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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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01:25 AM

    地点:十字酒吧

    “砰——”

    伴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加尔文在吧台内发出了自己今晚的又一声诅咒。

    “该死!”

    他瞪着几秒钟之前从自己指尖滑落的玻璃杯嘟囔道。

    这是他今天弄碎的第三个杯子。

    “哦,拜托……显而易见,太长的休假之后人们的状态总是不那么好。”穿着黑色马甲的酒保从另外一头探过身来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吧台然后道,“不过,幸好,如果调酒的人是你的话,你的客人就算是玻璃渣都会笑嘻嘻地喝下去。”

    他补充了一句,就像是为了验证这句话一样,在吧台外面,那个已经纠缠加尔文快一整个晚上的男人咧开了嘴,往外喷着酒气傻笑了起来。

    “没错,‘海伦’,我会的!”

    这是一个刚来这块区域的新人,一个脑浆干瘪的流氓,他把自己弄得烂醉,却始终没有意识到加尔文是废了多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手没把他的牙揍掉。

    (“就当是帮帮我的忙,亲爱的,我已经一个人上了这么久的夜班,我真的没力气在这种时候整理那些被砸得七零八落的家具!”酒保痛苦地对加尔文。)

    加尔文在听到那句话之后,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抹布直接塞到了那个人愚蠢的嘴里。周围的熟客爆发出了一阵狂笑。

    今天晚上酒吧的人并不多,灯光还是一如既往地昏暗。靠墙的过时点唱机断断续续地唱着一首同样过时的歌,地上满是食物碎屑和被醉鬼翻的酒,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无精采。

    加尔文偏过头凑到了酒保的旁边。

    “我离开一下。”

    他轻声道,随后快步地走向了盥洗室。

    将那张肮脏的大门反锁之后,加尔文将手伸向自己的扣子,他的手指一直在抖,好一会儿才解开衬衫。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身体靠近了那张脏兮兮的镜子,他扭过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背部。

    就像是他预想的一样,曾经的翅膀的残留物,那两道狭长的伤口呈现出鲜红的颜色,怵目惊心地凸起在他的背部。就像是两条巨大的发亮的虫子伏趴在那里一样。

    “我他妈就知道……”

    加尔文低声咒骂了一声。

    从上半夜开始他的背部就一直在隐隐作痛,他以为自己可以挺过去,但是一个时前那种疼痛变得格外无法忍受——简直就像是有一只魔鬼的燃烧的手指一直在抠挠着他的伤口一样。剧烈的疼痛几乎快要让他的整个背部都燃烧起来,就连普通的动动手指的行为都会让那种灼烧感骤然加剧。

    加尔文脸色惨白地咬着牙关,他又费了一点力气才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止痛药的黄色瓶子。然而晃晃药品,加尔文痛苦地意识到那个该死的塑料容器里空空荡荡,哪怕一片药都没有。

    哦,是的,似乎在几天前他已经把止痛药全部嗑完了……

    “该死,该死的——”

    加尔文用力地捶了一把玻璃。

    在意识到没有止痛药之后那疼痛似乎也变得更加嚣张,加尔文感觉到自己肩胛骨正在嘎吱作响。

    他背部的伤口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发作过了,加尔文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背——那两道伤口肿得发亮,比几分钟之前看上去还要糟糕。

    他应该马上回家,加尔文还记得自己浴室镜子的后面还藏着另外一瓶止痛药……加尔文努力调整着呼吸,他慢吞吞地,满头大汗地企图将之前脱下的衬衫重新穿回去,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滴水落在了他的背上。

    在最开始的那一秒钟,加尔文以为那是水龙头没有关好,又或者是这间年久失修的酒吧盥洗室开始漏水。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一根湿润,滚烫而灵巧的肉块正抵在他的那火辣辣的背上。

    “什么——”

    在大脑运转之前,加尔文的身体已经本能地行动起来,他将胳膊肘用力地朝身后撞去,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在厕所里被人袭击——可是他的攻击却完全地落空了。

    他什么都没有碰触到,相反还因为失去重心的缘故往后倒去。

    “唔……”

    一双手从背后用力地搂住了他,加尔文的胳膊被那人牢牢地卡在了自己的腰后。紧接着,当加尔文企图用后脑勺撞击那个人的头部时,那位袭击者直接掰住了他的脸并且迫使他向后仰去。

    那是一个力气非常大的男人,加尔文很快就确定了这一点,他的所有攻击都被完美的克制住了,更加可怕的是,加尔文完全没有办法脱离那个男人的控制。

    “你是谁?!”

    加尔文厉声问道,得到的却只是一声暗哑而低沉的轻笑。

    下一秒钟,那个男人直接将加尔文压倒在了地上。

    “救——”

    在加尔文即将呼救的瞬间,那个男人将自己的手塞进了加尔文的嘴里,加尔文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浓烈的腥甜气息涌入加尔文的喉咙,他咬伤了那个男人,但是却并没有感受到那个男人的任何一丝反应。

    哦,不,应该那个袭击者是有反应的,他趴在加尔文的身上,迅速地激动了起来。

    加尔文非常惊恐地意识到那个男人的身体是赤裸的。

    “唔唔……唔……”

    加尔文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那个男人的体格要比加尔文健壮许多,他异常有技巧地凭借着自己的体格优势压制住了加尔文的动作,随后他直接拉起了加尔文的衬衫,将加尔文的头部一把罩住。

    加尔文的嘴被封住了,他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他的皮带被解开了,然后是裤子——它们紧接着用来绑住了他自己。他的腿被弯曲起来和他的手臂绑在了一起,这个姿势让加尔文的背脊向后挺直,绷紧得宛若一张快要断裂的弓。

    加尔文发誓他听到那个男人的异常满足而得意的笑声。

    他的手在加尔文的背部不停地移动,最后停在了那两道伤口上。

    “我的天使,我的……光之子。”

    终于,那个袭击者在加尔文的耳边用近乎呻吟的声音低声道。

    加尔文所有的挣扎在听到那个称呼之后骤然僵硬。

    ……

    【请住手!】

    那道加尔文无法听到的声音严厉地在那位袭击者的脑海里回响着。

    这位不道德的袭击者,或者,红鹿,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墙壁上的那面镜子。

    那里映出了一个健壮而高大,有着褐色卷发和绿色眼睛的年轻人。

    只不过在红鹿的视野中,镜子中的那个人与真正的他有着截然相反的气质。

    那是一个温文尔雅,充满了精英气质的英国人,在他的身后,影影绰绰漂浮着几个暗淡的影子。

    【你正在伤害他,红鹿。你不应该这样使用“门”的力量,你会被污染——他也是!】

    镜子里的芙格故作冷静地凝视着现实中的红鹿……以及被封住了视线和声音的加尔文。

    【你应该让维吉利出来。】

    红鹿却像是完全没听懂芙格的话一样,他轻声地在自己的脑海中回应芙格。随后他俯下身,将嘴唇埋在了加尔文的背上。

    【……他所得意的不过是加尔文的碰触,】红鹿感受着着加尔文肌肉的颤动,他缓慢地道,【但是我可以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