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点头，“晋王妃。”

    “久未见太子殿下，太子最近如何?”凤南卿问道。

    太子不知道为什么凤南卿要这么问，“尚好。”

    凤南卿笑着，“这便好。”

    太子不动声色，“还请节哀。”

    长孙景澜和凤南卿一齐领受。太子似乎不想和他们多，“本宫先去敬香了。”

    太子和太子妃离开之后，长孙景澜看着凤南卿，“怎么突然想和太子打交道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被追杀消失的这段时间，太子安静的不同寻常。”凤南卿轻声道，“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长孙景澜紧闭着唇，收回视线，“我会查出来的。”

    停灵之后便是道场，整天整天的吟唱声扰的人心神不宁。

    终于到了出殡的日子。

    绵延宫城的送葬队伍从殡宫中出发，一路前往皇陵。

    长孙景澜和凤南卿走在前面，路边的百姓齐刷刷跪了一地，等到灵柩到达皇陵时，已经是午时了。

    工匠已经准备好墓穴，众人将棺椁下葬之后，经过冗长的礼仪和唱和，最后封棺入殓，填土立碑。

    长孙景澜笔直的站着，任由寒风侵袭，巍然不动。他看着新刻的石碑，眼中的某些光芒，终究淡了。

    凤南卿看着墓碑，跪下虔诚的磕头。

    等到人都散了，长孙景澜还笔直的站着。凤南卿站在他身边，握着他的。

    天空暗沉下来，雪花慢慢飘落大地，落在长孙景澜的发上。

    凤南卿伸去接雪花，“景澜，你看，下雪了。”

    长孙景澜终于动了动，他微微侧身，看着她中渐渐融化的雪花，伸出抱住她，“我只有你了。”

    凤南卿眼皮动了动，终究只能一声叹息，将他抱紧，“嗯，你还有我。”

    雪越下越大，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远黛尽染纯白，雪覆盖了一切事物，也盖住了那些罪恶。

    长孙景澜知道凤南卿身体不好，不宜在雪地久站，便带着她回了附近的客舍。

    瑶华在客舍等他们，等他们一进屋便斟茶。

    “这好像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瑶华一边斟茶一边道。

    凤南卿点点头，“确实，今年的雪好像提前了。”

    “天地与人同哀，但愿母妃有灵，知晓此事。”长孙景澜放下茶杯，负站在窗边。

    “忘了问你，之前父皇召你入宫，可了什么?”凤南卿问道。

    长孙景澜冷笑一声，“他让我去查是谁要追杀我们。”

    凤南卿揉着太阳穴，疲惫道:“是时候该警告一下齐王了。”

    “我要的，可不只是警告。”长孙景澜道，“还能支撑吗?我们先回王府，你需要休息。”

    凤南卿点头，“我可以。”

    回王府之后，凤南卿好不容易拥有了这半个月以来最好的睡眠。因为睡得太舒服了，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等她醒来之后，看着熟悉的房间陈设，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瑶华。”她开始习惯性喊人，“瑶华啊。”

    在门口守着的侍女跑进来，“回王妃，瑶华她在厨房。”

    凤南卿哦了一声，“我要喝水。”

    侍女麻利的倒水递给她。

    凤南卿喝完，起身，“替我更衣。”

    侍女一直是在外侍奉的人，还没有做过这些，很是惶恐的去拿衣服。

    将睡觉时的衣服替换下来，侍女一件件的给凤南卿穿衣。

    瑶华回来了，接过衣服，“我来吧。”

    侍女应声递过去，然后离开。

    “今天中午吃什么?”凤南卿懒懒问道。

    “准备了燕窝还有鸡汤，最近太疲乏，需要好好补补。”瑶华束好她的外衣，然后将她按在梳妆台前，开始梳理长发。

    凤南卿的一头长发垂落，瑶华慢慢挽起。

    “不要盘完了，留一点，保暖。”凤南卿随口道。

    瑶华笑起来，“王妃是出嫁了的人，得盘全髻。”

    凤南卿一愣，差点忘了这茬，“哦，好吧。这个天冷的有点猝不及防。”

    “冬日就是这样，睡着可冷?还需要加炭火吗?”瑶华盘好头发，问道。

    “这倒不用，够暖了。”凤南卿叹气，“这帝都确实比边境更冷。”

    “因为跟偏北啊。听最远的山脉常年积雪，夏天才会融化一些呢。”瑶华道。

    “地理位置确实挺重要哈。”凤南卿打着哈哈，突然想起之前在大相国寺俯瞰帝都时的情景。

    太子府可以非常便捷的到达任何重臣府邸，甚至是皇子府邸。

    那么齐王府，在哪里呢?

    沿着长安大街往下，十户九富，朱门高阙相连，其中不乏重臣府邸，皇子居所。

    凤南卿还未去过齐王府，她选了一个时间前往齐王府。

    齐王府和晋王府规格相似，但是要一点，风格也不尽相同。凤南秦卿观察着四周，打量着四周的布置。

    下人很安静的跟在她后面，也不言语。

    凤南卿心下明白，齐王妃的段还是在的，就算是在孕期，府里的人也都各司其职，没有搞事情的。下人臣服，府内安宁。

    齐王妃这些日子一直在府里养胎，她的产期近在眼前，为了防止意外，齐王不让她出门一步。

    凤南卿携一身风雪走进室内，在火炉便烤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姐姐最近可好?”

    齐王妃笑笑，“还不错，最近他也不闹腾了，很是安静呢。”

    凤南卿握着她的，“这就好，等着孩子平安降生，姐姐就不用受这种苦了。”

    齐王妃摇头，“生下他之后，才是苦难的开始啊。”

    “此话怎讲?”凤南卿疑惑。

    “他出生之后，需要一直担心他的吃穿，身体怎么样，现在又是冬季，又怕着凉。还要给他做衣服、鞋子、肚兜什么的，等他大一点还要教他识文断字，多的是麻烦的事情。”齐王妃道，虽然很麻烦，但她笑得很满足。

    凤南卿伸去抚摸她的肚子，“或许，这就是母亲吧。一辈子操心，一辈子担忧。”

    “孩子是上天给的宝贝，自然要倾尽一切来教养他，让他成为一个懂事的人，成为一个于国有利与人为善的人。”齐王妃道，面有忧色，“这孩子生在皇家，也不知是福是祸，”

    “有姐姐这样的母亲，于他来，自然是福。”凤南卿道。

    但他的爹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