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心中存疑，暂无头绪。

    墨玄宸如今身上没担着什么要紧差事，便想出京一趟，亲自去查。

    并非不信任下人，而是怕他们办案之间有疏漏，忽视了什么。

    墨玄宸如凌大将军一样，都觉得是不可能一丝线索都无。

    百密一疏，不是么。

    不过，离京之前，他尚有一事要做。

    不几日，宸王府私牢。

    这里向来是墨玄宸看押、审问那些见不得光的敌人的地方。

    今日难得，是个漂亮的女子。

    陷害凌大将军这件事，与皇后娘娘脱不得干系。

    而墨玄宸“恰好”知道，齐国公陈成一向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做了多少孽事，杀了多少人命。

    瘫软在地，六神无主的女子，正是她的妾侍。

    墨玄宸下行刑的好，还没上段呢，这女子便招了。

    这是齐国公最宠爱的外室。

    齐国公行事心，不过对着心爱之人，难免会有“真情”流露的时候，虽则问不出与凌大将军一案有关的线索，却也有些意外收获。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墨玄宸没看地上女子，而是问下。

    下属俯身，道：“怕言不可信，已上过水刑。”

    那女子一阵瑟缩，显见要被吓疯了。

    墨玄宸厌弃的摆摆：“不是虐杀丫鬟，毒害其他妾侍，伤人子嗣？给她的痛快，上路吧。”

    “是。”

    下属抱拳，压着女子在证言上摁下指印。

    墨玄宸步出地牢，正遇着侍卫过来：“王爷，荣国公世子入府求见，王妃正与世子在前厅话。”

    “知道了。”

    墨玄宸转而往前院去。

    那日从荣国公府辞别后，叶祁升便去追县丞那条线，一连几日也没什么动静。

    今天登门，想必是有了什么线索。

    墨玄宸只换了长袍，净后，便来见凌夙染、叶祁升。

    “拜见王爷。”叶祁升作揖。

    “免礼，表兄客气了。”

    墨玄宸坐于上首，挨着凌夙染：“表兄这次入府，可是有了什么进展。”

    墨玄宸未让人驻守在外，只叫门窗大开，是欣赏风景，实则是怕有人偷听，隔墙有耳。

    虽则暂时锁定了奸佞身份，但墨玄宸没有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门窗大开，便是有人想偷听什么，视野开阔，也近身不得。

    叶祁升还没什么，凌夙染蹙眉：“什么味道？”

    凌夙染狐疑瞪向墨玄宸：怎么有股脂粉味儿？

    墨玄宸一愣。

    蓦地想起这件衣衫是之前出门时换的一身常服，但未令厮拿去浣洗，今日沾染上了地牢腥腐之气，又有血迹，便换上这件。

    面对凌夙染的目光，墨玄宸面不改色：“书房新换的熏香，新年新气象，管家也是多事。”

    凌夙染一旦信了他，便不再疑他，闻言也没怀疑，只笑道：“管家近来与庆嬷嬷忙着打理庶务，年前一堆事积压着，还能想起王爷，却只得一句‘多事’？”

    不过打趣一句，缓缓气氛——因为叶祁升的情形实在算不得好。

    墨玄宸缓颊，问道：“表兄有什么话，但无妨。”

    叶祁升神色阴郁，身量肉眼可见的消瘦，脸颊都凹了下去：“我之前托了昌平王，他今早派人传话，确定我父亲、祖父，是被兵部行走——齐国公陈成所害。”

    能熬过各方视线的探查，安然活到现在，叶祁升也不是白兔一只。

    有些段，不过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上。

    昌平王揪了人出来，几下大刑，便开了口。

    墨玄宸看了眼凌夙染。

    凌夙染与叶祁升都与昌平王多有接触，他便问道：“昌平可信？”

    叶祁升便道：“我与夜琉辛幼年相交，家中出事后，便有托付他打探。早些年的事了，当时不懂世故人情。但没想到，昌平王会一直记着，一直在查。这次因祸得福，陈成对大将军动，露出了痕迹，被昌平王的人发现了首尾。”

    而昌平王所查的线索，与暗探报与墨玄宸的线索，竟能贴合一处，甚至互成互补。

    墨玄宸如此一，叶祁升便与他一一核对。

    果然。

    叶祁升眼睛发红，呼吸急促。

    凌夙染上前，低声安慰。

    知道了敌人是谁，只管报仇就是。

    齐国公不过一个兵部行走，与荣国公府无仇无缘的，怎么会贸然对付起叶祁升的祖父、父亲，甚至下了断子绝孙的狠。

    而他偏偏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

    这背后为的什么，虽然他们现在不知道，但总会查清楚的。

    凌夙染目光轻动：“表哥之后是什么打算？”

    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墨玄奕的，可要动他，他背后的皇后娘娘，齐国公，甚至忠勤伯岂会善罢甘休。

    再有东宫多年经营的势力，朝中事关墨玄宸夺位的谣传，简直牵一发而动全身。

    凌夙染心知靠自己单打独斗是绝无可能的。

    而且，墨玄奕强弩之末，那也是曾强过的。

    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更可况一国储君。

    凌夙染只希望将来流的血，能少一些。

    叶祁升目中晦涩，艰难忍耐：“昌平王令我忍辱不知，行事如常。”

    墨玄宸知他的为难，仇敌就在眼前，却不能亲杀之。

    “只一个县丞的证词，还是不够。”墨玄宸如是道。

    “可陛下，是信我父亲的吧？县丞本就是诬告，若他肯实话”

    凌夙染咬唇，希翼道。

    她记得，直到前世陛下去世，都在感念父亲，临终还有赐封。

    那时候凌夙染被人架空，不知敌我，也不过是白白便宜了傅姬与东宫罢了。

    墨玄宸看向叶祁升，道：“父皇似乎对东宫极其失望，有意废太子了。”

    叶祁升皱眉，凌夙染不解：“那不是正好？”

    哪怕他们不去让县丞指认东宫、皇后这些背后的黑，只是将父亲摘出来呢？

    墨玄宸沉吟：“哪怕事情真的查明，确实为东宫、皇后所为，怕是父皇也不会大动。”

    凌夙染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幻想而已，便是陛下信任她父亲，朝臣也不会同意这样，将一桩贪腐大案不了了之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