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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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国栋盯着床上的白羊不停咽口水, 全部的心神都被大红被褥上的身体给摄去了。

    他以饿虎扑羊的姿态压下去把郭绒花抱在了怀里, 搂住她激动地胡言乱语:“乖乖!我的好乖乖!”

    也难怪他激动非常, 两辈子的朝思暮想,如今这心上的人儿来到了他的家里,躺在了他的床上, 多年梦想成真,让他如何不激动?

    完事后王国栋心情愉悦极了,轻笑着把她的脸转过来鸡啄米一样用唇巡视了一遍:“好乖乖。”

    夜深了, 不好再出去烧水弄出动静来,王国栋伺候着她就在屋里用暖瓶里的水清洗了,又把她抱回到床上去。

    累极倦极的郭绒花很快沉沉睡去了,王国栋却丝毫睡意也无, 他揽着怀里的心肝肉在昏暗的油灯下仔细端详她的五官眉眼。

    她睡得很沉, 呼吸平缓,眉头舒展,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

    丰润润的脸颊带着婴儿肥,肤色白皙,脸蛋粉嫩,红艳艳的嘴微微嘟起, 睡得又香又甜。

    王国栋伸出手来仔细描摹她的眉眼、脸颊, 低下头在她红润的嘴唇上亲了亲,忍不住就泪流满面, 这活泼泼鲜嫩嫩充满生机的容颜,与上一世的干瘦枯槁截然不同。

    他又亲了亲紧闭着的眼睑, 这双眼睛睁开时熠熠生辉极是明亮,靠近了还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与上一世那死气沉沉枯井无波的眼眸也是完全相反。

    王国栋流着泪搂紧了她,大概是做了个好梦,怀里的人儿展开嘴角微微笑了笑,这微笑仿若春风化雨,吹散了王国栋心间的阴霾。

    她是鲜活的,可爱的,属于他的!

    王国栋吹熄了油灯躺下后把床上的人用双手双脚紧紧锁在怀里,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病魔不能,死神亦不能。

    第二天一大早郭绒花就醒了,乡下人每日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勤快的主妇都是天微微亮就起身了,郭绒花自然也有这个好习惯。

    醒来后她就开始收拾着穿衣服,要出去帮韩老太做家务,出嫁前她妈是再三叮嘱了她的。

    王国栋却不老实,借机帮忙实则揩油,对着忙碌着装的郭绒花上下其手美美地吃了一顿嫩豆腐。

    韩老太已经在灶房里开始忙碌了,王国栋示意郭绒花先去梳洗,他自己去灶房里给他娘帮忙烧火。

    一时郭绒花梳洗好了来到灶房,冲韩老太甜甜喊了一声:“娘!”就要帮她下手做饭。

    韩老太连连把她往外撵:“这儿不用你,娶来的媳妇新三天,没回门前不兴你干活,你一边看就行了。”

    “那哪儿行,娘您都忙着,可没有我站着看的理。”郭绒花嘴甜,哄得韩老太乐呵呵:“那行,你去摆碗筷。”

    吃完饭王国栋带着郭绒花去了县城供销社,一边儿挑选三天回门时要用的礼物,一边儿问她:“你有没有需要买的?”

    郭绒花摇了摇头,她是新媳妇,出嫁前已经置办过许多用品了,现在她啥也不缺。

    王国栋看她这乖巧样儿,揉了揉她的头顶:“需要啥你就,以前是不用跟我客气,现在是不能跟我客气,知道不?”

    他着把手拢在她耳朵边挡住别人的视线,凑近后咬住她的耳垂使劲儿吮了一下,声添了一句:“我可是你最亲的人。”

    这一番流氓作态让郭绒花的脸在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块儿大红布,她垂下头横了他一眼:“我才不跟国栋哥客气呢!”

    这波光流转的一眼让王国栋心头一荡,差点就起了反应,他夹紧了双腿一手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那啥!东西买完咱就走吧!”

    郭绒花乖巧地跟着他出了供销社,王国栋骑自行车驮着媳妇儿一溜烟儿到了县医院。

    他把郭绒花安排在大厅里等待,跟她交代自己去找熟人办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撇下了媳妇的王国栋直奔妇产科,买了一盒避孕|套塞在口袋里若无其事带着媳妇回了家。

    晚上自然又是两口的亲密时间,梳洗过后郭绒花看了看盯着自己两眼放光的王国栋,极其乖觉地又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王国栋笑着扑上去搂住了她:“乖乖,你咋这么可人疼呢!”

    昨晚顾忌她婚礼太累,王国栋全是浅尝即止,从县城回来后他把丫头安置在房里好好歇了个午觉,这会儿看她精神正好,王国栋可是再不客气。

    他手下悄悄动作,给自己穿上了雨衣,哪知道却把郭绒花吓得睁大了眼睛:“是什么东西?”

    她连连推拒,雨衣露了出来。

    王国栋失笑,她可不是不认识么!现在乡下人还没有避孕这个概念,自然也就没有见过雨衣。

    乡下人怀了孩子是肯定要生的,所以一个家庭里三四个孩子的常见,五六个孩子的很多,甚至八|九个孩子的也不是没有。

    八十年代后开始计划生育了,计生办免费给村民发放,多得是人不会用,甚至有大人把这个拿给孩子当气球耍的。

    这又不是后世,雨衣可以正大光明广告,超市收银台都随处可见,也不怪郭绒花大惊怪。

    王国栋好好跟她科普了一番这个雨衣的作用后搂着她性致不减地准备继续,郭绒花却不干了。

    “我不要这个。”她扯过旁边的被子把自己卷吧卷吧裹了进去。

    王国栋抱着被子卷摇来摇去哄她:“乖,用了这个就不会怀孕了。”

    郭绒花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我干嘛不能怀孕?”

    王国栋脱口而出:“因为……”因为明年就要发洪水了,到时候会有疫病,你现在怀孩子不安全。

    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他并不是全然色令智昏,话临出口改成了:“因为你年龄,现在生孩子对身体不好。”

    “哼!”郭绒花并不领情:“我妈十七岁就生我大哥了。”

    “咱不跟她比,解放前的人结婚早,生孩子也都早。”王国栋嬉皮笑脸。

    郭绒花气哼哼又甩来一句:“王翠云都怀孕了。”

    这下王国栋没话了,王翠云也是王庄的,和郭绒花王国芝是学同学,上完学没有再继续读书,早早就结婚嫁到了郭家庄。

    他把郭绒花拉到自己怀里,企图使用美男计:“可是我不想乖乖这么早就生孩子呢,你还这么,孩子生出来都没口粮,多可怜。”

    郭绒花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想给国栋哥生孩子!我也不喜欢这个东西。”她着伸手就去撸他的雨衣。

    王国栋相信但凡是个男人,面对此情此景都会把持不住,他当然也是男人,自然也是把持不住的。

    任由她撸走了雨衣,王国栋迷迷糊糊想到,如果绒花有了身孕就把她和自己老娘一起送到阳城去,托付给秀英大姐照顾。

    三天回门后日子就回归了正常,郭绒花对王家太熟悉了,极其自然就融入了这个家庭。

    地里冬麦已经发芽,到过年前都是农闲时分,社员们除了抽空给玉米高粱脱粒之外别无它事。

    县里宣传部抓紧农闲时间来各个公社演出宣传,什么三句半,快板,话剧,大合唱统统上阵,宣传各种防疫卫生除四害知识。

    一切都井然有序,王国栋过上了自重生后就没享受过的清闲日子。

    俗话:饱暖思淫|欲,他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每天屁事没有,就摆弄自己的媳妇。

    郭绒花被他折腾得一改刚进门时的勤快模样,每天晚起,还要睡会儿午觉。

    王国芝抱怨连连:“绒花你怎么回事?自嫁给我大哥你就不好好学习了,拿起书本就瞌睡,还想不想做进步青年了?”

    “我也想进步啊!”郭绒花掩住嘴了个哈欠连连抱怨:“都怪国栋哥,他每天晚上~~”话没完她赶紧把嘴闭上了。

    “我哥每天晚上干嘛?”王国芝不依不饶地追问。

    “他每天晚上都让我教他学习啦!”郭绒花拿起手里的书本扇了扇,突然之间觉得脸上热得厉害。

    “帮助自己的爱人进步是你应该做的,你辛苦了。”王国栋摇了摇郭绒花的手:“我哥是不是学习进步非常明显?我觉得他最近心情很好。”

    “呃……”郭绒花无语,看着紧盯住自己要个答案的王国芝,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他进步特别大。”

    进步确实很大,郭绒花心想,国栋哥现在对付自己都不用口手身齐上了,单一样就能让自己晕过去。

    日子不紧不慢转眼就越过冬天入了春,郭绒花发现自过完年国栋哥就开始焦躁不安。

    时常发呆,还老爱往平桥水库跑,每次去水库回来都要消沉好几天。

    她也跟着去了几次,水库很平常,国栋哥去了也只是看着水库发会儿呆就又回来了。

    郭绒花搞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公公?

    春暖花开时王国栋跟家人提出他想去槐市一趟,一家人都莫名其妙,韩老太问他:“你去槐市干嘛?都出省了。”

    王国栋回答不出来,前世的大洪水起因于台风带来的特大暴雨,这天灾无可避免也无法阻挡,但是酿成如此人间惨剧却实属人祸掺杂其中。

    他想去槐市看看,沿着槐河一路走回来,看能不能给人们提个醒,但这些原因他却全然不敢吐露分毫。

    他只执拗地表示没有原因,非去不可。

    韩老太拦不住他,就对郭绒花面授机宜,让她出面阻拦,就算拦不住,也要弄清楚他去干啥。

    晚上两口准备睡觉了,郭绒花钻到王国栋怀里,主动把自己的包子送上给他把玩:“国栋哥,你到槐市到底要干嘛呢?”

    王国栋笑着揉了揉手里的软肉:“咱娘让你问的?”

    郭绒花点点头:“我自己也特别想知道。”

    “真没有特别的用意,就是没有去过南边,想去看看。”王国栋敷衍她。

    可惜他的乖乖并不是傻瓜:“少骗人,以前都从来没听你想去南方看看,再南方那么多城市,你干嘛非要去槐市?”

    他无言以对,也解释不上来,只好闭嘴不言开始动手,直把郭绒花摆弄得闭上眼睛睡着前都没顾上再追问他。

    王国栋是个极利索的行动派,既然决定要去看看,就毫不犹豫,请他三大爷给开了采买花生种子的介绍信,收拾了东西就要出门。

    在他家常来常往的狗皮膏药褚天逸非要跟着去不可,王国栋烦不胜烦:“你跟国梁耍就行了,干嘛老来缠着我?”

    王国梁和褚天逸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性格相得的两个人很快就变成了铁杆哥们,这也是褚天逸常来往他们家的原因:找王国梁一起玩儿。

    褚天逸却非去不可:“国栋哥,你知道我的,就喜欢个新鲜,咱这安平县太安静了,日子整天都是完全一样的重复,我受不了,好容易你出门,我就想跟你一起去散散,快把介绍信上添上我的名字吧。”

    王国栋甩不掉这个倒霉东西,只好把他带上了,两人坐着火车很顺利就到了槐市。

    槐市和阳市也并无什么区别,大街上灰扑扑的人流往来如织,看起来还不如阳市热闹。

    既然是采买种子的,那就走这么个过场,王国栋仔细听了路线,去绕了一圈却什么都没买。

    褚天逸纳闷地问他:“国栋哥,你不是买种子吗?怎么看了不买?”

    “这种子不好!”王国栋敷衍他。

    出了种子站,王国栋直奔市政府而去,看门的老头把他当特务一样反反复复盘问了半个多时,又把他的介绍信翻来覆去研究了好几遍,最后手一挥要撵他走:“你一个外地来买种子的进去干啥?走走走!”

    这老头无厘头的行为让王国栋气结:“你既然不让进,那还察看我的证件?”

    老头毫不示弱怼他:“你既然想进去,我就有权利察看你!”

    王国栋气得直磨牙,褚天逸乐得哈哈笑。

    王国栋不死心,他蹲在市政府对面,盯着进进出出的人,看到有从里面出来的人,他赶紧上前搭茬话,完了问人家:“防汛归谁管?”

    问到的第一个人摇头表示不知道,第二个人警惕地盯着他,转身快步走了,第三个人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扬声高喊:“治安员!治安员!”

    王国栋被他突然的喊叫吓了一跳,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从街道那头跑来几个人,迅速把他和褚天逸反剪了胳膊给扭住了。

    王国栋连声惊问:“你们干嘛抓我们?我们有正规手续的。”

    这群人却不搭他的话,连声呵斥他:“老实点!”抽出随身携带的绳子,把他俩五花大绑后给扭送到了一个大院里。

    到了院子后这群人开了一扇窄的房门,粗鲁地把他俩给推了进去,拉上门后哗啦啦拿铁链上了锁。

    王国栋扑到门上使劲拍:“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有介绍信的,放我们出去!”

    叫了几声没人搭理,他安静了下来,站在从门缝里射进来的阳光里和隐在屋里黑暗处的褚天逸面面相觑!

    被关起来的王国栋第一天很镇定,第二天也不慌,第三天有点急,第四天他就忍不了了。

    趁着来人送饭的工分,他抓紧时间询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被治安给抓了吗?为什么没有人来询问我?”

    送饭的把粗瓷碗从门上开的洞里递进来,拿大木勺送进来一勺清澈见底的菜汤倒在他的碗里,倒完了拿勺子敲了敲碗沿,差点把碗给他翻。

    “着啥急?新来的都先关上一星期才问话。”他瓮声瓮气的完递进来两个黑黝黝的窝窝头,转身走开了。

    王国栋趴到洞上追问:“抓我们的是治安员吧?这是治安的地方吧?”任他连声追问,却没有人回答他了。

    王国栋每日里掐着手指头算着时间,奇怪的是褚天逸却特别有耐心,并不烦躁,王国栋每每着急时都去看他:“你就不急嘛?”

    “急有啥用?”褚天逸躺在烂木板床上架着二郎腿晃悠:“他们不是了一个星期后问话吗?问完肯定就放咱们出去了呗!”

    “问题是关在这么点儿大的破房子里我真的是!”王国栋恨恨地踢了一脚木板门:“你怎么能受得住?”

    “这有啥?环境都算好的了。”褚天逸翻身坐了起来:“我曾经因为不听话被我爸关过十天禁闭,那禁闭室,嘿!绝了。”

    褚天逸摆了一个半坐半趟的姿势:“那时候我还,他用一个木板箱做我的禁闭室,我只能这样!”

    他着翻身躺了下去:“现在多好呀,随便躺,就是床硬了点儿,还能走动,就是空间了点儿,还有人送饭,就是难吃了点儿,很可以了。”

    王国栋被他这一串儿点儿点儿给气笑了:“感情你还觉得被关在这里挺好的?”

    “比起我的禁闭室,那是好得太多了。”褚天逸安慰他:“安心等着吧兄弟,这些家伙早晚会出现的。”

    这一等又是三天,这天上午终于有人来审问他们了。

    两个人被带到了一间简陋的审讯室里,几个人坐在桌子后面仔细检查了一番他的介绍信,又询问了一番姓名年龄家庭住址之类的东西,见他都答得上来。

    其中一个头头模样的人开口了:“按盲流处理。”

    王国栋惊呆了:“我不是盲流,我是来买种子的。”

    这人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买种子的?你的种子呢?”

    “还没来得及买呢!”王国栋忙忙地解释:“我才到槐市。”

    “我们的治安员再晚上十天抓到你,你也照旧是这法!”头头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你们这种到处乱窜的农民,我见得多了!”

    “哎!我没有乱窜,我真得是来买种子的。”王国栋着就要追上去。

    屋子里的另几个人一拥而上,又把他俩捆了个结实,没送回到原来的屋子,直接转移到了另一处院子。

    这地方可了不得,光秃秃的院子围墙足有三米高,围墙上方还装着铁丝网。

    一排排屋子里全是大通铺,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家伙或是躺在铺上睡觉,或是蹲在墙角晒太阳,或是聚在一起谈天地。

    王国栋傻眼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几个押送人员把绳子给他们解了,厉声呵斥:“进去,老实呆着等遣返。”

    王国栋心急如焚,莫名其妙被当做盲流给关了起来,这可怎么办?

    可是任他如何着急也是全然无用,这地方除了一天三餐有人送些稀汤寡水的饭菜来之外,再无半个外人出没。

    王国栋和被关在里面的邋遢汉子们聊了聊,才知道这是槐市专门集中管理盲流的关押点,外地来的人,只要不能提供足够有效的证件,一概被关押到此处,然后等待集中遣返。

    听到能遣返,王国栋放了点心,只要不一直关着就行,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如果在此地一关一两年,这可如何是好?

    王国栋压下心底的焦灼不安耐心等待,褚天逸却适应良好,跟周围人迅速成了一片,每天都和王国栋通报他听到的消息。

    “国栋哥,你看门口那个家伙,他和他们村里的一个妇女那啥,被人家丈夫发现了,扬言要死他,他就跑出来了,你知道他出来几年了吗?五年了。”

    褚天逸着啧啧嘴巴:“真是风流浪荡子呀。”

    一行儿又:“你看里边那个瘦高个,你绝猜不到他流浪了多少年了,这家伙62年没有考上大学,受了击就直接跑出来了,厉害不厉害?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了十几年!”

    王国栋烦躁,他不想知道这些邋里邋遢的家伙都是如何被关在这里的,他就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耐心等了两个月后王国栋才知道他放心得太早了!

    这天一大早就有一群人带着名单进来,念完了名单后把这批人全捆上绳子拉了出去。

    王国栋慌里慌张问周围的‘狱友’们:“这是干嘛?他们要被弄到哪去?”

    一个‘狱友’挠了挠自己乱蓬蓬一拃多长的头发,淡定地回答他:“当然是被遣返啦!”

    一听这批人将要被遣返,王国栋慌了,扑上去抓住一个穿制服的问道:“遣返的为什么没有我?我也要被遣返。”

    这人一把推开了他凶煞煞地回道:“这批都是西省的,被遣返人员按批次来,没轮到你就老实等着!”

    听到这话王国栋心凉了一下,他赶紧又追问:“那多久遣返下一批?”

    这人撂下一句:“看情况!”就快步出去了,铁大门又被紧紧地锁了起来。

    他趴到门上往外看,大门旁边的看守凶神恶煞地朝他吼:“看什么看!回去!不准趴在门上!”

    王国栋心惊肉跳又回去询问‘狱友’:“你知道多久遣返一批吗?”

    “不知道呀!”这家伙低着头在他褴褛到看不清原貌的衣服里翻来复去抓跳蚤:“反正我来两年多了加上这次就遣返了三批。”

    王国栋瞬间感觉手脚发凉,心脏都缩紧了,两年三批!

    他进来都两个月了,再有四个月洪水就要来了,他要是在这里面等着被遣返,黄花菜都凉了!王国栋心神不定左思右想。

    晚上一众‘狱友’鼾声大作后王国栋悄悄摇醒了褚天逸。

    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只能模糊看清楚一个人影,王国栋眼睛在黑暗中反着微弱的光:“褚天逸,咱们逃走吧!”

    褚天逸靠近了他:“你想逃走?逃走当然可以了,问题是咱们怎么逃出去?”

    王国栋回想着院子里的地形仔细考虑,他们这群待遣返人员虽然没有像犯人一样被关押看守,但是这个大院却并不是那么好出去。

    整个院子里光秃秃没有任何草木,就几排低矮的房子,每到晚上所有人都会被撵回屋里,房门会被看守从外面反锁。

    屋子的窗户矮不还装有铁栅栏,铁栅栏缝隙也非常狭,勉强能伸出一只手去,想从窗户里钻出去除非化身狸猫。

    要想出去还是得走门,问题是门怎么开呢?

    看守每天早上来把门开后,就会连锁带铁链一起拿走,晚上把人全撵到屋子里后再拿来锁上,背关押人员是完全没有机会接触到钥匙的。

    他俩摸摸索索来到门口,这门是单扇的,外面装的有铁锁扣,短短的一条铁锁链从锁扣里穿过被一把大铜锁给扣在了门框上的锁扣里。

    王国栋上上下下摸索门板门框,亏待他盖房子精通,对木工也相当了解,这门板是老式的门轴,他会安装,自然也能拆卸下来。

    他提着门板左右使劲摇动了几下,门板被他取了下来,黑暗中褚天逸朝他连连比划大拇指。

    取下了门板他松了一口气,正想提着靠墙放好,门上的锁链哗啦响了一声,吓得王国栋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他定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褚天逸转头四顾观察了一番,并没有惊动什么人,屋里的邋遢汉子们依然该嗝的嗝,该磨牙的磨牙,该放屁的放屁,鼾声如旧。

    褚天逸冲他摇了摇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裹扎了锁链,然后摆头示意他继续,王国栋轻手轻脚的把门板靠墙放好,被外套紧紧裹扎的锁链一声都没响,王国栋长长呼出一口气。

    两个人蹑手蹑脚来到围墙下,所幸晚上这个院子里所有门都被反锁后守卫全都退出了大门外面,院子里面并没有人巡逻。

    看着三米高的围墙王国栋却犯了愁,这该怎么上去?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