些背景的。

    马车外站着或靠在马车旁低头看书的人, 一眼看去差不多有六七个。若全是书院里的人，那程晏只能牡临县人才辈出，毕竟一个书院能培养出这么多个举人, 也难怪书院负责人会亲自带队前往京城。

    那些站在一旁守卫的护卫看到有马车过来，偏头看去，个别武力高强的护卫看出驾着马车的人明显是练家子, 眼神一凛身体紧绷。

    其他马车缓缓驶过来, 护卫看见了，在一旁看书或聊天的读书人自然也听见或看见。程晏驾着马车没靠近他们, 在离他们不远处便停下，然后林修下车过去和书院的负责人解释。

    等林修过来和程晏林莫好后，简单拿了些东西便回到书院的队伍里。那边都是他的同窗好友，过去还能跟他们话。而且, 林修还是不想扰程晏林莫他们两夫夫, 没有他在, 两人应该更自在些。

    等林修过去后，其他人也上马车开始启程，一队护卫翻身上马围在几辆马车周围。程晏见他们启程了，和林莫了一声便驾着马车跟在他们身后。

    从牡临县前往下一个地方，需要两天时间，他们这边的官道还是极为偏僻的，路两旁都是葱郁的大树。好在他们这边没有出现过贼匪，这两天他们的神经可以不用绷得这么紧。

    为了快点赶路，到了中午他们并没有停下来，跟在他们后面的程晏也不好停下马车，只能嘱咐坐在马车里的林莫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在马车里呆了一个早上的林莫心里有些烦闷，听到程晏的声音，从暗柜里拿出程晏给他准备的一包糕点。再拿上水壶，往里面的水滴了几滴灵泉水。

    正驾着车的程晏，看到林莫从马车钻出来坐在他旁边，赶紧空出一手扶住他，“外面风大，怎么出来了？”

    “里面太闷了，你又不跟我话，出来陪你。”林莫靠近些程晏，偏头看他浅笑道。

    “坐一会儿就进去，吹冷风容易生病。”程晏一手执绳控制前进的马，一手扶好旁边的人，偏头看了他一眼。

    “唔……我喂你吃东西吧。”林莫完，转了个身从马车里拿出他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林莫将包着糕点的纸袋拆开一半，捻起一块伸手送到他嘴巴前。程晏张嘴一口吃完，林莫放下手捻了捻有些酥麻的两指，然后继续给他投喂。

    两人一人一块地吃着，一包糕点很快就吃完。林莫喝了几口水，然后将水壶放到程晏空着的左手上。

    马车的速度稍微慢了些，程晏喝了一口水后，偏头看了一眼林莫，然后继续喝。不论是茶水还是普通的水，只要是经由林莫的手，都会变得不普通，喝下一口后脑子都会清醒些。

    好在只是在家里的时候才会这样，又或者是只有在林家人和他面前才会这样。程晏没什么，他相信，总有一天莫莫会将这些秘密告诉他。

    吃完一包糕点又喝了些水，林莫已经饱了，但他还是将林母给他们准备的烧饼拿出来，递给程晏，“烧饼有些冷了。”

    “没事，吃完就快点进去，你鼻子都被冻红了。”程晏拿过烧饼，赶紧道。

    “不急，等你吃完我再进去。”林莫摸摸自己有些冰凉的鼻尖，没多少在意。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这点还不至于会生病，不然他每天坚持喝灵泉水不是白喝了？

    程晏偏头看了他一眼，三下两下就吃完了手里的烧饼，林莫见状，赶紧又给他拿了一个，“再吃一个，吃完喝点水我就进去了。”

    林莫知道他的饭量，一个烧饼加几块糕点根本吃不饱。

    “吃慢点，吃那么快不怕噎着啊？”

    程晏听到，心里无奈，但还是放慢了些速度。吃完烧饼喝完水，程晏用眼神示意林莫，他该进去了。

    等到傍晚五点时，前面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程晏找了个合适的地方也停下来。等林修过来后，程晏将马系在树旁边，自己到不远处拾些干树枝。

    “四弟，身体怎么样？能受得了吗？”林修走过来，看了一眼弟弟的脸色，发现没有他想象中的白，但还是不放心问道。

    “没事，二哥你喝点水吧。”林莫将另一个水壶递给他。

    赶了一天的路，虽然是坐在马车里，但极少运动的读书人还是受不了。林莫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马车，那边已经有一两个人吐了，其他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些人没事吧？”林莫问道。

    “他们吗？没事，等过些天就适应了。”林修喝了一口水，看向书院那边的人，随意道。毕竟他们还要赶好久的路，就算现在不适应，也总有适应的一天。

    “总感觉娘准备的水可以提些精神。”林修道，又喝了一大口。在家的时候他每天都喝，效果不怎么明显，不过刚刚他喝了一口，满身的疲倦似乎消了些。

    “是吗？我也觉得。”林莫浅笑道。

    等程晏拾了几捆干树枝回来后，林莫和林修已经准备好东西。程晏将锅架起来，林莫往锅里添水。

    考虑到林莫的身体状况，不能一整天都啃着硬邦邦的干粮。程晏也准备了一些巧的锅碗瓢盆，放在马车里的暗柜中，不会占太多地方。

    书院负责人明显也清楚他们学生的体质，也特意用了一辆马车专门放干粮和锅碗。等程晏他们这边锅里的东西煮熟了，书院那边也差不多了。

    程晏从车里拿出坐垫，让林莫挨着火堆旁坐，顺便烤烤火。

    “照今天的速度，明天下午就能到下一个县城了。”林修坐在一旁，夹了一块煮熟的肉，道。

    “嗯。”林莫嚼着嘴里的肉，随意点头应了一声。

    “从牡临县到下一个县城，这段路程没什么危险，但之后的就不知道了，后天二哥就过来跟我们一起吧。”程晏帮林莫又夹了几块肉，低声道。

    “嗯……只能这样了。”林修手顿了下，点点头。

    书院那边有护卫守着，既然程晏都让他过来了，就明那些护卫对上贼匪也不可能做到毫发无伤。

    吃完东西后，天已经昏暗，程晏收拾好东西后钻进马车里。林莫刚好问完二哥一些事，等程晏进来后，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让程晏过来。

    程晏他们的马车比较大，即使横着靠坐在马车里，也能伸直腿。

    程晏进去后靠坐在一旁，林莫抱着程晏的腰窝在他怀里，将被子盖在身上后身子暖了许多。赶了一天的路，三人都累了，没多久便睡过去。

    不过现在是在外面，程晏并没有睡得多沉，察觉到有什么情况也能第一时间醒过来。

    等林莫恢复了些意识，已经是第二天了。林莫迷迷瞪瞪睁开眼，只感觉身下一晃一晃的，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是在马车上，而不是自己那暖和的屋子里。

    吃完程晏给他准备的早饭，林莫穿好衣服，掀开车帘坐到程晏旁边。

    “早饭吃了没有？”程晏一手抓绳一手将他扶住，问道。

    “吃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林莫靠在他旁边，往周围望去。

    “差不多中午了，再走几个时辰就到。”

    林莫点点头不再话，挨着程晏坐，望着周围的景色发呆。没等林莫坐在外面多久，程晏就让他进去了。

    林莫进里面后躺在被窝里，时不时和程晏搭话。马车有规律的晃动，加上暖和的被窝，让林莫产生了些困意。

    等程晏许久没听到林莫的声音，便知道他又睡过去了。

    下午，他们一队人来到了下一个县城，驾车来到一个大的客栈前面。程晏将马车停在指定的地方，然后将还在睡觉的林莫抱出来。

    林修看到弟弟被程晏抱出来，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赶紧走过去，“莫哥儿怎么了？生病了？”

    “不是，睡着了。”程晏摇摇头。

    知道原因后林修也放心了，程晏抱着林莫进去订了一间房间。等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后，林莫也醒了过来。

    两人在房里吃完晚饭，天还很早。程晏带林莫出去逛逛，顺便买些零嘴，给他在路上解解馋。

    等两人逛得差不多，程晏买好之后几天的干粮和水后，两人便回客栈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一队人收拾好东西后又开始启程了。林修和书院那边的负责人明情况后，坐上了程晏他们的马车。

    往下一个县城出发，这次耗时长些，需要五天。而且，潜在的危险在暗地里，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守在队伍周围的护卫精神也开始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