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回家

    无相的病已经是很难医治了，这几天竟然已经绝食，就喝点清水。吴慧知道母亲的意思，仙林寺的了然师太已经带着徒弟在医院里等了，按照她们的意思，无相该回庙里去了，吴慧给父亲吴楚桥打了个电话了母亲的意思。

    “你别让尼姑们带走她，她是我们吴家的人。”吴老爷子在电话里叫道。“我这就来！”

    吴慧知道母亲的心愿，她曾经过自己的归宿，于是对了然：“你们快走，老爷子来了事情就麻烦了。”于是吴慧去办了出院续。

    大约十来分钟众人就收拾好东西，把无相抬上了上山的面包车。吴慧看了看门口，还好吴老爷子还没赶到，于是急急忙忙上了车陪着母亲回仙林寺。

    车子刚开出市区，往仙林寺的盘山公路口横着两辆车，一辆是越野敞篷车，车上站着一个人——吴楚桥，另一辆是一辆救护车，车边已经等着三四个白大褂了。

    “来了！”吴楚桥一声令下，五六个人就挡住了面包车去路。

    原来吴老爷子接到电话就着急，可家里没什么人在，于是跑到隔壁马家拖出一个人来——马根发，情况一，马根发就带着他往这里赶，路上马根发提醒老爷子应该叫辆救护车才行，还要准备好家庭医生，于是老爷子给潘医生打了个电话，让他搞定一切。潘医生是老爷子常年的保健医生，家里人有个病痛都找他，时间久了，马家人也很熟悉他。

    吴慧看到老爷子这样，不得不下车。

    “老爷子，就算我求你了，别搞这么多事行不，妈不行了，我们才带她回来。”

    “我要带你妈回家，我给她请最好的医生，让她过几天好日子。”吴楚桥。

    “没用了，妈的意思要回庙里去，不愿跟你走，她这一辈子就是仙林寺的人。”

    “你什么都没用，她必须跟我回去。”吴老爷子蛮横起来就是不讲理。

    了然师太看两人再争也不会有结果，于是下车来劝解：“师傅已然出家，就算不得家里的人。吴施主不要在纠缠了。”

    吴老爷子哪管这一套，上车就去抱无相，那帮子医务人员都看了傻眼了：“你们这里谁管事？”

    吴慧跑了过来：“我是她女儿，正宗家属，我爸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你们帮个忙，送他去做个检查。”

    “没家属，我们怎么去？要家属陪个过去。”医生。

    吴慧：“那我去就是了。”她回头对了然：“我跟我爸去医院，你们就把无相大师带走吧，我已经打电话给叶凡了，让他带女儿去仙林寺，你们就不用等我了。”

    马根发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却看见医生护士把老爷子推上了救护车，那吴慧也坐了上去。“谢谢你，这位大哥，帮我爸送过来，车钱我给你。”着就把两百人民币递了过去。

    看着两车开走，马根发都糊涂了，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于是给潘医生打电话。

    “你老爷子让我叫得救护车带走了？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带走他的女人自称是老爷子的女儿。”马根发。

    他开车刚回到晓溪家中，潘医生就来电话了：“我问了他们家的叶子姑娘和吴振宁，他们是叶子妈带走外公的，他们去医院给他做全面身体检查了。”

    “这老吴竟然真还有一个女儿啊！以前看见叶子我以为她是吴通在外面生的。”马根发，心想，吴楚桥这个一本正经的家伙没想到也是情场高。只是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毛病。莫非他两女儿也在争斗，不过不像啊。

    叶天被叶凡叫去了陪吴老爷子。

    吴老爷子现在被关在了慈爱医院的豪华病房里，潘医生已经在他身边了。

    “你看潘，她哪能这么对待我，我可是为了她母亲好。”

    潘医生在安慰他：“我的同学是无相得主治医生，他问过无相师太，她自己的意思就是要回庙里去。何况无相师太也算是仙林寺的功臣，她有那么多信众。”

    “是我不好，她才出家的，我现在只为了补偿自己的过错。老了老了，就孤苦伶仃一辈子了，到地下连个做伴的都没有，她也不愿意原谅我。”

    叶天：“慧姨叶子外婆早就原谅你了，只是早年许下的心愿未了，爷爷你多心了。”

    “振宁，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慧姨和我爸叫我来陪你，这两天我妈也不在你身边。怕你寂寞。”这两天吴通陪何总去了海南。绿叶公司的事最近一直都是她在管。

    “你妈有很多事要忙的，只是我没病，你来得正好，帮我办个出院续。”吴老爷子。

    “好像不行吧，这是是慧姨送你进来的，要她来签个字吧！”

    “不对啊，她是不是把我送到精神病专科了，只有这个需要送院家属签字。没想到她比我还狠。”

    “爷爷，误会了啊，慧姨就怕你这几天伤心，所以”

    “我老了是不，一个个都我不中用了，就连阿慧都”

    “吴老先生，我想我可以证明您没事，振宁，你就去帮爷爷办出院吧！”潘医生。

    吴楚桥自己换上了衣服，不一会叶天回来了，带着他坐上了自己的跑车。

    “去仙林寺，我不是去闹事的，我去送无相最后一程。”

    叶天却没有往城外开，倒向晓溪开去。老爷子却急得直跺脚：“你真当爷爷是老糊涂了啊，都不满足爷爷的要求。”

    叶天连忙：“爷爷，不是的，跑车地盘太低，我们先回家换越野，仙林寺上山道路路况很差的。”

    吴楚桥这才安静下来，也许真是累了，没几分钟竟然在座位上睡着了。

    到了晓溪，叶天把外公从车上抱了下来，把他放到了越野车后排座上，轻轻系上了安全带，盖上毯子，仙林寺到城里要一个多时，加上又是盘山公路。

    仙林寺里钟声响起，吴楚桥被惊醒了。车还在盘山公路上，夕阳染红了整个山头。

    “你能不能快些！”吴楚桥到。

    叶天没来过仙林寺，他不熟悉路：“爷爷，行车安全重要，我们应该就要到了。”

    过了十分钟，一座古寺出现在山腰中，公路没了，剩下的几百米都是泥路。“都怪我省了点钱没把这段路也修了。”吴老爷子抱怨道。

    寺前的停车场都已经停满车子了，叶天只好把车停在路边。寺院里已经在做法事了。

    寺院里的葬礼与世俗还有点类似。首先，堂头行者要向寺院上下报丧。由弟子或侍者亲随为死者洗浴更衣，装殓入棺，在棺木前设粥饭茶汤为供品。众僧尼焚香礼拜，举哀，各人都要换上丧服。叶天他们进寺时尼姑们都已经换上了丧服。吴慧叶凡都站在信众当中。那些老香客早上就赶到这里了。

    “爷爷，看一眼，我们就回去吧！”叶天。

    “我不回去，让我陪一夜吧！”

    “这里看来不方便。”

    了空是无相地另一个弟子，走了过来：“施主，天色暗了，我们这里道路不好走，建议施主在庙休息一晚，如果施主未用饭，等到六点我们这里会提供斋饭。”

    了然正在主持诵经，她看见了吴老爷子。

    等念完一堂经，她过来了：“吴施主，多谢您多年为本寺做的功德，我特意为你留了房间，您就别太辛苦了。”随后了空过来把他们带到了客房。

    吴老爷子吃过斋饭，吴慧看他很累，就让叶天带他去休息。老爷子虽愿睡，但是很快就睡熟了。吴慧轻声对叶天：“明天早些带爷爷回去。老爷子身体要紧，我这些日子都要坚持不了了。”

    叶天点点头。然后跟着吴慧出来到了守夜的房间。

    吴楚桥半夜醒了，窗外是清风明月，就像很多很多年前一样，一个美丽的少女坐在窗边，一动也不动，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睡着了。吴楚桥让自己清醒了下，这不是梦，当然少女也不会是无相而是叶子，叶子睡着了，这孩子会不会冷啊，他轻轻过去，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外孙女的身上。

    叶子还是惊醒了：“爷爷，你醒了啊。”

    “叶子，累了就上床去睡一会吧。”吴老爷子。

    “我才不累，是这里好无聊，既没信号也没wifi。”

    “噢，这是庙里啊，哪有你那些东西，现在你们啊！”

    “对啊，我也觉得怪，我们都成了络奴隶了。”

    “你们祖孙俩黑灯瞎火在什么？”吴慧不放心老爸过来看一眼，着就把房间里的灯打开了。

    “你女儿在想着上呢。”吴老爷子。

    “上很容易，这庙里一半客房都有络接口。”

    叶子马上兴奋起来：“在哪儿啊？”

    吴慧一点，果真在电视的边上有一个插孔。

    叶子突然又泄气了：“没电脑有线有什么用，又不能接入。”

    “你来做什么的，整天想着玩，明天难道不用上学了？明早你搭你哥的车下山，现在就好好睡觉，我可不许你请假。”

    叶子只好乖乖上床，吴楚桥却睡不着了，就跟着来到外面。守在了灵堂里。

    “爸，这几天你就别来了，三天后举行告别法会的时候你再来吧。”吴慧。

    吴老爷子也知道这里自己就是添麻烦的，于是答应回去了，第二天一早，叶天就早早带着这一老一少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