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二流子(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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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战赞同的点点头道:“嗯,远很厉害,他之前自学中医,贺老见他学得好便收他做了徒弟,还夸他有天赋。”

    冯卫民是知道贺老的,之前沈战不喜欢麻烦他,他都是去贺老那里看他:“不过我发现你一起王话就变多了,看来你很欣赏他。”

    沈战勾起嘴角道:“嗯,我很喜欢他。”

    冯卫民没听出他话里隐藏的意思,好奇道:“对了,你上次让我带的东西送出去了没?人家喜欢不?答应同你处对象了吗?”

    沈战想到少年被自己投喂时慵懒又餍足的模样,眼神温柔:“他很喜欢,也同意和我处对象了。”

    沈战在部队的时候,不少文工团的姑娘都喜欢他,他向来都是不假辞色,如今竟然露出如此温柔眼神,可见是真的喜欢,心里也替他高兴,他一直担心这人要孤家寡人一辈子:“什么时候带过来见见。”

    沈战意味深长道:“会有会的,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能为难他。”

    冯卫民闻言挑了挑眉,调侃道:“哟,这就护上了。”

    沈战不理会冯卫民的调侃,问道:“今天下午恐怕要麻烦你送我回村,今天不是村里的牛车来县城的日子。”

    冯卫民道:“没问题。”

    于是下午沈战带着谢景行坐上了冯卫民的吉普车,虽然知道冯卫民是看在沈战的面子,谢景行还是礼貌的道了谢,

    冯卫民见他坐在车里毫不拘谨的模样,心道不愧是京大教授教出来的,扛得住场面,至少他第一次坐车时可没这么淡定,不过沈战当初也是这个模样,难道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谢景行道:“冯哥,你一会儿送我们回村后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去就去我们家吃了晚饭再回去吧,你总是帮我和沈哥,也让我们表示一下感谢。”

    谢景行没发现他话里话外十分自然的将他和沈战划在一起,更没发现他如今的模样像极了为丈夫招待客人的妻子。沈战却发现了,他心情愉悦的附和道:“远得对。”

    既然沈战也这么,冯卫民便答应下来。

    回到家后,谢景行将糖果糕点拿出来招待冯卫民,冯卫民看着这样东西,只当沈战除了送对象外,自己也留了一部分,毕竟他上次带来的东西确实不少。

    安置好冯卫民,两人便一起进厨房做晚饭。自从沈战住在这里后,因为他做出的饭菜味道比较好,家里的饭菜便都由他负责。谢景行自然不会任由一个腿脚不便的人给自己做饭,自己却在一旁什么都不做。他厨艺不行,但烧火洗菜切菜还是没问题的。一段时间下来,两人做饭时十分默契。

    冯卫民一个人在堂屋觉得没意思,便起身来到厨房,此时两人没有话,但沈战一个眼神过去,谢景行就将他要的东西递到他边,默契十足。冯卫民静静的厨房门口没有出声,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沈战,完全褪去了平日的冷漠,每个眼神都带着温柔,整个人充满了生气。

    冯卫民惊讶的同时,默默的将跨进厨房的脚收了回来,回到了堂屋。他倒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暧昧,只是觉得那样温馨的氛围让他不忍心破坏。

    吃饭的时候,冯卫民见两人相互夹菜,心中感叹这两人关系真好的同时,也为沈战感到高兴。

    这段时间,沈战又是断腿又是被家里人抛弃,冯卫民知道他是一个内心极其强大的人,他不担心沈战因此变得意志消沉,却怕他从此更加冷心冷情。谢景行能在沈战困难的时候收留沈战,冯卫民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就十分不错,如今见沈战住在他这里,整个人不但没有变得更冷,反而有了温度,对他的印象就更好的。

    饭后,冯卫民没多待就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这两人相处,总有一种被撑到了的感觉。

    三天后,沈建国和夏安安结婚的日子,因为之前发生的事儿,沈家也没脸大办,沈建国一早领着略施粉黛的夏安安去领了结婚证,然后请了几个平时关系好的村民,夏安安虽然也请了知青,知青那边却是一个都没来,吃了一顿冷冷清清的饭,两人便算结婚了。

    夏安安对这次婚礼期待已久,如今这般冷清让她难过又失望,同时心里还生出一种怨恨,恨沈战仗势欺人,恨村民们落井下石,恨沈大牛王桂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将这些一一记在心里,等以后沈建国发达了,她一定要让这些人好看。

    对于男女主的事情,谢景行完全没有关注,他忙着学医,忙着赚钱,忙着谈恋爱,忙着陪沈战治腿,哪有多余的心思分给无关紧要的人。

    两个月后,贺老给沈战做完检查后,笑道:“这一个月的复健做得不错,虽然以后不能承担高强度的运动,但正常走路跑跳都没有问题。”

    谢景行闻言有些担忧的看着沈战,他是一开始就从剧情里知道沈战的腿即使康复了也不能再当兵的,但沈战却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也知道沈战很喜欢部队的生活,他就怕沈战知道这个结果心里难过,两人的感情越深,他越见不得沈战有一丝一毫的难过。

    沈战如何看不出爱人的担忧,他握着他的,眼神温柔:“没关系,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谢景行回握他的,见他眼中没有一丝阴霾,终于放下心来。

    沈战动了动,将两人握在一起的变成了十指相扣,在谢景行惊讶的眼神中转向贺老道:“贺老,我想请你来参加三天后我和远的婚礼。”

    贺老看了看两人紧扣在一起的,又看着沈战坚定不容置疑的眼神,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们俩确定要在一起吗,这条路可不好走。”

    他向来心细,这些日子以来两人超乎寻常的亲密,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他一开始想过要阻止,但一看到沈战在谢景行面前笑得温暖又幸福的模样,他就狠不下心。这个孩子从吃过太多苦,如今好不容易有得到幸福的会,他又怎么忍心剥夺。

    沈战毫不迟疑道:“确定。”这条路再难走他都不怕,他唯一怕的是他的少年不爱他。

    谢景行没想到沈战竟然会当着师父的面出柜,更没想到师父竟然没反对。见两人都看着他,他收起眼中的惊讶,紧紧回扣住沈战的,在他暗藏忐忑的眼神中坚定的点头道:“确定。”

    沈战闻言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的笑容从未有过的灿烂,若不是顾忌贺老在场,他一定会将少年抱进怀里亲吻。

    虽然他和少年的婚礼得不到法律的认可,更多的只是一个形式,但他依然想举办这样一个婚礼,得到他认可的长辈朋友的祝福。

    谢景行被他感染,嘴角也情不自禁的上扬。

    两人情意绵绵的对视,看得贺老欣慰又脸红,他咳了一声道:“好了好了,三天后我会去,你们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碍眼。”

    两人相视一笑,齐声道:“谢谢贺老/师父。”

    两人离开了贺老的药铺,又去公安局邀请冯卫民。不同于贺老早就知道两人的关系,有了心理准备,冯卫民十分震惊:“你、你什么?你们俩要结婚?”

    沈战点点头,牵着谢景行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冯卫民消化这个信息。对于这个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相信他最后一定会接受的。

    冯卫民见状冷静下来,他知道沈战从来不会开玩笑,他出口的话就一定是真的,他脑海里浮现出沈战听到谢景行时温柔的模样,还有他俩相处时温馨又幸福的样子,他恍然大悟道:“所以你之前的对象一直都是王。”

    沈战直直的看着冯卫民的眼睛道:“无论以前,现在,将来,一直都只有远。”

    听到这话,冯卫民如何不知道沈战话里的意思,他这辈子认定了谢景行,若是谢景行不爱他了或是因为别的原因离开了,他都不会再有别人。这让冯卫民如何得出反对的话,两个男人在一起虽然有违伦常,但他更不愿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孤独一生。

    冯卫民道:“老沈,我想和王单独谈谈。”

    沈战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谢景行,见他点头,这才起身走出冯卫民的办公室,他相信冯卫民不会为难谢景行。

    冯卫民回忆道:“我和老沈是八年前同一批入伍的,那时的他冷冰冰的,几乎不和人交谈,除了吃饭睡觉,他总是在训练,后来上了战场,他也是像不怕死一样,总是冲在前面,那副又凶又狠又不要命的模样让敌人都畏惧。”

    “有一次我在战场上被他救了,之后我就厚脸皮跟着他,后来和他分到一个宿舍,这才熟悉起来。其他人总能收到家里寄来的东西,他我却从来没看到,放假的时候别的人就会回老家,他却一直待在部队训练,他从来不家里的事,我却知道他和家里的关系不好。”

    “他够拼命,立功多,升职快,长得又好,部队文工团不少姑娘都喜欢他,但他从来都看都不看一样,和他相处八年,我从来没见他笑过,我总觉得他活得没有一丝人气。”

    “后来他腿受伤了回家休养,我特意转业来了这里,就是担心他被家里人欺负,但他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我只好暗地里看着。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要我给他带一堆吃食,我当时调侃他是不是送对象,他竟然笑了,笑得特别温柔,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震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