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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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六,公鸡还没打鸣,沈琬蔚就起来了。因为路途遥远,她再次打扮成少年的模样。而且只带了九转丹、银票、荷包、“银丝”,以及几件替换的衣物。

    穿上厚实的羊皮袄,披上斗篷,她轻轻脚地到了暖玉的屋外,敲了敲门。

    很快,暖玉也背着包裹出来了。

    沈琬蔚走到沈祯祥的屋子外面,默默地在心里,“二哥哥保重。我受不了离别的惆怅,就不当面和你道别了。等治好了娘的病,我会尽快回来的。”

    暖玉默默地站在一旁。她能猜到姐不舍的心情。

    又默站了一会儿后,沈琬蔚毅然转身。她之所以偷偷地走,一则是受不了离别,二则是不想带走长利。她想他多一点保护。

    暖玉紧跟其后。

    两人到了马厩牵了之前准备好的马,从后门悄悄地离开了院。

    天空纷纷扬扬下起了雪花,起初是一片一片,然后就是一团一团,越来越大。很快就把她们的痕迹掩盖了。

    沈琬蔚拉起斗篷的雪帽,和暖玉一起骑马到了大京的南城门。

    守门的士兵看过沈祯祥给她准备的令牌,打开城门,放两人出去。

    出城后,沈琬蔚拉住马,回头看了一下高高的城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希望二哥哥看了她留下的信,可以原谅她的不告而别。

    此外,她在信中还再三提醒他要心世子,并告诉他世子妃肚子的种是二公子的。这是她让公孙大娘去查的。

    如此一来,她更加肯定世子妃出现在二哥哥的床上,就是世子策划的阴谋。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报复二公子,顺便想坑一把二哥哥。只是她的存在,让世子的附带目的没有达成。不过,二公子不是被软禁了?

    同胞兄弟之间的争斗,同样是你死我活。

    经过调查,她知道王妃一直偏心二公子,还有了更换世子的打算。

    至于二公子,一直就嫉妒拓跋昭,想取而代之,竟然还染指了塞娅,达到一种变相的成就感。

    在这样的情形下,拓跋昭的反击无可厚非。只是没想到拓跋昭的心思如此细密,对自己对别人同样的狠。他的性格里应该隐藏着玉石俱焚的疯狂。

    那么之前拓跋昭被她和芸娘装鬼吓着,看来也是一种伪装。

    对于这么能隐忍,又城府深的人,怎么能不提防?

    当然,她也知道二哥哥知道世子是那件事的策划者,就是不放心。离开前,她特意嘱咐公孙大娘如果有什么重要的消息,直接通知二哥哥。

    沈琬蔚收回视线,打马离开。她和暖玉都没有看到城墙上的沈祯祥。

    其实,沈琬蔚到了沈祯祥的屋外时,他就知道了。之所以没有出去,就是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离别,不想看她难过。

    可是,等她离开后,他立刻赶往了南城门,因为那是前往晟朝的必经之路。

    他站在城墙上,任凭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

    很快,他就看到两匹马,看到了戴着风帽的她,也一直目送着她出了城,最终消失在路的尽头。

    “团子会回来的。”他在心里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如果不这样做,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追过去,拦下她

    沈琬蔚和暖玉骑马跑了一程,来到土地庙。她们将在这里和韩王的使团会合。

    拴好马后,两人过了庙门,直接奔着主殿而去。

    刚到门口,沈琬蔚就听到咒骂声。

    “王八羔子,敢偷你大爷的东西!”

    “打死丫的!”

    “打!”

    沈琬蔚推开门,就看到一伙穿着破烂的人正围在一起。她细看之后,发现他们在殴打一个人。那人缩成一团,也不动弹,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住!”沈琬蔚最看不得这样的欺凌了。有本事,一对一啊,一群人打一个算什么事?

    那些人愣住了,齐齐转过头来,看到不过两个长相纤瘦的年青人,马上哄笑起来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没想到就是两只弱鸡。”

    沈琬蔚冷冷地打量了一下这些家伙,目光从他们的某处扫过,一脸鄙夷地,“总比没有**的人强。”

    暖玉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天啊,这是她家姐吗?的话,简直太狠了。

    “臭子,找死!”一个瘦高个,长着三角眼的男人,恶狠狠地朝着沈琬蔚冲过来。不过,就动呗。

    沈琬蔚正好心情不好,索性就陪这家伙玩玩。她从腰间拿下马鞭,帅气地一抽,就等着他来送死。

    没想到,三角眼长得笨重,反应倒是敏捷,看她甩鞭子的姿势那么利落,又是一脸的镇定,像是等着猎物上门。他硬生生地刹住了脚,哼了一声,“本大爷不欺负你!今天饶你一命!”

    谁要你饶?沈琬蔚翻了一个白眼,冲他招招,“来,你尽管来欺负我。”

    她越是淡定,三角眼越是怂,退到了那伙人中,“大爷可不能让人笑话。”

    “哼!窝囊废!”沈琬蔚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声。

    三角眼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实质性的动作。

    沈琬蔚持鞭子,慢慢走过去。

    暖玉也抽出腰间的软鞭,跟在后面。

    一主一仆,稳步走来,闲庭信步一般。

    那伙人竟然纷纷后退,让开了。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畏缩。作为以乞讨为生的人,他们都看得出哪些人可以欺负,哪些人碰不得。

    这两个个子虽然穿得朴素,但是腰背笔挺,步伐稳健,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这下子,沈琬蔚看得更清了。

    地上躺着一个人,一头乱发,缩成一团,身上的外套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的棉絮,棉絮都发黑了,结成了块。看个头,不像是成年人。

    “为什么打他?”沈琬蔚不悦地问。

    “这子,他,他偷东西。”一个长得像痨病鬼的个子愤愤地。

    “偷了什么?”

    “鸡屁股!”个子咬着牙,“那是我从酒楼要来的,给妹留的。”

    什么为了鸡屁股,就气成这样了?沈琬蔚露出惊讶的眼神,仔细再看了一看那伙人,发现一个个都面有菜色,穿得也破烂,应该是乞丐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