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回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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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李夫人一肚子的火气,被宁安莹这么一,她不得不给宁墨颜几分面子,不过她心中也清楚明白,这宁安莹的目的绝不会是那么单纯的。

    宁墨颜见李夫人气还没消,连忙递上一块芙蓉糕,笑着道:“夫人快常常这糕点,您府上的厨子比外面品膳阁的还要好吃几分。”

    李夫人转头看着宁墨颜明媚的笑容,她的脸色缓和不少,她连忙将芙蓉糕送入口中:“好,你的嘴巴可不是一般的甜。”

    宁墨颜这才悄悄送了一口气,还好她刚刚替宁安莹解释一番,要不然这宁家的脸面又被她丢尽了。

    看着宁安莹带着笑意的脸庞,李夫人对她的印象更是差到极点,这么一对比她倒是觉得宁墨颜既识大体又懂规矩,心中不免对她更加满意几分。

    这茶话会也就是各家姐夫人聚在一起,品着茶吃着糕点,再互相叙叙旧,听见耳边闹哄哄的声音,宁墨颜只感觉脑子嗡鸣一片。

    她有些不舒服的揉了揉太阳穴,而这一幕正好落在李夫人的眼中,她十分关切的询问着:“宁姐,你有哪里不舒服么?”

    宁墨颜笑着摇了摇头:“多谢夫人关心,昨夜没有休息好,今日不过有些疲乏了,我多喝两杯茶就好了。”

    正着宁墨颜就端了杯浓茶想要提提神,李夫人赶紧拦住了她,语重心长的劝道她:“这过度饮茶伤身,不如我叫下人带你去花园里逛一圈,让你休息休息。”

    宁墨颜心里暗喜着,但面上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我让姜嬷嬷带我去散散心,夫人不必担心我。”

    李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眼眸中满是对宁墨颜的满意之色:“快去吧,多去走动走动,想必你也舒服些。”

    “夫人,那我就先去了。”宁墨颜规规矩矩的欠了欠身子,姜嬷嬷搀扶着她往后花园走去,远离了喧闹,她这才喘了口气。

    看来她还是不适合在人多的场合,展露自己本身的性格,处处要心谨慎,不能错一句话,也得学会察言观色。

    如今走到没人的地方,她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揉了揉酸痛无力的腰,姜嬷嬷见状也替她揉了起来。

    “姑娘大病初愈,这身子估计也乏累,您还是得注意休息。”姜嬷嬷一边给宁墨颜按着腰,一边交待着。

    宁墨颜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她才舒服了许多,心情也逐渐愉悦起来,这李夫人是个闲情逸致的人,这后花园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各式各样的花簇挨着河边,五彩缤纷的花朵看上去让人眼前一亮,还有清澈见底的湖泊,还架起一座琉璃玉桥,桥的对面是个凉亭,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

    宁墨颜伸着脖子看向湖泊对面,还有假山流水,看上去让人心旷神怡,就在她啧啧称奇的时候,突然在凉亭里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越看越有几分熟悉,宁墨颜眯着眼睛盯着看了半天,她赶紧叫来了姜嬷嬷:“嬷嬷,您快帮我看看凉亭里,坐着的是什么人。”

    姜嬷嬷站在石头上瞅了几眼,她沉着声:“姑娘,这身影倒是有几分像冯姐,这身段跟她一模一样。”

    宁墨颜低着头沉思片刻,她回忆了刚刚在茶话会上貌似没有看见冯琴秋的身影,按理李夫人肯定会邀请冯家的,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她。

    宁墨颜来不及多想,提着裙摆就从桥上走了过去,姜嬷嬷在身后跟着,离了近些宁墨颜这才看清原来真的是冯琴秋,不过她缩着身子正趴在桌子上哭着。

    刚又走近两步,这冯琴秋像是听到了动静,犹如一只受惊的鹿,二话不的就掩着面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宁墨颜见状连忙也追了上去,一边跟着跑一边唤了一声:“冯姐你不要害怕,我是宁家姐。”

    这熟悉的声音让冯琴秋有些错愕,一听是宁家姐,她这才停住了脚步,扭头就看见宁墨颜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

    冯琴秋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泪水,连忙冲上去搀扶住她,疑惑的询问着:“宁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墨颜喘了口气,这才开口道:“我来参加李夫人的茶话会,有些不舒服才过来走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见冯琴秋的脸上泪痕满面,眼眶也泛着红丝,宁墨颜连忙拉着她坐在凉亭里,询问着:“你这事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冯琴秋吸了一口气,她垂着头摇了几下,声音微微发颤:“宁姐姐不用担忧我,也不是什么大事。”

    宁墨颜拿着帕子在她脸上擦拭着,拍着她的安慰着:“你若是相信我,就跟我讲讲,出来还好受一些。”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只见冯琴秋微微皱着眉头,嘴唇也干涩的抿了抿,她叹了口气:“宁姐姐我相信你。”

    待她心情平复后,冯琴秋这才开口道:“我父亲在外面有了个外室,一直养在外面的庄子上,甚至还有一个九岁的女儿,前几日父亲就把她们母女二人接回了府上,若是这样也就算了”

    冯琴秋似是想起来什么,瞬间她两眼间留下了两行清泪,她有些绷不住了,涕泗滂沱起来,哭得一抽一抽,险些要梗过去。

    宁墨颜赶紧将她搂在怀里,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傻姑娘,看你哭着这么难过,其实我能理解你。”

    冯琴秋抽噎着,她用帕子擦拭眼睛,还是控制不住眼泪肆无忌惮的流淌着,她一边哭一边着:“其实我都这么大了,为了冯家的名声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冯琴秋上的帕子忽然捏的紧紧的,她咬着牙着:“我那个妹妹,年仅九岁就处处欺负我,把我的衣裳用剪子剪烂,把我母亲送我的镯子打碎,我跟父亲他还骂我不懂事不知道让着妹妹。”

    冯琴秋越想越觉得委屈,她将头埋在宁墨颜的颈窝处,压低了声音:“她还处处陷害我,一个九岁的女孩哪来那么多心,她把家里字画撕碎,还栽到我的身上,在父亲面前一哭父亲就相信了她,还对我动了家法。”

    宁墨颜这才看见她白皙的胳膊上泛着淡淡的青紫色,有几道印子尤为严重,还渗着丝丝血迹,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我只是受不了”冯琴秋哭的稀里哗啦,她抓着宁墨颜的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宁姐姐你不知道,我父亲之前对我可好了,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我,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冯琴秋曾经是府里的独女,又是嫡女的身份,冯大人跟冯夫人都对她宠爱有加,她本以为自己会一辈子都有父母的陪伴跟支持。

    这两年她母亲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所以冯大人才跟她商量着把那个外室给接回来。

    让冯琴秋无法适应的是,原来父亲对她的疼爱她还历历在目,如今对她动不动就是厌烦跟打骂,让她真的没有办法接受。

    这些都是宁墨颜亲生经历过的,宁墨颜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禁想起了自己,她叹了口气:“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一段段回忆涌上心头,宁墨颜声着:“我母亲得了病死后,头七刚过父亲就把温氏接了回来,我当时才周岁,听嬷嬷那个时候温氏的肚子已经快要生产了,你看我是不是跟你一样惨。”

    这些曾经宁墨颜用如此平淡的话出来,让她仿佛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原来这些都过去很久了。

    宁墨颜继续着:“从长大我父亲每天都在上朝下朝,他从来不关心我,温氏生了两个妹妹,一开始对我也算不错,直到自己女儿长大后,她对我恨之入骨。”

    “她恨我的嫡女身份如果不是因为我,嫡女就会落到她女儿身上,我两个妹妹厌恶我把我脸毁成这般模样,温氏还想把我许配给穷酸书生,这些我都挺过来了,虽然我那两个妹妹现在还在想方设法的陷害我,不过我相信自己,我一定能坚持下去。”

    等宁墨颜完,只见她脸上露出十分平淡的笑容,仿佛这些话都不是在她自己,而是在别人的故事。

    冯琴秋彻底呆住了,她原以为宁墨颜现在才学斐然,肯定是少不了父母的关爱跟教导,没想到她的身世竟这么悲催。

    不知不觉间她止住了眼泪,十分同情的看着宁墨颜:“宁姐姐,跟你一比,我这还不算什么了。”

    宁墨颜的脸上满是笑意,她拉着冯琴秋的拍了拍:“你啊,只要想清楚就没事了,可别跟我一样,被人处处针对。”

    冯琴秋再一次沉默了,宁墨颜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继续问道:“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宴会你不去,怎么躲在这里哭了。”

    “嗯”冯琴秋一想到今日之事她的眼泪又夺眶而出:“今日我一早起来梳妆打扮,我那个妹妹又来找我,结果她非要闹着跟我一起,我就拒绝了,结果她临走前把茶水泼在我衣裙上,我想着来不及了也没有去换,结果这裙子。”

    正着冯琴秋将裙摆一角拎了起来,只见裙子上脏污一片,上面满是褐色的茶渍,看上去十分不雅观。

    冯琴秋将哭声给压了下去,她抽抽嗒嗒的着:“这裙子都成这样了,我怕在众人面前出丑,所以才躲在这里。”

    宁墨颜看了眼裙子上的脏污,不过她今日穿着的白色的裙子所以看起来分外明显,而且这条锦绸子的料子估计是彻底废了。

    “你怎么这么傻!”宁墨颜的指头如葱段一样在她额头上点了两下:“你可以派丫鬟跟我一声,我大可以带件衣裳给你换。”

    冯琴秋的脸上多了几分迷茫,宁墨颜继续着:“你看这办法总是有的,你还是要开心一点,你难过了那些人得志,想看见你出丑。”

    这几句话字字戳心,句句在理,让冯琴秋瞬间清醒了几分,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在这里哭哭啼啼,让旁人更加得意。

    见冯琴秋脸上已经有了几分动容,宁墨颜继续教导着:“所以你要坚强起来,不要让她们发现你脆弱的一面,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