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相府拜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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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长孙景澜看着铺陈的宣纸,终于将那个一闪而过的名字联系了起来。

    “难怪什么难怪?”凤南卿奇怪的看着他,伸去摸他额头,“你又犯啥毛病?”

    长孙景澜将她的拉下来,“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之前在某个地方见过这个一模一样的笔记,那时候我还在想,一个男子为何笔迹如此细腻,原来是我错了,她竟是个女儿身。”

    凤南卿听到女儿身三字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了,“你想什么。”

    长孙景澜看到她瞬间消失的笑意,心中反而愉悦了几分,带着一点捉弄和促狭问道:“秦南,是你吗?”

    秦南?这个名字有点似曾相识好像哪里听过,不对,这就是她瞎编的假名字。

    她下意识瞎编的名字姓氏都是她的母亲凤南卿突然意识到这个她之前从未注意到的问题,她脸色变了变,不复刚才的玩闹之心,“这个名字,你在哪里见到的?”

    “诗会上,那时候你写了一首诗。很简单,但对于情之一字,倒是写得透彻。”长孙景澜道,伸去接过她的笔,抽出一张纸,将那首诗默写下来。

    凤南卿看着字迹完全不同的一首诗,心中生出几分荒诞之感,“你看了一遍便记住了?”

    长孙景澜放下笔,“过目不忘。”

    “这可真是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能力呢。”凤南卿看着纸上字迹,“随性而作,难为你还愿意记得。那天的天气其实不错,周煜安叫我写一首兴致热烈的,但是就不想写。诗这种东西,真的看心境。”

    “什么样的诗人就会写出什么样的诗,你那时候想到了什么?”

    凤南卿努力回想,但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我忘了,那不重要。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

    长孙景澜感受到她一提及那个名字之后便有点不愉的心情,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顺着她的意总是好的。

    “对了,厨房备着鸡汤,刚刚送来了,放在桌子上了,你可以喝一点暖暖身子。”凤南卿向卧房走去。

    长孙景澜深深的看了一眼书案上的纸,然后收回目光,走出房间。

    夜色已深,零星开始降雪,慢慢的越下越大。

    第二日凤南卿起床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变成了一片雪白。

    她披了件衣服,走到窗边,打开窗看着外面。

    “瑶华,让人把路清出来,心摔着。”她对着外间喊人。

    瑶华走进来,将她往床上拉,“这么冷的天你要看雪好歹多穿点衣服,真当自己不怕冷?扫雪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等他们吃了早饭便去扫,不会耽误时间的。”

    凤南卿被塞回床上,穿上一件件衣服。

    “王爷呢?”

    “一大早便走了,那边事情太多,恐怕还得忙一段时间。”瑶华道。

    “也是。”凤南卿点头,“你去准备一下马车,我待会儿要出门。”

    “好。”瑶华缕好她的发,然后再给她加上披风。

    王府的马车在兴北街附近停下,凤南卿掀开车帘,对着车夫道:“你去找一个人,他住在兴隆客栈三楼天字号房,让他去相府拜谒,就是我的话。”

    车夫跳下车,“是,王妃。”

    凤南卿在车里等了一会儿,车夫回来了,禀报道:“回王妃,话已经带到,我看见他已经出门了。”

    “嗯。”凤南卿放下车帘,“去相府。”

    “诺。”车夫上车,驱车前往相府。

    凤南卿到达相府的时候,盛永言还没有到,她先进府去找慕予怀。

    慕予怀一大早起来,正在练剑,下人还没来得及禀报,凤南卿已经进来了。

    骤雪初歇,慕予怀一袭青衣执剑,在雪地留下浅浅的脚印,剑招灵动若飞蓬,凤南卿站在回廊底下看着他练剑。

    慕予怀所练剑法与她平时所见不尽相同,身法更为飘逸,出剑更为利落,以灵巧取胜力量也不落下层。长孙景澜的剑法则偏于力量型和躲避,以退为进,伺而动。

    这两人的剑法,倒是和本人性情多为相似。

    慕予怀练完一套剑招,收势,抬袖擦去额上的汗,抬眼便看到了站在回廊的凤南卿。

    冬日素白,相府的棕色回廊绵延曲折,伊人迎风而立,一袭红衣似火,眉眼含笑。他微愣,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她穿红衣,原来是如此恣意艳丽,美艳不可方物。

    他走过去,“站很久了?”

    凤南卿摇头,“没有,才来一会儿,看你练的投入便没叫你。你这套剑招不错,行云流水,傲然出世。”

    慕予怀笑起来,“在外游历之时,遇见的奇人指点罢了。进屋吧,外面冷。”

    “不急,还有一个人要来。”

    慕予怀望着回廊外,“王爷吗?”

    “当然不是。”凤南卿笑起来,“一个,很特别的人。”

    盛永言匆匆赶来,报过名字之后由侍女带进来,看到还在回廊交谈的两人,“草民见过晋王妃,见过慕侍郎。”

    凤南卿嗯了一声,示意慕予怀看他,“看,人来了。”

    慕予怀看着他,很是好奇的样子,帝京她认识的人不多,而会专门带过来让他见的,自然是头一个。他来了几分兴趣,“你叫什么?”

    “草民盛永言,璧城郡人士。”盛永言答道。

    “先进屋吧,冷。”凤南卿道。

    三人回屋里,各自坐下,一时无言。

    凤南卿拿着暖炉,静静地暖,没打算第一个开口。

    慕予怀感到她的态度很奇怪,明明是她带人来找他,现在却一言不发,是在等什么?

    盛永言很是煎熬,要来,这两人他都不熟悉,自己的命运却掌握在他们里,他心微沉,开口道:“此次贸然来访,是有件事情想要求侍郎帮忙。”

    慕予怀表示明白,“看。”

    “草民不才,希望能入国子监,参加今年的春闱。”盛永言道。

    “春闱的报名条件,你可清楚?”慕予怀严肃问道。

    “草民清楚,需要中了举人才可参与今年的春闱,草民于三年前已经中了举人。”

    慕予怀皱眉,“那为何没有直接参加次年的会试?”

    “那时候家中出了点事情,错过了会试时间,所以一直搁置到现在。”盛永言垂眸,脸色难看。

    这个他倒是没有和我,凤南卿在心里叹气,没想到他白白浪费了三年。

    这里科普一下,科举考试分为乡试、会试、殿试三级,每三年一次。因考试时间为八月故称秋闱为乡试,乡试的第二年全国举人在京师会试,时间为二月,故称春闱。盛永言参加当年的秋闱中举之后没能参加第二年的春闱,所以需要再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