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镇北侯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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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怎能不懂,可韩清元却并未因此而显得振奋,反倒是骤起几分眉头。

    “侯爷,子直言您莫见怪,我很清楚这世间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外通敌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哪怕我和凝月一家都只是被无辜牵连,但您若包庇,事情败露您的罪名也绝不会。”

    顿了一下,韩清元看向对方,“所以,您应该是有什么要求的吧?”

    “呵呵,聪明。不过也好,凡事在前头便总比互相算计来得好,本候便不妨与你明,但接下来的话,你听后可不要站不稳当。”

    后几字语气加重,一股王霸之气顿起,仿佛漫天风云都为之色变。

    韩清元深吸口气。

    似是见他做好了心理准备,镇北侯便又是一笑,缓缓开口:“出此事之前本候先问你几个问题。”

    “第一,这大越江山看似太平,可百姓是否得以安居?”

    “第二,不通教化的蛮族算了,兵强马壮的中州王朝也算了,可连叶罗这种弹丸之地都敢犯我国土,此为何因?”

    “第三,不思朝政,只知做那长生大梦,能人志士弃之不用,独独偏信那红衣神棍,这,算不算昏君!”

    咔擦。

    一声惊雷忽而乍起,极是巧合的映衬了此时的气氛,在那电闪雷鸣间,镇北侯的表情似乎变得阴郁而愤懑、不甘及暴戾!

    韩清元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知道否定与肯定代表着两种极端结局。

    很显然,若否定,镇北侯绝不会让他活在这世上。但若是肯定,他就必须加入镇北侯阵营,且不是简单的效力,而是要与镇北侯一起篡夺这江山!

    “怎么,吓到语塞了?”镇北侯冷冷发笑,这在他预料之中,却并不是他期待的结果。

    然而韩清元的沉默却并不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对他来除了需要面对的压力不同以外,无论是冷轩、老祖母、秦红衣或者还是当今王上,本质都没有什么区别,但他需要拿捏考量,毕竟这涉及到的不再只是江湖恩怨这点事。

    “侯爷,其实关于这些,您根本就不算是在问我吧?因为您的第三个问题就已经是您心中认定的答案,不过我也承认王上确实昏庸,但,我倒是有一个问题要反问一下您,那便是若换成您,您就能让这大越国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呵呵,你的意思便是反对本候喽?”镇北侯笑意更冷,眸中已有杀闪烁而起。

    对方毫不避讳,韩清元也看到了,但他并未惊慌紧张,只是继续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反对谈不上,其实对我也好、对于天下百姓也罢,谁做这大越君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君者能否改变这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糜烂现状。当然了,我也算不得忧国忧民那种人,我之所以要反问侯爷一句,只是因为这关于到越国数万万苍生,我不求名垂青史,却也不想背负万古骂名。”

    韩清元的话语很实在,也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什么宏愿大志他真没有那些,能给包子治好病、能守护包子和冷凝月周全,便至少是他目前的毕生所求。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便更加不能草率决定,因为镇北侯要做的事情势必会引得天下大乱,到时候若真能让这大越焕然一新也就算了,可纵观古今,但凡兵变哪一次不是让得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他不能把自己的守护建立在别人的破灭之上。

    当然了,也许他是在高看自己,无论好坏他都起不到那么大的作用,可他必须得往大了些想,因为雪崩之中,每一片雪花都是罪魁祸首!

    镇北侯的目光便和缓下来,从起初只是单纯的想要征服这个不羁不惧的年轻人,到后来从此子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再到现在,他对韩清元的兴趣已经是无比浓烈!

    “好啊,那本候便好好与你。”

    “本候确实无法保证登基之后就一定会比皇兄做的好,但于内而言,本候会在第一时间大力清缴匪患扶持民生,且是无论繁荣贫瘠每个角落,而非像皇兄这般只顾着几处门面大城,尽做些面子上的事情。”

    “其次于外,本候不会固步自封安于这一隅之地,平叶罗灭蛮族都在计划之中,且我大越也有能力做到此事。当然,尽收北方后徐图中原也是必然,这天下不可以有一家独大的王朝存在,除非是我大越!”

    “最后,大事多艰辛,本候也知道设想未必能一帆风顺,甚至有可能败得很惨,但本候相信无论是对于本候自己还是对于大越百姓,赌一把都总好过慢性等死!”

    “慢性等死”

    韩清元低低呢喃着这几个字,不得不,可能这就是镇北侯觉得他们相像的原因,他竟然很认同镇北侯的想法。

    如今的大越国师弄权,王上只求长生,朝野一派糜腐,周边敌国频频犯境不,便是远在天下中心的中州王朝都虎视垂涎,若无大变,不出意外最终的结果还真就得是被蚕食吞并!

    良久,“侯爷,您需要我做的是?”

    “行刺,你应该懂谁是目标!”

    巨大的震愕自心头涌现,韩清元什么也没有想到,侯爷竟是要交给他这等“重任”!

    “子不懂!论实力,您想找一个远超于我的丝毫不难,论关系,今日也才是咱们第一次接触,于情于理,您怎么就能如此信我?”

    “不是信你,而是信不过别人。”镇北侯竟然笑的有些疯狂,“某种程度上,本候算是个赌徒,就好像堵你不是刺客而遣退近卫一般,越冒险的事情本候越有兴趣,因为赌来的胜利总是比步步为营过瘾的很!”

    “当然了,从理智上讲也不是没有原因,比你厉害的确实很多,但那些人要么是一派宗师,要么是绿林豪雄,否则便全在王宫大内,他们已是这腐烂江山中极少数的那一撮儿能永享荣华的存在,你觉得他们会放弃拥有的一切跟着本候折腾?”

    “而你不同!”镇北侯目光一振,“你什么都没有,也正因此,你拥有无限个可塑性,无限种可能!”

    “实不相瞒本候曾培养过一个类似人物,且你应该也听过,毕竟阙阳第一公子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

    “南宫绝?”韩清元一愕,原来他一直以为侯府对南宫绝如此纵容一是因为四房夫人的关系二是因为他的武道前景,没想到,真实原因竟是这个!

    “呵呵,可不就是南宫绝。这些年本候没少在他身上倾注资源与心血,但想来也并不可惜,他若不失踪,也许今儿本候也遇不到你这个更为合适的人选。”

    韩清元未动声色,他自然不会告诉侯爷南宫绝的“失踪”是自己所致,且只是这一句话他便可以更加确定,一将功成万骨枯在侯爷这里,十分的适用!

    当然,这倒并不影响他做出决定,因为最后镇北侯会怎么对待他其实并不重要,在他眼里这也只不过就是一场交易,所以他才会格外在意兵变之后百姓会不会变得更糟,毕竟他不能为自己的私事去连累别人,尤其是那么多“别人”。

    这是原则问题。

    “怎样,如果考虑好了,本候即刻便可以为你在军中安排要职,至于你们家那个老祖母,只要本候有心遮拦,王庭就不可能知道她外通敌国的事情。当然,前提是阙阳关与城都必须守住,否则这事儿总得有个人抵罪,毕竟时尚未成熟前本候可不能丢了中的兵权或与王庭翻脸。”

    “侯爷,此事并非不可,但有句话子不得不在前头。”

    “以您现在讲的道理,我确实没理由拒绝,但假如中途发生巨大变故,我可能随时都会放弃,当然,那时候您是派人追杀还是怎地也合情合理。更加若一切顺利、朝一日我真的刺杀了王上,那么您便还应该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能杀他亦能杀你,所以如果您登基之后大越百姓却过得更加凄苦了,届时”

    “哈哈哈,届时你也会刺杀本候?”

    韩清元没再回应,镇北侯便又是兀自一笑,“本候倒是信你能做出这种事儿来。”

    “好了,后话后,眼下既然你已答应,那便持我谕令先回阙阳,你也了你们冷家老祖母修建的地下暗道里存有大量晶矿兵刃,那么想必阙阳关战火一起,阙阳城便也立刻就会遭到奇袭,所以你此番回去当配合陈总管稳住城内局势,只有内无忧患,攘外才能顺利。”

    “至于刺杀之事,你且先努力修炼,资源方面只管去侯府索去,会本候也自会安排,你等待消息即可。”

    他好像听过类似的话,仔细一琢磨想起来是出自李开阳之口,韩清元便不由的有些自我怀疑,是不是他的性格或什么存在问题,为什么总会被置入到一个这样的角色当中?

    在别人眼里,他就那么像一把可以借来杀人的刀么?

    这也是他先好随时可能变卦的原因。

    由于时间紧迫,过多的韩清元便没去想了,大概在半个时辰后开始往阙阳回返,与他同时回返的还有三百银甲卫以及那位银甲将领。

    听起来人数不多,但密道毕竟只是密道,并不具备通过大量人马的条件,所以这三百银甲卫加上侯府本来储备的力量应该已经足够应对叶罗的奇袭了,只是韩清元一路上都很心不在焉,实话,他隐隐觉得此番决定未必是对,可错又不知道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