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父子尽皆堕阿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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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韩清元重新回到院后山,冷胜山神色急切,连忙上前询问。

    韩清元便是叹了口气,“人已经确定就在那里,方才我听到柴房明显有铐镣碰撞的细微声音,不过可能是我水准太过低微了,即便近距离也无法探查出那两人的实力。”

    冷胜山愁眉深锁狠狠握拳,片刻后把牙一咬,“我亲自去!”

    “如果那胡驹已经如实交代了,你亲自去岂不是等于自投罗?”

    “终归需要试”

    一个试试还没完,那农夫农妇却已经把胡驹从柴房押了出来,按照韩清元的吩咐,胡驹只要一被带离柴房,便是他开始大喊大叫的时间。

    “你们要带老子去哪?老子他吗已经全交代了,你们出尔反尔!”

    “消停些,我们又没打算把你怎样,只不过是再过一个时辰便会有其他人过来把你押回阙阳罢了,你叫唤个甚?”

    “押回阙阳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你的另一个兄弟也已经尽数交代,所以现在没必要分开关押了,稍后会有押解队接你回去跟你那兄弟一起直接去冷府指认冷胜山,至于之后,当然就是候时处斩!”

    “放开我!把老子放开!你们不是如实交代便可免死!快放开老子!”

    胡驹开始奋力挣扎起来,他是应韩清元要求真的在奋力挣扎,但因为功力尽废身虚体弱,那农人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已将他制服。

    这一幕落在冷胜山眼里便更加震愕了,胡驹什么实力他是很清楚的,但胡驹不对,胡驹挣扎之时毫无内息涌动,这明他已经功力尽失!

    可越是功力尽失就越可怕啊,想要废掉一个一流高的功力远比杀掉他更加困难,这两个便衣捕快的实力究竟是达到了何等恐怖的境地,难道他们是王庭大内派来的人?!

    冷胜山的心在寸寸冰凉,而再一想到随后还会有押解队出现时,便是直接坠入了冰窟!

    完了,全完了,他终归是来晚了一步!

    那现在怎么办,要逃吗,可逃就逃得出去吗,当年助玉面头陀等人逃离是靠着一条府中密道,他现在再想折回冷府又哪里来得及!

    冷胜山已是彻底乱了方寸,他四下张望,似乎想要就地逃窜。

    韩清元赶忙适时开口,“三爷你不会是想要直接逃吧?你疯了吗,你犯的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你若跑了冷轩怎么办?!”

    脚步立刻停顿,冷轩二字如同重锤轰在心间,是啊,且不他跑步跑的掉,就只他若跑了,难道让冷轩代他受死?

    冷轩这个儿子虽然纨绔不肖,可终究是他的心头之肉啊!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韩清元,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啊!”

    “三爷,事已至此我能又能有什么办法,句难听的,你的命运已经注定没有转了,若您真想保全冷轩,为今之计怕是只有自首了。”

    “自首?自首能救我儿?”

    “不敢保证,但这是唯一的可能。”韩清元佯作思虑,“或许这样!“

    “哪样?!”冷胜山如同抓到救命稻草。

    “三爷你想想,侯府并不知道你已经看过密信,所以你现在去自首会被视作是真心悔恨,在这个基础上,你若是再主动交代出玉面头陀等人的藏身地呢?”

    “这能有用吗,人都被他们抓到了!”

    “可在他们看来,你还并不知道玉面头陀已经落的事情啊,三爷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

    冷胜山恍然大悟,“我懂了!赶在被找上门之前主动去找他们,按照大越律法,这的确存在从宽处理的可能!”

    “没错,所以三爷,咱们现在便”

    “不行!”

    冷胜山忽然变卦,这让得韩清元心头一紧,暗道难不成他这么快就冷静下来,发现了事情的端倪?

    然而他完全是多虑了,没人能在这中情况下迅速恢复冷静,就算有也可能不是爱子如命的冷胜山,且他之所以变卦,恰恰就是因为这个。

    “我还想去见轩儿最后一面,清元,三伯求你最后一次,你能不能帮我拖住官差?”

    “这要我怎么拖?三爷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帮你到这已经铤而走险了,你若是如此不知满足,那我只能直接把你供出去了!”

    韩清元的强硬态度让冷胜山羞愧万分,可他实在太想见冷轩一面了,他要告诉冷轩他这个父亲是合格的,为了保全冷轩的性命,他都甘愿去送命自首!

    “怎么办,怎么办对了!我可以写下血书,我写下血书交给你,你立刻帮我送到侯府,这样可不可以,清元,你再帮三伯一次!”

    在大越律法中,血书等同于本人出面,这倒是确实可以,但相比于韩清元想要的结果还是有点差距,真想尘埃落定万无一失,还得是冷胜山直接过去自首。

    可这会儿他是不能去反对的,其实今天这场戏已经有很多纰漏存在,只不过他吃准了冷胜山会在惊惶之下失去分寸而已,所以如果他太过急切反常,冷胜山很可能会有所察觉。

    毕竟,冷胜山终归不是胡驹那等愚鲁之辈。

    “好吧,我最后帮你这一次,不过三爷咱们先好了,见过冷轩之后你立刻就得回来,首先无论你还是冷轩都没有玉面头陀等人的能耐,你们也不可能效仿他们在深山老林苟藏一辈、侯府也不可能再让要犯逃逸的事情重演,这是对于你们来。”

    “其次则是对我,你们若是跑了,我恐怕都会受到牵连,所以”

    “你放心,我冷胜山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一边着,冷胜山已经一边扯下衣衫内衬,咬破指便是刷刷划写起来,韩清元从旁看着,直至他落下一个重重的血印,心里终于安稳。

    至此,君已入瓮,对于冷胜山这个难缠的麻烦,终于是永绝了后患!

    跟韩清元分开后,冷胜山片刻不歇直奔乌庄山,乌庄山是北疆的一座偏僻山城,地理位置上靠近四大边城之一的耘城,路途并不是十分遥远,他的夫人当年便是改嫁到那里做了一个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家主夫人,冷轩也自然就是去那里找他的娘亲。

    荒野寂静,星月璀璨,除了催马疾驰时耳畔掠过的风声,今晚倒是个难得的静谧而清幽的夜晚。

    冷胜山已经好久没有沉下心来赏过月了,当然现在的他也无心赏月,只是自知命不久矣且不得不接受后,人的心绪终归会变的有些空泛。

    座下快马疾奔,他仰头望着夜空星河,不上后悔,但他觉得如果能重新来过,他倒是更愿意从一开始就联合韩清元。

    这个子,果然如自己所料的不太一般,侯府的密信也好,胡驹的羁押地点也罢,这种密都能被他搞到,又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呵呵,幸好啊,从一开始我便没有直接以自己的名义去要挟他,否则便是连这见轩儿最后一面的会恐怕都不会有。”

    “啧,他到底是有什么背等等!”

    冷胜山猛地勒住缰绳,他发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了!

    从头到尾,除了密信上的那个侯府官印,他压根就再没见到任何一个直接能证明是隶属于侯府身份的人,更没能亲眼见到玉面头陀,甚至就连胡驹、也只不过是在院子后山远远看了几眼,而这其中,一切都是韩清元在进行主导,一切都是韩清元在穿针引线!

    所以不妨假设一下,万一侯府真的只是怀疑自己,压根就没有实际证据呢

    “我中计了韩清元,韩清元!!!”

    冷胜山懊恼不已,而这懊恼又在瞬间变成滔天的怒焰,极致的恨意之下,他也顾不得什么去见冷轩了,他现在只想让韩清元付出代价!

    也许,他已经不可能杀掉韩清元泄愤,因为这个时候韩清元多半已经在侯府当中,且是拿着他亲写下的招供血书,至此深得侯府器重,踩着他的尸体一飞冲天。

    但,他觉得韩清元什么也不会想到,输家不会只有他冷胜山一人,必要时刻,那野种就是他至少平的保证!

    这是他冷胜山最后的精明,他没伤害过包子,却哪怕是在跟韩清元“合作”、甚至一度相信韩清元是友非敌之后,也始终把包子攥在中!

    他忽的笑了起来,笑的阴惨吓人。

    韩清元啊韩清元,你赚吗?你是致我于死地了,可你得失去最重要的人!

    甚至相比之下,我的轩儿会好好活着,我反还比你赚那么一点!

    已经近乎疯狂的冷胜山悄然潜回铸铁场管事处,密室门前,他似乎与屋内的黑暗完全融为一体,只剩那双眸子在闪烁阴冷至极的光。

    他听到了角落处那被塞着嘴巴的野种发出的断续而模糊的声音,好像是在求饶?

    呵呵,求饶不着急,等会老子的剑还要在你身上戳满窟窿!

    那一夜,铸铁场的苦工和匠人们皆被一阵尖锐无比的尖叫惊醒,那尖叫源自于一个疯子。

    尖叫过后是漫长的呆滞,许久许久,当疯子再动时,竟是麻木的以长剑刺向自己,一剑又一剑!

    没人敢去近前围观这诡异而惊恐的一幕,但人们隐约能够听到,疯子空洞如叫魂儿般的喃喃自语的是,轩儿、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