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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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平十年,四月。

    京城,吏部叶侍郎府。

    西厢房,轻纱红帐下,暧昧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qt;痛&p;d;&p;d;&qt;

    不是鬼都就不会有感觉吗,怎么身体还会感觉像撕裂一样痛。

    叶云繁睁开了双眼,一个俊美无双的男子正趴在她的身上,男子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无神。

    叶云繁惊愕,眼眸转动,快速扫视四周。

    身下的疼痛,提醒她此刻的真实。

    &qt;难道我回到了十年前?&qt;

    前世的今日,她才十三岁,刚被父亲叶文烨接回京城三月不到。

    今日是叶文烨和继室周氏长女也就是她的妹妹叶云梦的生辰宴。

    宴会伊始,她便被人药晕,丢到了西厢房的梨木大床上。

    等她再醒来,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她面前,告诉她,平南王方才夺了她的清白。

    叶文烨管平南王要一个答复,平南王甩袖而去,临走前还丢下一句,&qt;算计本王的人都得死。&qt;

    不知是听了谁的谗言,叶文烨竟然觉得能用一个女儿的清白捆住权势滔天的平南王。

    最终,不但设计不成,还丢了颜面。

    叶文烨将这一切责任推到叶云繁头上,当众便发作起来。

    叶文烨毫不留情地狠声叱骂她不知廉耻勾引外男,害叶家名声扫地。

    周氏更是落井下石。

    明知平南王无意,还偏偏一顶软轿,翌日把她抬到平南府。

    轿子一路招摇,直接抬到了平南王府的侧门前。

    平南王府二门紧闭,坚决不放人进门。

    不管轿中的少女如何乞求,轿夫丢下轿子脱身而去。

    须臾之间,她成了全城的笑柄,她是人人耻笑唾弃的&qt;破鞋&qt;。

    那一日的记忆像刻在她骨子一样,永远抹不掉。

    整整一天,无数的行人跑到她的轿子外折辱谩骂她。

    十三岁的她被绳索死死捆在轿子里不得动弹,只得将那些辱骂和泪吞下。

    她的眼泪几乎打湿了整个轿子,可没人看到。

    最后是林表哥从城外赶回来,把她带回家的。

    叶云繁好恨,&qt;老天爷,你既然给我重生的会,却为何选在今天!&qt;

    前世的今日,就是她跌进深渊的开始。

    &qt;不,重活这一世,我绝不重蹈覆辙。&qt;

    叶云繁顾不得多想,赶紧脱离当下这个险境才最重要。

    或许是因为前世受尽折磨,重生后的她此刻竟然觉得这个疼痛算不了什么。

    她奋起起身,双臂勾住男人的脖子往下拉。

    男人身体一滞,叶云繁当立断,张嘴在男人的肩头狠狠咬下去,两排齿印深深刻在对方坚实的肩头,血像红色珍珠一样不断冒出来。

    男人吃痛,身上的动作不停反而加快。

    叶云繁咬牙生生受住一波又一波冲击。

    终于,男子腰杆挺直,千斤之力汹涌而来,一股热浪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

    最后这一下,叶云繁差点叫了出来。

    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叶云繁不顾疼痛,急急道:&qt;平南王,你中了春药!今日之事,并非我所愿,恳请你速速离去。&qt;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下平南王府和诚孝侯的嫡女正在议亲中。

    前世就是因为她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导致平南王被退亲,平南王府也是被人私底下笑话了许久。

    &qt;平南王前途不可限量,诚孝侯嫡女乃君之良配。王爷请速离开,今日之事,我绝不告诉第三人。&qt;

    叶云繁心急如焚,伸去推依旧骑在自己身上的平南王。

    平南王用力扣住她的双,眼中终于恢复清明,&qt;该死!&qt;

    叶云繁忽觉身上一轻,身上的人已经飞身下床。

    平南王拾起地上的衣袍迅速一裹,轻轻一跃跳窗而去。

    叶云繁深呼吸,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远处,传来一阵莺歌燕语声。

    叶家二姐叶云梦,身着粉色长裙走在前,领着七八个的少女和十来个丫鬟婆子,一路迤逦向西厢房的方向走来。

    路过房前时,突听到哐当一声从房内传来。

    叶云梦与身边的丫鬟语兰对视一眼,语兰了然,快步走到厢房门前推门,门却许久未开。

    &qt;青天白日的,门怎么上锁了,莫不是府里来了贼子。姐,可要当心。&qt;

    闻言,众人皆露出惊疑之色。

    &qt;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区区一个贼没什么好怕的。把门撞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天子脚下作祟。&qt;

    出生将门的秦大姐如是道,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率先到了门前。

    一旁的少女们不由心生佩服之情,纷纷向她靠拢。

    几个丫鬟婆子拥上前,几下便把门撞开。

    屋内陈设简单却十分整洁,只一眼便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一无所获的语兰转头对自家姐微微摇摇头。

    叶云梦快步跨入房间,四处转了一圈。

    怎么可能没人?母亲明明跟她,那女人和野男人在这里鬼混,要她领人过来&qt;看好戏&qt;的。

    绝对不可能!

    粉衣少女将视线停留在屋里最靠里的摆设上&p;d;&p;d;一张围着纱幔的梨木大床。

    轻纱涌动处,影影绰绰,有一个突出的人影。

    见其他人都进了屋子,叶云梦莲步走到床前,迅速撩起纱幔。

    床上果然躺着人。

    &qt;姐姐,你怎么在这?&qt;

    没了纱幔的遮挡,一道光射在床上女子白皙的脸上,女子微微睁眼,接着伸出想要挡住光线。

    &qt;云梦妹妹,你不在宴会上,干嘛跑沉香院来搅我清梦?&qt;叶云繁有些不满地嘟囔着。

    &qt;云繁姐,这里是西厢房,不是沉香院,你怎么睡在这里了?&qt;叶云梦的贴身丫鬟语兰问道。

    &qt;咦?这里是西厢房吗?我明明是回得沉香院,怎么到这里来了。方才宴上喝了几杯酒,头有些晕,迷迷糊糊就走到这里来了。&qt;

    叶云繁尴尬地坐了起来,张嘴伸了个懒腰,被子因她的起身,掀开了一大半。

    另一边的床褥齐整如新。

    &qt;妹妹,你来西厢房做什么?也要休憩一会吗?&qt;

    叶云梦瞧她双眼朦胧,发歪钗斜,嘴角还有口水的痕迹,心中升起十万分的嫌弃。

    这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姑,她才不要这样丢人现眼的姐姐呢。

    心里如是想,但嘴上依旧笑道:&qt;方才经过门前,听见屋里有响动,怕今天宴会守卫不严,被贼子趁乱混进来了。姐姐,有没有瞧见可疑的人影?&qt;

    叶云繁眨了眨眼,认真思索后,答道:&qt;没看到人,倒是看到两只野猫,在花圃里打架呢。&qt;

    众人进屋没看到什么热闹,站在旁边听她们姐妹二人话,早已觉得无聊。

    &qt;云梦,走吧。不是要带我们去看双色蔷薇吗?我都等不及了。&qt;

    &qt;是呀,云梦姐。这时辰也不早了。&qt;

    &qt;云梦,好久没去你的梦仙阁,你快领我们去瞧瞧你最近新得的首饰。&qt;

    被众人催促追捧的叶云梦莞尔一笑,她如今年纪虽,花容月色好似含苞欲放的玫瑰,别有一番美意。

    &qt;姐姐,你且休息,晚些再来梦仙阁。今日是妹妹的生辰,姐姐莫要躲闲。&qt;

    &qt;好,姐姐一定过去。&qt;

    叶云繁带着懵懂笑容,目送着叶云梦领着众人出了厢房,消失在门口。

    叶云繁脸上的笑意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杀意。

    叶云梦,这一世,我一定让你尝尝求而不得,生不如死的滋味!

    &qt;姐&p;d;&p;d;&qt;

    &qt;姐!让我好找。&qt;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箭步跑了进来,边走边抖开了上的披风围在她身上。

    &qt;姐,饮了酒,要注意别吹风,心着凉了。&qt;

    &qt;荷,荷。&qt;

    叶云繁伸出双臂,将荷一把圈住,把头靠上她的肩膀。

    荷是她的贴身侍女,是她从到大的玩伴,也是她的姐姐。

    当年,荷跟着她偷偷从泉城溜回京城,乌荡山的山匪把她们囚禁在地牢里。

    在地牢里,是荷每天都把那少得可怜的馒头让给她,夜夜搂着她安抚她。

    每次有土匪训斥毒打时,是荷把她护在紧紧身下。

    有一天,地牢闯进几个酒醉的山匪,那山匪禽兽一般扑在叶云繁身上,要把她拖出去泄欲。是荷拼命缠住了那些土匪。

    至今,叶云繁都记得那夜,土匪的淫笑声,衣裳撕烂的哧声,荷的哀求声。

    折磨了一夜,她可怜的荷,死在了她面前,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她当时害怕的只敢蜷缩在角落里,埋着头捂住耳朵,什么也没做。

    这一世,她要对荷百倍千倍的好,她要赎罪。

    &qt;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qt;

    &qt;没有呢。&qt;

    叶云繁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荷还在,这真是太好了。

    荷低头看见叶云繁破碎不堪的裙子,惊呼:&qt;姐,你的裙子怎么了?怎么有血?&qt;

    &qt;嘘!&qt;

    叶云繁一捂住荷的嘴巴。

    &qt;荷,你听我。你想办法到隔壁厢房,把床上的床单被褥弄出来烧掉。此事事关你我生死,切忌不可让第三人知道。&qt;

    叶云繁眼神坚定而又凛冽,脸上浮起一丝萧瑟之气。

    荷从未见过这样的姐,心中有些诧异,但还是服从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