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第周岁宴
江逢年出院后,正好是两个家伙的周岁宴。
这段时间整个江家都有些愁云惨淡,正好借热闹一下。
江珩把周岁宴定在了望江楼,在许枝鹤的一再坚持下,把规模缩减,只请了些亲朋好友,江珩商场上的合作伙伴,还有江家过去的世交。
这段时间江珩在南城的金融界声名鹊起,而许枝鹤也算半个红名人,居然还有记者打电话来,问是否可以拍摄宴会,甚至有商家愿意赞助。
江珩倒是没意见,他一向热衷于撒狗粮,许枝鹤觉得太高调不好,于是单独给媒体记者们设了一间包厢,收到邀请函的媒体界朋友可以在宴会开始前进行短暂的拍摄采访,开始后就是私人宴会,谢绝拍摄。
尽管一再精简,当天到场的少也有百来号人,热热闹闹的,许枝鹤抱着文文静静的大儿子江濡,江珩抱着闹腾的儿子江沫,两人携出现在会场,一家四口,羡煞旁人。
宴会厅正中的大屏幕上一直在滚动播放孩子出生至今,他们的爸爸亲为他们拍摄的纪录片,找后期团队做过剪辑美化,剪辑者自作主张加了些搞笑字幕,引得全场宾客时不时哄堂大笑。
抓周的时候,司仪端来一个铜盘,上面摆着书本,钢笔,纸张,计算器,剪刀,尺子,儿童玩具,和零食。
江珩和许枝鹤各自抱着儿子站定在托盘前,笑吟吟的看着儿子做出选择。
大屏幕上同步播放着画面,当镜头推近时,所有人都看清了许枝鹤抱的大儿子右的残缺,但没有人出声,而夫妻俩仿佛毫不在意,嘴里发出声音诱导着儿子把伸向托盘。
最后江濡抓了本书,而淘气的江沫摸了把剪刀。
孟芝开心道:“濡又乖又安静,一看就是读书的好料子。”
许枝鹤把大儿子在怀里颠了颠,得意的瞥了眼江珩:“那沫呢?”
古时候女孩子抓剪刀,基本就是寓意做女红了,可时过境迁,现在哪有裁缝的法,有人这孩子将来要做服装设计师,还有人抓剪刀明善于做家务,虽然都知道只是风俗,还是对孩子寄予了厚望。
宴会开始后,许枝鹤意外的在入口处看到陈妍。她大概没打算进来,仓促的把红包和礼物放下就要离开。
许枝鹤出声喊住了她,陈妍回过头,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
她把一袋花胶礼盒递给许枝鹤,言不由衷的开口:“恭喜你。”
“谢谢。”许枝鹤接过礼盒,递给旁边的迎宾,以主人的身份大方的邀请她,“招呼不周,你请随意。”
完,便又进到厅中忙活起来。
在水吧旁碰到出来透气的江珩,她指着还在门口踌躇的陈妍,问:“是你请她来的?”
江珩摇摇头:“没印象了。”
“”
许枝鹤正无语,他忽然想起来:“噢,是因为你都没有亲友来参加,所以我自作主张,邀请一些高中同学。”
许枝鹤一猜就知道,他肯定直接拿她的毕业纪念册给秘书,让秘书直接去发请柬,余荣是在m国才跟着他的,哪里会知道他们高中时的恩怨。
这时候宾客到的也差不多了,许枝鹤果然从人群中发现不少熟悉面孔,甚至还有许琳。
许枝鹤接过签到本看了眼,这些老同学大多是包红包,因为红包数字最直观,礼物送轻了招人看不起,钱塞在红包里,外人看不见,只有主人能看到。
这些人里就有当初落井下石,嘲笑过江家破产的。
只不过现在为了讨好江珩,红包一个比一个包的大方,许枝鹤啧啧感叹:“不愧是奸商,你办这个周岁宴,只赚不赔啊。”
孟芝怕宴会上人来人往的细菌多,没一会儿就要把孩子放回婴儿车里。双胞胎有一套可以并排放在一起的双排童车,车下的隔层里通常都备着奶粉,奶瓶,纯净水,纸尿裤,湿纸巾等一系列用品。
陈妍正好经过婴儿车旁边,看见两个婴儿挥来挥去的格外可爱,忍不住问:“我可以抱抱吗?”
孟芝以前撮合过陈妍和江珩,也知道当年陈妍为了江珩追到m国的事,因此有些犹豫。
桂姨看出夫人的意思,替她开口:“陈大姐你不懂抱孩子的,还是让他们待在车里吧。”
陈妍便没再坚持,只是当目光落在孩子身上时,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憧憬和伤感。
许枝鹤见人都围在这边,也走了过来,桂姨顺势把婴儿车交到许枝鹤里,陈妍的目光便追随着婴儿车的换,又落在许枝鹤身上。
许枝鹤:“大厅人多有点吵,我推他们到那边休息一下吧。”
孟芝点点头,便在桂姨的陪同下离开了。
休闲区的沙发里,许枝鹤推着婴儿车停下,和陈妍并排而坐。
许枝鹤一坐下,就习以为常的把两个孩子轮流抱出,先给他们喂水,再用湿纸巾帮他们擦拭皮肤,这个季节太干燥了。
喂哥哥的时候还是安安静静的,弟弟一被抱出来,就充分发挥起闹腾劲,咿咿呀呀舞足蹈的。
陈妍侧目看着她喂养孩子,眼睛始终不离婴儿的脸。
那次在服装店偶遇,许枝鹤才知道陈妍已经嫁人了,夫家好像不是很体贴,两人到现在也没要孩子。有一次聊天时裴然偶然提起,陈妍好像精神上有点问题,圈子里都传开了,陈家人偷偷带着她去看精神科医生。在精神疾病完全治愈前,是不建议要孩子的。
虽然她对陈妍没什么好感,但同为女人,她看得出陈妍对婚姻和孩子的渴望。虽然今天仍旧穿了一身名牌,但容颜却不可掩饰的枯萎着,好像一朵正当鲜研的花朵突然间就萎顿了。
陈妍目不转睛的盯着哥哥,薄染便拿起孩子的,递到陈妍里:“他叫江濡,是哥哥,平常很乖的。”
陈妍满脸喜悦的握住孩子的,那样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心都快要化了。她认真的端详着孩子的脸,江濡也看着她,没有一点认生和害怕。
“真漂亮,像江珩,也像你。”陈妍如实的感慨。
“谢谢。”许枝鹤也看着孩子,微笑。
陈妍看着看着孩子,忽然异常的感伤,眼睛里有某种晶莹的东西在闪烁:“出来你别笑话我,到这种时候了,我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人总是这样,盲目追求着一些执着的东西,要到最后才看清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可笑。”
年少的时候,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不撞南墙不回头,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只剩下满身疮痍。
许枝鹤没话,默默的拿过童车边的纸巾递给她。
陈妍接过来,却没用,凄然的笑了笑:“如果能再选一次,我一定不会和你争,我会去找属于我的那个男人。可惜我没会了。我弄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自作自受。”
许枝鹤终于还是安慰了她一句:“别这么想,你还年轻,天无绝人之路。”
陈妍点了点头,把濡放回童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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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中途,许枝鹤怕孩子饿着,偷个空上楼看了遍双胞胎,结果沫一刻不给她省心,又拉了。
许枝鹤给儿子换好纸尿裤,闻着总觉得身上有味儿,回宴席之前又上了趟洗间,反复的洗。正在这时,有人从里面出来,高跟鞋磕碰在大理石地面上,铿锵有声。
那人透过镜子一看到正弯腰洗的许枝鹤,就愣了。
许枝鹤抬起头,看到镜子里的人,也怔了怔。
从洗间回宴席的路上,两人尴尬的并肩走着。
许琳自丑闻后,已经就半年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近期传出她要复出的消息,然而不管是买通稿也好,炒热搜也好,都激不起水花,友看到关于许琳的新闻,只会冷淡的嘲讽一句——哦,又是那个艹才女人设的白莲啊。
不能重回娱乐圈捞金,许琳又没有那个投资的头脑,只能攥着那点许氏的股份坐吃山空。
偏偏许氏现在在许枝鹤里,给多给少还得看这个私生女的脸色,她当然不爽,于是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找了个合伙人想学人创业做点生意。
其实许琳还真是人之心了。
公司股东的分红全是财务那边在核对,就算许枝鹤有心克扣许琳那笔,也得经过财务重重审核,费那么大劲就扣她一两百万,犯得着吗?
许琳公司的合伙人最近在四处拉投资,当然也上了高尔曼的门,可惜在项目经理里那就弊了,后来从别人口中听高尔曼的总裁是许琳的妹夫,便撺掇许琳来几句好话。
许琳哪拉的下这个脸,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两人一路气氛诡异的走着。
许琳绞尽脑汁的找话题:“今年校庆,你和江珩还回南外附中吗?”
许枝鹤忽然拧眉,看了她一眼,许琳立刻意识到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年高中是她号召同学们都孤立许枝鹤,孩子都有从众意识,许琳漂亮又是学生会干部,大家当然都听她的。
尴尬的氛围还在持续着,许琳指了指那边的圆桌:“同学都在那一桌,你一早上忙,还没和他们打过招呼吧?”
其实不是许枝鹤忙的没时间过去打招呼,而是不想和这些人再有来往。
当初一个个没少奚落她私生女,野孩子,如今许氏换人掌舵了,这些人来得一个比一个积极。
远远的,就看见陈妍身旁坐了个男士,一直殷勤的在给陈妍夹菜,倒饮料,还帮她挡酒。
刚还安慰陈妍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一转眼桃花就开了。许枝鹤不由的疑惑:“那个人是谁,也是同学吗?”
许琳冲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噢,钱啊。钱爱华,以前高高瘦瘦,老是戴副眼镜的,全班都知道他暗恋陈妍。”
“不是吧?”许枝鹤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全班都知道?为什么她不知道?
许琳不以为意:“那时候陈妍眼里只有江珩,这钱家里条件又一般,哪能入得了陈大姐的眼?”
许琳话还是不自觉带了股酸味儿:“不过这钱也是争气,现在是dm的南城区副总,气质相貌都不同了,也难怪你认不出。”
dm,许枝鹤倒是知道的,挺有名的一个大企业。
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席间。
众人一见主人来了,都纷纷的起身敬酒。
许枝鹤以茶代酒,敬了所有人一杯,算是感谢他们赏光。轮到陈妍时,她刚端起酒,那位钱就殷勤的递了杯茶过去:“你也以茶代酒吧。”
许琳从旁阴阳怪气道:“钱,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上赶着给人家当护花使者,也要看这是残花还是败柳。她自从倒追江珩不成,已经疯疯癫癫得了精神病,现在嫁给s市一个矿上的土皇帝,在家话都不敢大声。”
话音一落,满场唏嘘。
陈妍得病之后,陈家人低调的匆匆就把她嫁了,南城都没几个人知道她结过婚,精神病这件事也只在富二代圈子里传的真真假假。
陈妍的一张脸瞬间惨白,如同涂了一层水泥墙灰,半晌不出一个字。
钱爱华不可置信的望着陈妍,嘴唇都不利索了:“陈妍,她的是不是真的?”
许枝鹤发现,陈妍垂在身侧的一直在抖,她咬住了嘴唇,几番挣扎下,点头。
“哗——”
桌上的同学几乎同时往后退了几步,甚至已经有人低声咒着:“有病不好好在家待着,出来报复社会啊”
在世人眼里,精神病=疯子=随时可能伤人。
曾经的同学,玩伴,用陌生和厌恶的眼神,一步步远离,陈妍的眼里水光闪烁,想辩解什么,可是太无力。
她把最后的目光投向刚才还频频对她示好的钱爱华,然而却正好看见钱爱华迫不及待的在用餐巾纸擦拭碰过她的。
“抱歉,我先走了。”她落寞的转身,不发一言的往门口走。
许枝鹤走到一边,拍拍唯一还熟悉的体委的肩,声问:“她们怎么了?许琳和陈艳不是好闺蜜吗?”
体委嗤笑一声:“她俩算什么闺蜜啊,全班同学都知道,陈妍以前跟许琳走得近都是为了接近江珩,更何况”
体委顿了顿,用拢着在她耳边:“陈妍有精神病的事,好像还是许琳给透出去的。”
许枝鹤吐了吐舌,这还真是“好姐妹”。
回到宴会厅,江珩已经同孟芝送客送得差不多了,应付了一天,夫妻俩虽然累,但看见婴儿车里熟睡的孩子,脸上就不由自主浮出微笑。
许枝鹤靠在江珩的胸口,闭着眼睛,睡了一会儿,忽然不知怎么想起来,张口就问:“陈妍当初都是怎么追你的啊?”
没头没尾的一句,江珩醒是醒了,只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陈妍是谁?”
“”许枝鹤张了张口,这人是选择性健忘吗?本想给他重复下当年的种种,忽而一想,又笑了,“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江珩也没追问,只在她脸上拧了一把:“成天想些无关紧要的人,想得多了容易长皱纹。”
许枝鹤难得的没回嘴,乖顺的又往他怀里挤了挤。
周岁宴后,夫妻俩又休息了两天,开始筹备孟芝和江逢年的签证。
自从江逢年心脏病复发后,许枝鹤是再也不敢把两个家伙给公公婆婆带了,生怕俩孩子不省心,给公公婆婆累出病来。
当初江逢年宣布破产移民m国就是为了养老的,现在儿子终身大事解决了,孙子也抱了,两个老人心愿得逞,开开心心的要去安享晚年了。
孟芝怕他们带孩子没经验,把桂姨留了下来,又替他们新请了个月嫂。
签证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春暖花开,江珩和许枝鹤亲自送二老回m国,顺便在当地又逗留了一周,当旅游了。
上一次许枝鹤来m国没能好好游玩,两人蜜月又是在国内匆匆进行的,所以这次飞一落地,孟芝就催着江珩好好规划,多带枝枝到附近玩玩。
江珩在这里读书,生活,工作了六七年,对这里相当熟悉,他带她走遍旧金山的大街巷,金门大桥、渔人码头、九曲花街各大景点都一一打卡。
他还开着酷炫的跑车带她去加州号公路上兜风,打开车顶盖,听着她放声尖叫,然后再放缓车速,扶着方向盘慢慢欣赏阳光在她脸上跳跃。
他们迎着海风,拥抱一望无际的海岸线。
他对这里太熟悉,许枝鹤觉得不公平:“这哪里像是蜜月,你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导游。”
江珩莞尔:“那再去远一点的地方?纽约,华盛顿,拉斯维加斯?”
到这他,他突然想起:“你知道拉斯维加斯的别名吗?”
许枝鹤仰着脸看他:“冒险之城?”她记得在一部电影里看过。
“还有个别称,叫蜜月之都。”江珩抬,朝东南方向漫漫一指,“因为那里是世界上结婚最简单的地方,只需要新郎新娘两个人‘我愿意’就可以,已经结婚了的也可以在那里再办一次,结完婚就顺便度个蜜月了。所以,你要跟我试试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