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与楚天骄一起看完一部电影下楼，发现客厅里并没有人，走到旁边的茶室，发现沈月白正坐在书案前抄经。

    “妈。”白棠叫了一声。

    沈月白搁下中的笔，冲白棠微微一笑：“这一趟回家还顺利吗？昨天你们回来的太晚，也没顾得上问你们。”

    “都挺顺利的，只是”白棠看见沈月白摆在案上的经书，似乎是金刚金，“只是错过了跟舅舅的见面。”

    “老四跟你了。”沈月白拿热毛巾擦了擦，然后给自己到了一杯茶，“他舅舅长年生活在国外，不经常回来，见面的会少，所以才显得这样的会难得。”

    “我知道，以后有会，我们也可以去国外看望的。”

    沈月白没想到白棠会这样，一时间有些错愕。楚离当时为了马上拿证，是托了楚与唐的面子走的后门，而他又是一个绝对不会对白棠解释太多的人，所以导致现在，白棠还以为，他们就是跟普通人一样，领了个证，结了个婚。

    沈月白从来没有深想过楚离选择白棠的原因，她以为只是楚离喜欢，现在想想，楚离为什么会喜欢。是不是因为，他从来就不曾自己选择过自己想走的路，而这一次这个人的选择，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其他人都只能选择接受。

    “读过金刚经吗？”沈月白问。

    “白棠点点头：“上大学的时候读过一点。”

    “那你帮我抄两篇吧。”沈月白指着还摊在书案上的纸笔，“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抄几片，宁神静气。”

    所以刚才沈月白是因为什么事情觉得心烦了吗？白棠执笔蘸楚，沿着沈月白刚才的地方，一字一句地写下去。

    写完两张纸，白棠就觉得有点累了，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将写好的那一张抽走，然后转转腕，开始下一张。沈月白没有停，白棠也就智能硬着头皮写下去，不过边写边默念，浮躁的思绪倒是真的宁静了不少。

    “你的字，倒是得多练练。”等白棠渐入佳境了，沈月白拿起一张她写的，看了一会儿。

    对比着自己写的和沈月白写的，白棠也觉得很惭愧，她以前还觉得自己写的字能看，但是现在跟沈月白写的一比，就跟鸡扒的一样，无形无神，只能称作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

    “老四时候跟着他舅舅生活过一段时间，写字下棋也都是他舅舅教的。老爷子那时候担心，怕他舅舅把他教成了一个文人，不过到头来，他还是成了武将。”沈月白放下白棠写的字，虽然写得不够好，但是字体端正，笔画清晰，就跟她这个人一样，也是清清楚楚的。

    “妈，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白棠放下笔，站起来。

    她从进门的时候就有感觉了，沈月白的心情不如平常那么平和，应该是心里有事儿。而且沈月白待她，从来都是温和慈爱，偏袒爱护居多，像今天这样让她抄经静心，品评好坏，还是第一次。

    “你倒是灵。”既然被白棠点破，沈月白也就不再铺垫迟疑，领着白棠坐到矮桌边，一面把地教她泡茶，一面道破了她的意图：“我没有女儿，也一直没有会把自己喜欢的、自己擅长的东西交给身边的人，如今有了你，我倒是有了这个会，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白棠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欣喜，因为沈月白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打算拿她当女儿看待了。

    “我当然愿意，谢谢妈。”

    “先别急着谢我，还有一件事，我没跟你呢。”

    炉子上的水“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水汽缓缓上升，升至半空便消失不见。白棠装水的时候装得太满，这会儿水一开，沸腾的水汽就沿着壶盖和壶嘴喷洒出来，打湿了周围的桌面。

    “过年的时候你跟老四都不在，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刚才是天明妈妈过来了，想要见你，问你把她儿子藏到哪里去了。”

    “哐当”一声，白棠里的杯子没拿稳，直接掉在了桌子上，杯子里的热水全洒了出来。她慌乱地拿毛巾去擦，接过忙脚乱的又碰到了旁边的炉子，炉壁滚烫，她的背一贴上去，就被烫红了一片。

    白棠吃痛地缩回，紧紧捏着里的毛巾，背上青筋暴露。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沈月白一眼。

    “你不用害怕，你跟天明的事，我之前就知道了。”沈月白扶起掉落的茶杯，擦干桌上的水渍，然后关掉炉子，等着沸腾的水逐渐安静。

    “天明订婚的时候，你们三个人的反应就足够明你们之间有关系，只是那时候，我觉得那是什么值得来出来到的事，所以也从未在意，直到前段时间，天明她妈妈找过来，问我要个法。”

    “妈，我跟楚天明，我们”白棠急切地想要解释，情急之下竟然红了眼眶，险些哭出来。

    虽然白棠也一直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她与楚天明之间的那段关系，但那仅仅只是出于她自己心里的一点纠结一点羞耻，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和楚天明的那段关系是见不得人的，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任何不和情理伦常的行为。但是，她没想到，就是这样一段清清白白的关系，竟然会被人误会成不堪的关系。

    “你们大学相识，男才女貌，互生爱慕，处了一段时间的对象，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旁人不了什么。后来他娶妻生子，你也有了老四，你们各自幸福，这旁人也不了什么。只是你要明白，有太多的人，太多双眼睛都盯着楚家，这其中有外人，也有自己人，他们都希望老爷子能犯错，希望我能犯错，希望老四犯错，也希望你能犯错。一旦有人犯错，他们就有了理由，有了借口，有了武器。他们不在乎事实，不在乎真相，流言蜚语、人言可畏，莫须有的罪名，能毁掉的东西，远比你想象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