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男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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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琬蔚撇撇嘴,“现身?自讨没错吗?再,明天是秦千慧的十六岁生日。他又怎么会节外生枝呢?”

    九皇子明白了,抬抬眉。这个宸王太会装了,又想扒着秦家,还想在蔚姐姐面前刷深情的人设,是有多恶心啊。

    “好了,那几件事要拜托你了。行事要隐秘,他们很灵敏的。”沈琬蔚提醒道。

    九皇子点点头。

    于是,沈琬蔚和九皇子挥告别。

    顾莫言走过来,“郡主,可以起锚了吗?”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沈琬蔚点点头。

    顾莫言招来官差,吩咐船头启程。

    码头上,冯爽和九皇子并肩而立,目送着官船缓缓离开。

    远处,“齐顺茶楼”的二楼的那间包房窗前站着荆怀琰。虽然,隔了很远,他似乎都能看清沈琬蔚的一举一动,以及她的神态。

    看着远去的官船,他觉得就像自己和琬琬之间的距离,越行越远。如今,还执着地喊她“琬琬”成了他不想承认事实的最后的坚持了。

    昨夜,他被皇后召进了宫中。

    皇后很严肃地问他,对沈琬蔚到底有多深的感情。是不是深到足以让他放弃一直以来的为之奋斗的目标。

    他沉默了,竟然不能确定地出那个“是”字。因为这份执念,只属于他一人而已。

    皇后沉着脸,“既然你不是非她不可,那就不要做出让秦家不满的事。还有几天,就要宣布你和秦千慧的订婚消息了。记住,此事是你答应他要做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高兴。也许,在她的心里,还是奢望有一个男人可以爱美人,不爱江山吧。哪怕明知这是不可能的。

    想想,以前楚康帝还没有登基时,多次对她,一旦成为天下之主,会把最好的都和她分享。真的吗?

    当他以笼络多方势力为由,往府里抬进一个个的新人时,就揭示了答案。

    可是,她却仍然以他是不得已地自欺欺人。

    只到她的长子,最疼爱的孩子,那个他曾经过要把天下托付的孩子死在大火中,她才幡然醒悟。

    她突然想到沈从礼有一次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当时,她只是觉得好笑。明明他也是男人,怎么这般评价。

    可惜,沈从礼不是这样的人,楚康帝却是。

    这个她为之奉献了大半生的男人,不过是担心她们的孩子威望超过他,就任由别人污蔑,并且还封了太子府。

    这不是像天下她的儿子有谋反之心吗?

    可怜她的孩子至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糟了猜忌吧。明明,她的孩子是一心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啊。

    为了求楚康帝放了她的孩子,她舍弃尊严,跪在他的殿门前。汉白玉铺就的地,那么的冰冷。当年,她为了救他,跳下冰河,从而造成的老寒腿,疼得像万根针刺。

    可是,两个时辰后,他才出来,皱着眉,她在逼他。

    到底是谁逼谁?是谁忘记了誓言?

    他可是过,全天下,只有她和她们的孩子是最宝贵的。

    当她的孩子的死讯传来时,她昏厥过去了。

    昏昏沉沉的三天里,她满脑子都是过去和现在的他的两副不同嘴脸,是她的儿子,以及漫天的血雨。

    醒来后,她才知道,他只在第一天来看望过。后来,他就只是派身边的太监来问一下。而他呢,则忙着享受为人夫的喜悦,与新收的宫妃恩爱。

    她好恨啊!

    她做的第一次事,就是出宫。

    在宫门前,御林军守着门,不敢放她出宫。

    她抽出了封存多年的长枪,将为首的一枪封喉。

    那一刻,多年前奔涌在她的血管里的热血再次苏醒。

    最后,她杀出了皇宫。

    赶到她的孩儿的府邸,她只看到灰烬残骸,没有一点人气,静谧得如同无间地狱。

    她踉跄地来到孩儿的寝宫,那里同样什么也没有了。

    那个长着圆圆的胖脸,笑起来像无辜的白兔的男孩,真的就不再了吗?

    她真的好痛啊。

    如果不是身边的人告诉她,她的孩儿还有一个儿子幸运地活了下来,当场她就准备杀回宫里,直取那个男人的性命!

    可是,那个唯一的骨血,已经被送进了沈从礼的府上。

    她明白了,这是楚康帝的威胁。他抓住了她的软肋。

    原来,这些年来,他一直知道如何对付她。而她,则在他编制的幻境里失去了反抗的筹码。

    好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该死的他,害死了她的孩子。她就要让他尝到同样的痛苦,让他经历骨肉相残,让他经历众叛亲离。就算她的孩儿不能得到天下,那么孩儿的孩儿终会成为天下之主。

    十多年来,她像一个影子,默默地注视着后宫那些女人增长的野心,默默地看着他和那些长大的皇子之间的较量。

    关键的时候,她会偷偷地给双方递上刀子。

    终于,她的孩儿的血肉—荆怀琰长大了,到了可以讨债的时刻了。只要再忍耐一些时日,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但是,在三皇子宫变时,她发现荆怀琰对沈府的薄情。他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可以漠视沈府的覆灭。

    连她都不能否认,这些年,沈府对荆怀琰很好。

    这种人,和她的孩子并不一样。她的孩子是仁善的,是胸怀天下的,而不是不择段的。

    她迟疑了。这样的人登上皇位,与民,会是好事吗?

    唯一能让她感到欣慰的是荆怀琰对沈琬蔚的不同。至少,这份珍重,明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片柔软的地方。

    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在权势面前,就会牺牲所有的,包括喜欢的女人?

    荆怀来自然察觉到了皇后的不悦,却以为她觉得自己感情用事。对于这个皇祖母,他一直心存敬畏,却亲近不起来。明明两人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却像彼此之间隔着什么。

    “皇祖母,孙儿不会不分轻重的。”

    “嗯。你记得就好。好好准备和秦家的订婚仪式,一定要隆重。”

    “明白了。”

    “福安明天就要走了。你不会去送她吧?本宫看她对你,可是淡淡的。”

    哪怕是事实,听旁人这么,荆怀琰还是觉得刺耳得很。可是这个旁人是皇祖母,是他暂时不能忤逆的。他保持着沉默。

    “那你知道秦家的计划吗?”皇后冷冷地问。她怎么那么不喜欢这个阴郁的孙子呢?喜欢一个人,却不敢承认,也不去做一点真正有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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