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楚天明拿脚踢了踢倒在医院长椅上呼呼大睡的许宁，许宁翻了个身，险些从那狭窄的椅子上掉下来。

    “好了吗？”许宁坐起身来，耙了耙自己乱蓬蓬的头发问。

    “现在出不了结果，得过两天再来，先送她回去。”

    徐漾就静静地站在楚天明的身后，身上还穿着那身制服，不过外面套着的那件大衣让许宁看着很眼熟，再一看楚天明单薄的夹克，许宁嘿嘿一笑，对着楚天明的胸口就是一拳。

    “可以啊兄弟！新婚之夜还能泡上妞，艳福不棠啊！你这风采不减当年啊！”当年再中学的时候，全校为楚天明争风吃醋哦的女生不知道有多少。

    “你想要？给你。人你负责送回家。”楚天明瞥他一眼，抬脚就走，徐漾提着自己的药跟在他后面。

    折腾这一夜，许宁早就支撑不住了，拦了一辆车报了酒店地址，倒在人家出租车的后座就不醒人事了。

    “明天起来记得去拿车。”楚天明把自己的车钥匙从车窗里丢到许宁身上，也不管他听没听到。

    车子缓缓开走，楚天明感受着冬夜里吹到自己身上的冷风，问徐漾：“你住哪儿？”

    徐漾报了个地址，离医院不算近，也不算太远。楚天明拦了辆车，自己先坐进去了，然后开车门等徐漾，徐漾动了动嘴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乖乖地坐进车里，听着楚天明跟司报了她刚才的地址。

    一路上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交谈，楚天明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将头望向窗外，留给徐漾一个模糊的侧脸，而徐漾则是一直低着头，绞着里装药的塑料袋子，狭的车厢里呈现出一股诡异的安静。司大概也察觉到了这不太对劲的气氛，于是伸拧开了广播，音响里传出的歌声，终于不再让这空安静地可怕。

    车子在路边的公交车站边停下，楚天明下车之后看了看四周，除了在建的工地和一家已经关门的银行，看不吃这附近哪里有区的样子。

    “你住这儿？”他皱着眉头问。

    徐漾伸指了指前方：“那边拐进去就是了。”

    楚天明没话，只是沉默着往前走，走了两步却发现身后没有人跟上来。他神色不愉地回头，看见徐漾还站在车展昏黄的灯光下，身上穿着那件对她来明显太肥的大衣，正在看着他。

    “怎么？你想在这里过夜？”楚天明走回去，烦躁地摸摸自己的口袋，才发现他的烟都放在大衣外侧的口袋里，没在身上，“赶紧回去，你不嫌冷。”

    因为没摸到烟，楚天明只能搓了两下指，然后抹一把被风吹红的脸。他穿得单薄，就这样站在外面，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冷得发抖。徐漾突然伸在他的大衣口袋里掏了掏，然后掏出那包烟递给他，只是她找遍了两个口袋，也没找到可以点燃烟的打火。

    “不用找了，没有那东西。”楚天明接过烟，掏出一根叼在嘴里。他的打火婚礼的时候给了许宁，那子一直就没还给他。

    他其实最近抽烟抽得少了，因为张婉心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让他开始戒烟。

    “你冷。”徐漾脱下身上宽大的大衣想要还给楚天明，刚才递烟的时候她碰到他的指了，触感冰凉。

    “知道冷就别站在这儿浪费时间。”楚天明伸将徐漾脱到一半的大衣重新拉上，嘴里干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眼里一片沉静。

    “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徐漾仰头看着他问。

    楚天明取下嘴里含着的烟，揉碎了放在鼻子下闻：“你觉得这是对你好？”他忍不住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容里只有讽刺，没有温度，“那你呢，总是刻意出现在我可能出现的地方，又是为了什么？”

    徐漾想我没有，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却不出口。这一次她或许是真的没有，但是前两次呢？她敢她的没有一丝刻意的成分在里面吗？酒吧的初次见面确实是王韬故意安排的，而她之所以能遇上王韬，也是有人刻意指点的。她需要钱，而有人需要她的外貌，或者身体，这是一笔交易，而她愿意做这样的交易。

    只是她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王韬预料的那样，王韬自己也没想到，所以该她得的钱没有了，反而可能还得罪了她得罪不起的人。所以在找兼职的时候，看到君越招人的消息，她心里不是没有想法的，既然王韬能找到她，那明自己在楚天明那里还是有优势的，万一真的能成，她就不需要再像现在这般奔波劳碌却还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了。

    可是接连着的第二次失败，瞬间就让徐漾嘲笑起自己的异想天开，捷径谁都想走，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起码现在看来，她就是那个没有资格的人。所以第三次的相遇，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虽然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不会相信。

    但是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这一晚之后，她大概再也不会想要遇上这个男人了，尽管此刻对她来，这个人在她心里已经与其他任何人都不同。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楚天明突然出口的话，让徐漾惊愕地看着他，“你想要的，无非也就是钱、物质、会，你想要的，你尽可以用尽你的方法从我身上拿到，只要你能让我给。不过也希望你能先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是跟了我的人，就必须和之前的关系断得一干二净。所以，我只接收你的人，不接受你背后的任何黑，明白？”

    楚天明伸出一根指挑起徐漾的下巴，那张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温暖柔和的脸，渐渐与曾经在篮球场边抱着衣服望着他的白棠重合。那是一双眼里只装得下他的脸，那是一个以为永远都只会属于他的人。

    楚天明吻下来的时候，徐漾睁大了眼睛看着天空，嘴唇上的触感柔软冰凉，脸上多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温热的气息。她的后背僵直，脚僵硬，心脏却在扑通扑通地狂跳，好像下一秒，就要蹦出来。她看到自己的眼前开出了一朵花，然后那朵花轻飘飘地落在她的鼻尖，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就让时间停留在此刻吧！徐漾慢慢地抬拥住这个正在亲吻她的男人，在内心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