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一九六章孤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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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到纪询朝前看去了。

    墓地两侧松柏挺拔如同卫兵,而霍染因站立的姿势比松柏还要挺拔。

    童年艰涩的人若侥幸长大,总不免走向两个极端。

    成为那些人,或者,战胜那些人。

    “染因的父母死于一桩煤气中毒事件。”纪询看着霍染因,却对喻慈生话,“事发时候,染因岁,对当时的情况已经有所模糊了,喻先生当年2岁,还记得些更清楚的东西吗?”

    喻慈生似乎有所诧异。

    “那时候我很,记得的细节不多,不过”喻慈生,“我尽量想想,你想知道什么?”

    “死者是什么时候死于煤气中毒的?”

    “晚上吧。”喻慈生,“被发现的时候是早上。”

    “就是,他们晚上睡觉,紧闭窗,却没关煤气,导致煤气泄漏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纪询。

    “除了没关煤气外,还开了空调。”

    是纪询所不知道的新的细节。

    但稍稍一想,更为合理。

    霍染因提过,他父母死的时候正是当年初雪,许成章和霍栖语条件好,很可能有开空调的习惯,空调进一步降低室内的气流流通,导致最终悲剧发生。

    “既然煤气泄漏是在夜晚发生的,为什么染因没有在家?”纪询。

    “纪先生,你的不知道吗?你知道。但非要从我口中再得出一次答案,承受两次伤害。”喻慈生淡淡一笑,“恐怕是你们这类人的严谨吧。”

    “你是想,染因因为又一次被家暴离开了家里。”纪询平铺直叙,“然后,他去了你家吗?”

    “没有。”喻慈生回答。

    “那他去了哪里?”

    “我后来听,他在区滑滑梯下的玩具屋躲了一夜。”

    “那天下雪”纪询低语,“你们关系很好的话,他向你求救,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如果你置于霍染因的环境,你向朋友求救吗?”喻慈生问。

    接着,不等纪询回答,白化病人将伞轻轻一旋。

    那蓬自伞中静静落下的阴影跟着旋转起来,遮去他的面容。

    “人都有奇怪的自尊心,孩子尤其有。”

    段关于霍染因父母案的对话结束以后,纪询在原地站了一,确定自己已经调整好情绪之后,才向霍染因走去。

    “其实不一定非要做选择。”

    霍染因沉思之间,熟悉的声音突然自背后传来,转回头,看见走到身旁的纪询。

    纪询伸,把霍染因一直捏在中的鉴定报告拿到了自己中。

    他知道霍染因沉默的些许时间里,一直在纠结着什么。

    但没有关系,本来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被选择。

    在不能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先将它轻轻放在一旁吧。

    纪询拿走了后,霍染因的目光追过来,定定看了报告一,终于吐出一口浊气。

    “我献束花吧。”霍染因。

    些墓园里都有准备。

    虽平常委托专人照顾,墓碑左右都很干净,霍染因还是专门拿了水和布,擦去墓碑上的灰尘,再上了香,又将一束鲜花献上去。

    纪询和喻慈生随后,都拈了香,拜一拜。

    整理了父母的墓,自然要去爷爷奶奶,以及舅舅那边看一看。

    当时购买的墓园颇大,又请了先生来点风水,自然,几个碑没有立在一处,霍善渊的墓碑还在更里头。

    几人再度向前。

    走了一,先看见霍东望的碑,接着又看见挨着霍东望墓碑不远的一处墓碑。

    墓碑额外地,比之霍东望的简直了整整一圈,最重要的是,碑上空荡荡的,什么没有。

    “是谁的墓?”霍染因略感困惑,问了工作人员。

    但工作人员并不知道,只是略微为难:“我来这里工作时就有个碑了,想必是霍家的人吧?”

    霍家的墓园里,自然葬着霍家的人。

    如果霍家的直系孙都不知道,一个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

    是段虽然没直接出来,但似乎从工作人员闪烁的目光中投射了出来。

    “是你不太认识的亲戚吗?”纪询猜,“旁系的?”

    “不,应该不是。”霍染因摇摇头,“个墓园只葬直系亲属。”

    “应该是你妈妈那辈夭折的女孩。”喻慈生忽然开口。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喻慈生身上。

    “我是早年听我爸爸的。之前你爸卖船厂的时候和我爸接触过,我爸后来调研了下你家船厂的事情。”喻慈生,“可能顺便查到了吧。我隐约记得他在饭桌上过件事。”

    一笔偌大的买卖,自然要经过周密的调查。

    许成章卖出霍家船厂的时间是霍善渊过世时,那时喻慈生岁,正处于一个半懂不懂,倒能听些家里情况的年龄。

    霍染因和纪询对视一眼。

    他们先是诧异,诧异之后顷刻间联想到了老胡。

    依照时间线推断,既然老胡看见的必然不是霍染因的妈妈或者霍染因的奶奶,那有没有可能,老胡看见的是这位被埋在无碑里的无氏?

    “你看过你爷爷的户口簿吗?”纪询问霍染因。

    “看过。女只有舅舅和我妈妈。”霍染因肯定,但他随之皱皱眉,“不过早年户籍管理不像现在这样严格,我爷爷从福省搬到琴市来,是有可能在更换户口本时发生登记错漏的情况你知道她叫什么字吗?怎么死的?”

    最后两句话是霍染因转问喻慈生。

    “不知道。”喻慈生,“就算听过,忘记了。不过回头我可以帮你们问问我爸爸。他或许还记得一些。”

    确实如此,只是岁时候饭桌上听过的一件事,至今还能记得,已经算是记忆力非常良好了,不能再要求太多。

    “麻烦了。”霍染因。

    “记录可能缺失,但只要人存在过,当年的相关联系人总还有印象。问问霍家在琴市的亲戚。”毕竟时隔太久,纪询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喻慈生的父亲身上,他沉思着,“或者去福省看看。”

    霍染因嗯了一声。

    那艘在福省失踪的,老胡曾经工作过,归属于霍善渊下的远洋船,霍染因并没有忘记。

    总归要找个时间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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