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此胎不保

A+A-

    瞧着温氏失魂落魄的样子,春兰感觉有点过了,她心翼翼的扯了扯宁泽涛的衣袖,略带哭腔的:“相爷,夫人或许是无意的,您也别责怪她了。”

    这男人比起如同母老虎般的悍妇,自然是更喜欢犹如温婉动人的绵羊,看着春兰被欺负了还这般懂事,这宁泽涛便越觉得亏欠她。

    宁泽涛将春兰搂怀里柔声细语安慰一番,转脸又对温氏骂道:“春兰来给你敬茶是看在我面子上,你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望着宁泽涛一直搂着春兰不撒,温氏满是嫉妒愤恨,她硬生生咽下一口气,语气满是震惊:“相爷,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她不过是伺候你的妾,您为了她就要将我撵出府么?”

    宁泽涛愣了愣神,自知刚刚的话有些过分了,但想起刚刚春兰差点滑倒,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就没有了,他就心里越加烦躁不安。

    “从今日起,大夫人便给我待在芝兰院好好反思反思,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这个屋子。”他顿了顿转头偏向春兰,语气十分温柔体贴:“从今往后你也不必过来给她请安了。”

    温氏战战兢兢从坐上站了起来,只觉得肚子一阵生疼,她捂着肚子刚想再两句,便瞧着宁泽涛一把将春兰揽在怀里,就这样抱了出去。

    她望着两人的背影,只觉得嗓子眼发堵,喉咙酸的发慌,好半晌她才倒过气,沙哑着嚎哭一声便昏了过去。

    这宁泽涛立刻就命下人将翠英院收拾出来,将她的行李物品全搬了进来,将她搂怀里安慰了许久。

    这媳妇受了委屈,宁泽涛更是心里比她还疼,娇声细语的揉了揉她的肚子安慰着:“以后你不必去给大夫人请安了,你安心在这翠英院里待着,我得闲了就来看你。”

    春兰脸上挂着泪,缓缓的点点头:“相爷,都是我不好,不知什么时候惹怒了大夫人,这才叫她厌恶我。”

    提起那个悍妇,宁泽涛冷冷哼一声,又觉得曾经春兰被温氏明里暗里欺负惯了,心有愧疚:“咱们不提她了,这翠英院我叫人收拾干净了,你看看还缺啥。”

    春兰将这个屋子上下打量一番,虽然这个院子紧挨着芝兰院,但被人修整一番也看的下去,总得来她还比较满意。

    “这屋子里已经很好了,相爷不必担心。”春兰紧紧贴着宁泽涛的身子,轻轻蹭了上去,在他耳边声着。

    宁泽涛耳间一片酥麻,只是春兰如今怀着身子,只能安神养胎,他轻咳一声:“我打点下人给你送点床褥被子,现在天凉了,也不能冻着你了。”

    瞧着宁泽涛心疼自己的样子,春兰忧愁的脸色顿时笑颜绽放,她笑了笑:“这些大姐早已为我备下,就不用相爷操心了。”

    宁泽涛想了一想,上仍旧不老实,捏了捏她细嫩的肌肤,将脸凑到她面前道:“我再给你打点些衣服首饰,如今你也算我的的姨娘,这些东西不能少了。

    春兰笑着应下,窝在宁泽涛怀里一片怡然自得,心里更是一片美滋滋。

    两个人依偎着又缠绵一会儿,宁泽涛见时辰不早了要回书房处理公务了,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翠英院。

    这宁泽涛一走,春兰便叫了院里所有的丫鬟婆子进来熟络熟络,这丫鬟瞧着今日宁泽涛亲自将春兰抱回府,更是对她一片恭维。

    吉祥如意跪在地上给春兰锤着腿,冬日则跟夏云一人捏肩一人按背,这春兰第一次知道当主子竟这么舒坦。

    绘春在旁边打趣的笑着:“夫人真是享福的命,这在大夫人那边受了委屈,相爷立刻过来安慰夫人。”

    吉祥一边锤着腿更是得意的着:“你没瞧见大夫人被气成什么样子,好端端想趁着相爷不在打压一番夫人,没想到相爷跟着去了,将她打骂一顿。”

    春兰想起今日的事便觉得痛快人心,还好她早有准备让相爷跟着自己一起去,没想到这温氏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这她不禁捂嘴失笑一番:“大夫人终究是失算了,不过相爷允许我以后都不用去芝兰院给她请安了。”

    如意满脸羡慕,奉承着:“还是夫人命好,如今相爷可是专宠你一人,现在身份也跟别人不一样了,这大夫人竟也拿您没有办法。”

    夏云也跟着后面拍马屁:“是啊,这翠英院可是大姐安排人打点的,这大夫人身边的素云看到都眼红不止。”

    听着众人的恭维客套话,这春兰心里更是沾沾自喜,看上去神气极了,她笑了笑:“如今相爷总是护着我的,我肚子里可怀着相爷的亲骨肉,她再嚣张跋扈,相爷定不会轻饶了她。”

    “是是是。”绘春转了转眼珠子道:“今日我还听闻,相爷要扬言休了大夫人,若真如此的话,咱夫人可不就成这府里的大娘子了吗。”

    若不是绘春开口,这春兰自是从未想过的,不过她这么一到是让春兰忘乎其形。

    “一张嘴竟胡八道起来,我这个身份又怎配当上主母。”春兰笑着骂道,脸上却意气扬扬,处处生姿。

    这一边翠英院在做着美梦,而芝兰院却一团糟,宁泽涛前脚走,温氏便昏了过去,还多有流血的征兆。

    “夫人,还是请相爷过来一趟吧,您疼成这样,这孩子怎么办啊”茉莉蹲在床边,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温氏紧紧的咬着嘴唇,摇了摇头:“罢了,他只会我自作自受,此事千万不要声张。”

    茉莉拿着帕子擦拭着她满头的汗,叹了口气:“我去请大夫吧,夫人您再这样孩子会保不住的。”

    此时已经有了出血的迹象,是断不能让府中的大夫发现的,这府里处处都有宁墨颜的眼线,所以她们得另想办法。

    温氏喘了口气,用喉咙挤出几句话:“你出府,去外面请个大夫,不要让旁人发现了。”

    茉莉应声点了点头,急急的奔了出去。

    温氏躺在榻上,肚子一阵阵绞痛,急的她满头满脸大汗淋漓,心底暗暗发誓,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茉莉才把大夫请了进来,温氏已经疼的面色苍白,两眼一翻,几度要昏厥过去。

    大夫忙脚乱的替她诊脉,又翻看了她的眼珠子,看了眼她身下的白布已经被染红了大半,他幽幽的叹了口气:“这孩子估计是保不住了。”

    温氏顿时瞪大眼,慌乱中她摇了摇头,一把握住大夫的,只差没有当场下跪:“大夫,求求您想想办法,我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啊。”

    大夫被她抓的满头大汗,他喘着气安抚着:“夫人,您年纪大了,若能生下这个孩子已经难上加难,更何况你心思郁结,气大伤身,这个孩子就更保不住了。”

    温氏仰着脖子,拼命的摇着头,见大夫不肯她立刻给身旁的茉莉使了个眼色,茉莉立刻反应过来,从梳妆台匣子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塞入大夫里。

    大夫眸子里散出光芒,看着银票顿时走不动道了,茉莉带着哭腔直接跪在大夫面前:“求求您了,救救咱家夫人,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

    大夫将银票赶紧往袖子里拢了拢,将茉莉从地上拉了起来,有些踌躇道:“姑娘快起来,虽然已经无力回天了,但老朽还是试一试吧。”

    他从诊包里掏出几枚银针,消毒后扎入温氏的额头、肩窝、胳膊、大腿各四处,这针一扎上,血立刻就止住了。

    这个方子所好,但几针下去将温氏扎的差点昏死过去,她紧紧的咬着嘴里的帕子,扯着床幔,紧紧的抓着。

    大夫见血止住了,又让茉莉从外面弄了个火盆,他从医箱里掏出几味药材,用凿子剁碎,然后用火炉子熏着。

    他又起草了一个方子,上面写着几味药材,交给茉莉让她去药房抓药:“记住,这药煎好的第一遍渣子要倒掉,然后再煎第二遍。”

    茉莉应声拿着药方子跑了出去,又过了半个时辰,茉莉将一碗黑黝黝的中药端到了温氏面前,光是闻这个味道就极度刺鼻。

    从前的温氏是一口药都讨厌喝的,可是如今她看到极苦的中药却宛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咕嘟咕嘟,三两下就下了肚子。

    喝完药后,大夫又给她把了把脉,皱起的眉头这才散开:“夫人得亏请我来的早,要再晚来一刻中,这孩子怕是观音菩萨都保不住。”

    “不过”大夫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道:“夫人如今的身子还是极度虚弱,这我开的坐胎药每日三次,一顿都不能落,这两日我也会过来为夫人施诊的。”

    温氏躺在床上神色有些恍惚,刚经历大起大落她还没有缓过来,喘了几口粗气道:“多谢大夫了。”

    大夫继续交待着:“如今你胎象不稳,以后都要静卧养胎,切记千万不能动气了,这不能再出任何差池了。”

    温氏缓缓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身边的茉莉道:“今日之事麻烦大夫了,茉莉你好好去送送大夫。”

    茉莉瞬间明白了温氏的意思,一边替大夫收拾诊包,一边将他送出了府,走到一处偏僻的巷子,她停下了脚步。

    茉莉唤了一声:“大夫,您请留步。”

    大夫应声停了脚步,只见茉莉笑着道:“大夫,今日之事我还要多交待两句。”

    大夫望着她瘆人的笑容,背后不禁一片冷汗,他袖口里攥着攥着刚刚春兰给他的银票,该不会要要回这些票子吧。

    这宁家也算是大户人家,该不会连个诊费都给不起吧,大夫正暗想着,茉莉从袖口又掏出一碇银子放到他上。

    大夫挑了挑眉,问道:“这是何意?”

    这真真是一碇银子,先不那几张银票,光这碇银子就够他出整整一年的诊了。

    茉莉笑了笑:“大夫刚刚那些银票是您的诊费,而这个”

    她欲言又止一番,在大夫耳边耳语道:“这个是封口费,出了这个门,旁人要问起来大夫人得什么病,不知大夫该怎么?”

    大夫望着里这枚沉甸甸的银子,立刻心领神会,一本正经道:“我只大夫人日日梦魇,睡不好觉,听闻我有偏方,这才请我过去,抓了两副药便让我走了。”

    茉莉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大夫送到宁府门口,便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