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一七三章人到老了,似乎连名字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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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记忆是不可靠——除了我。

    纪询和霍染因如是想着,毫不犹豫查了监控。监控显示,3月号晚5,罗穗从电梯出来,经过护士台走向病房,5,她离开病房,进入电梯。

    病房里没有监控,那是私人区域。

    整整四个时。

    这天之后第二天一大早,老胡既因为情况急转直下,抢救无效死亡。

    两人拿到监控证明,离了医院,又去火葬场。

    火葬场里人不少,这界上,既有生命诞生,必有生命死亡,这种均衡回环,无可规避,并不是人类掩耳闭眼便逃离。

    他们找到了火葬场里员工,出示证件,明来意。

    火葬场里员工都是年轻或中年男性,对于纪询和霍染因来意,一面有些不在意,一面隐隐有敌意,这倒不难理解,因为过去一些流程上纰漏,现在火葬场执行火葬规定很严格,如果被两人挑出了毛病,吃挂落要负责就变成火葬场里员工了。

    最后负责和两人对接,是个火葬场中年轻男员工。

    年轻男员工戴着双开线老旧白套,套十根指头上都沾有绿色、紫色、粉色等粉末,混杂在一,显白套灰扑扑斑驳,印他没精打采脸也斑驳了。

    他是给尸体化妆入殓师。

    “还记3月0号来这里火化叫做胡坤人吗?”霍染因问。

    “0号火化了好几个。”入殓师搪塞道,“都是一星期前事情了,记不清,可有,也可没有吧。”

    对于这种情况,纪询也有办法。

    他顺了旁边桌上一包烟,递给入殓师:“兄弟,来根烟,在这里干几年了,忙不忙?”

    “也没两年,忙当然是很忙。“入殓师脸色和缓了些。

    就着这根烟和界通用“工作忙不忙”,两人打开了话匣子,聊差不多时候,纪询话锋一转,以一种饱含同情口吻:“都这忙了,平常没什时间上,也肯定不知道什‘烟锁殡仪馆’这种今日法三大疑案吧?”

    “什”入殓师疑道,“什烟锁殡仪馆,三大疑案?”

    “不知道啊!“纪询叹道,“兄弟,这可是上达天,直接改变了殡仪馆火葬流程规定案子啊!”

    “到底是什案子!”

    “整体来有些复杂,我捡和你们相关了吧,就是火葬场里员工利用空白火化条子,把自己杀了人送进焚烧炉,直接烧个一干二净。所以关于胡坤尸体我们也怀疑”

    “等等!”入殓师跳来,“你们办案可不轻易怀疑,现在火葬场制度经改革了,必须出示死亡证明火化,而且也有监控够证明。”

    “那就看监控。”霍染因这时施施然下了定。

    “你们等着!”

    入殓师风风火火地走了,纪询和霍染因留在原地。

    纪询将烟抛给霍染因。

    霍染因将烟丢回不知道谁桌子上。

    “早这不就好了,浪费时间。”纪询嘁道。

    霍染因哼笑一声。

    可顾忌着纪询口中“烟锁殡仪馆”案子,接下去,火葬场方面非常配合,给纪询和霍染因找出了当时监控视频。

    老胡穿着一件蓝色寿衣躺在白色棺木里,身旁簇拥着鲜花,面容安详。

    他灰白发被整齐梳成三七,腮红妆了他脸颊色泽,掩盖了逝者特有青灰。

    那些皱纹,苍老,独属于岁月年轮遍布在他裸露在空气中每一寸皮肤。

    这他和灵堂上那张四十多岁中年肖像,愈发不同。

    这理当是他属于人间最后一抹色彩,可他家人们无人在意,并不屑于保存。

    老去都是这,照片留不下,名字也留不下。上了年纪人,通常大家都爱叫爷爷、奶奶,年轻时随口叫出名字,似乎和逐渐衰老皮囊越隔越远,早早淹没于过往岁月了。

    胡坤。

    老胡

    纪询看着监控,忽地眉心一跳,对入殓师:“等等,停这里。放大监控图片。死者右脸上怎有斑斑,以及他额角,是不是凹进去了一块?”

    监控图片按照纪询所,对着人脸放大了。

    这下,死者脸清晰地出现在两人眼中。

    肉眼可见,不少细碎血痕集中出现在死者右半边脸上,至于右边眉骨处,就是太阳穴方向,更出现了一个明显撞击凹痕。

    “新鲜撞击伤。”霍染因也看明了。

    “难怪胡铮这急着把他爹火化。明明脸上有撞击痕迹,医院开出死亡证明却是癌症治疗无效死亡,一没有提这个撞击伤。”纪询思忖,又问入殓师,“你给他清理时候看见伤口里嵌东西了吗?是沙子,石子,还是什?”

    对着这张脸,入殓师也被唤了模糊记忆:“好像是玻璃”

    “确定是玻璃吗?”

    “对,对,确定。”入殓师口吻笃定,“因为整理时候很麻烦,我还埋怨了家属两句,怎让老人跌这厉害,家属当时直接凶了我。这个我记牢。”

    “那你还记一件事吗?”纪询又问。

    “哪件事?”

    “死者脖子后面,是否有道红色疤痕。”

    这时候,纪询和霍染因心中经同时打出了一个问号。

    虽然也不排除,医院疏于管理导致胡坤在死前不心跌倒,进而诱发了病情恶化最终死亡可,但是——

    一路调查到现在,种种蛛丝马迹疑问,还是让一个怀疑浮出水面。

    一直在医院里治疗“胡坤”,是曾和他们有过两面之缘“老胡”吗?

    这似乎更合理解释为什医生开死亡证明时对撞击伤视若无睹。

    “他”偏偏这时,入殓师动摇了下,“他”

    两人盯着入殓师嘴,看那厚重嘴唇,犹豫地翻了翻。

    “没有吧?”

    “你不确定?”两人问。

    “我好像看到过,又好像没有。”入殓师想了又想,拿在脖子后比了一下,好半天,犹犹豫豫再次改口,“不对,还是有吧。我是记看到过一个红色伤口,但你们也看监控了,没拍到啊,我怕我错话,做了伪证,那我完了,就当我无法回答吧。”

    霍染因没有放弃,接着问:“你那犹豫,是不是因为这里人来人往,你不确定这个伤口属于谁?”

    入殓师愣了一下:“你这讲,也行?”

    霍染因单刀直入:“把3月0号到现在所有送到火葬场名单,还有遗容录像都给我看一遍吧。”

    “哎,等等。”纪询连忙拉住又忘了自己身体还没恢复刑警大队,“这种好事,咱们可不忘了琴市同僚啊。”

    实话,当琴市等人被两人找来时候,他们表情是蒙,上边画满了问号,每个问号都以下两个句子组成:

    这不是个简单报复式寻衅滋事案吗?怎忽然就变成了一尸体调换凶杀案?

    “你们觉医院里胡坤不是实胡坤?”赵雾问。

    “对。”

    “目呢?”

    “一个‘假胡坤’在医院自然死亡,到医生开具死亡证明,再拿着死亡证明到户籍办注销‘死者’身份,那还活着胡坤,就到了社赋予死亡——至于正胡坤,他怎死都可以,淹死掐死撞死捂死毒死,反正火葬场人又不验尸,他们只核对死亡证明。”纪询。

    赵雾思忖着:“关于假胡坤这,要找证据也简单,‘胡坤’在医院里进进出出治疗那多回,监控肯定拍下了他脸,拿他脸和胡坤身份证件上对照一下,是不是一个人,马上就清楚了。只是医院里人流密度极大,在监控里找东西没那容易再加上胡坤在医院里治疗了那多回,身份信息不对劲,医院里就一察觉都没有?”

    “也许不是没有察觉。”霍染因。

    “什意思?”赵雾一怔。

    “我们之前去医院时候,找胡坤主治医生问过胡坤情况。主治医生脱口了句‘死人诈尸’,然后很快就找借口离开了,现在想想,恐怕主治医生对病人特殊情况心中有所了解。”

    “你意思是主治医生也参与了这谋杀?”赵雾匪夷所思。

    “死者是脑癌,脑癌治疗费用非同可。”霍染因言辞冷静,“我意思是,他们哪怕猜到,也因为收礼或者人情这种灰色地带,选择性无视了患者身份问题,毕竟大情况只是医保卡借人报销,出了命案,装作自己糊涂推到程序问题上,也不用担责。”

    “查。”赵雾最终拍板,“先去医院,把监控调出来,确认医院中胡坤实形象!”

    这一针对医院监控调查,在第二天时候有了结果。

    医院里‘胡坤’影像,也终于出现在纪询和霍染因两人眼中。

    那个疲惫,虚弱,干瘦如同一截枯木,出现多半用轮椅,在癌症晚期连自己衣服都没有办法整理妥当恹恹欲睡老人。

    和两人曾见过老胡,天差地。

    他们决不是同一个人!

    这一天监控找人找人双眼通红,兔子眼赵雾除了拿出这个东西以外,还和两人:

    “我们查了这个人实身份,查到了,他姓蓝,蓝存刚,桑洲人,身份证号:;老家有一个儿子,不过这个儿子对老人漠不关心,打电话过去问了,居然连爸爸什时候离开家乡都不知道。我们还查了他和罗穗关系,目前没有查到什直接联系,但肯定不是亲属。”

    “不是亲属,还那费心费力照顾。”纪询啧了一声,“我猜你们去查这个蓝存刚在本地就诊记录,也查到这个人曾经身患癌症,罗穗带他来全身体检后立刻办理住院,显然是有所了解。

    那,假如这是预谋久谋杀,罗穗就是专门挑了一个命不久矣之人,让他占据老胡医疗记录,最后杀死一个健康老胡。我前段时间还在新闻上看到一个案例,一个人遗体不想火化,于是亲属去大街上找了个流浪汉,把他弄晕了放进棺材里,结果火葬场烧完了都不知道棺材里换了人。想出这种技法,就是吃准了我们丧葬行业最后一关,把不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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