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一双相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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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会儿要去拍一个公益性的广告!”

    “地点呢?”

    “一会儿我会陪你过去!你先在公司洗个澡,到我办公室睡一会儿!”

    长卿赶紧拿了行李就走!

    可是,人就是这样,真的空下来,她反而睡不着了。

    无事可做,她就去了公司的训练室。

    钢琴安静的躺在那儿,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她静静的坐在钢琴边,也不动,只是发呆的看着那家钢琴。

    她不知道在哪儿,她也从来没有可以的去找过他。

    去年一别,已经差不多一年了。自己当时过,自己的号永远都不会变的。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来都没有发过一个消息。

    她不知道他的愿望实现了吗?

    她不知道他的愿望,最终需要什么样的代价?

    长卿闭着眼睛,指在钢琴的黑白键上流淌,门口的人静静的看着她。时间过得很慢,直到长卿睁开眼睛,才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竟然是郎攸宁。

    “怎么?听到了大师级别的音乐听傻了!”

    长卿一转身,站起来走到了门口。

    “什么曲子?”

    “不知道名字!”

    “谁教你的。”

    “我师傅。”

    “他在哪儿?”

    “关你什么事?”

    长卿甩开了抓在肩上的。

    “告诉我!”

    郎攸宁一改往日的温和和吊儿郎当。

    “我不方便!”

    “你怎么样才能告诉我?”

    “你告诉你是不是在哪儿听到过这首曲子?”

    “我在我们家的藏书社听过。”

    “弹曲子的人是谁?”

    “是”

    长卿盯着他的脸,突然两张脸重合在一起。他们长得并不像,如果不是刻意的观察,几乎发现不了他们的共同点。

    但是,她竟然发现郎攸宁和颜朗的眼睛真的很像。只不过,颜朗一般很少拿下墨镜,所以,自己看到他眼睛的会很少。所以,这么长时间以后,自己才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相似之处。

    “他和你什么关系?”

    郎攸宁走进了训练室,顺便关上了训练室的门。

    两个人,一人坐在琴凳上,一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他是我哥!同父异母!”

    “但你们不同姓!”

    “他跟着她妈妈姓,我跟着爸爸姓!”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春城?”

    “我不知道!”

    “那他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

    “那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我!”

    “不能?”

    “没什么不能的!我只知道一些零星的事情,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

    “把你清楚的告诉我。”

    “他是我哥哥,我父亲和他母亲离婚了,他母亲带着他离开了郎家。后来,他母亲去世之后,他又回到了郎家。后来,他突然又离开,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长卿摇了摇头。

    这些平铺直叙背后都是惊心动魄的故事。如果真的是他自己离开的,那又怎么会被禁锢在春城的福利院几年不允许外出呢?如果真的如他的那么轻松,他的眼睛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伤痛呢!

    “那你现在追问我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他失明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

    “郎攸宁,我不知道你是在这儿装慈悲,还是想做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去年六月就离开了春城,我压根不知道他在哪儿。”

    “我对他没有任何恶意?”

    “郎家的大少爷,虽然跟了母姓,但是,如果你们家真的重视他,他就不可能会在春城呆五年多的时间。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他五年的时间一直待在春城的福利院,不允许踏出福利院一步。”

    “你什么?什么叫不允许踏出?”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不过我还知道,郎家的人会不定期的给他送一些东西,就像定期探监一样。”

    “你撒谎!”

    “郎攸宁,有没有撒谎你查一下就清楚了,毕竟,春城的福利院就在那儿,我可以撒谎,但是,在福利院的那些人呢?”

    “这不可能!我爸爸告诉我,是他自己选择离开的。”

    “我可以确定,福利院的那五年肯定不是自己的选择,毕竟没有谁喜欢被囚禁。至于后来离开,我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选择了。”

    郎攸宁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

    从到大,她都觉得父母是世界上最和善的人。他不想继承郎家,父亲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允许了。从到大,他总是对自己特别宠爱。他怎么可能囚禁另一个孩子呢?

    可是,顾长卿确实没有必要撒谎。

    而且,在后来的零星印象中,他能记得,那个男孩和爸爸的感情并不好。后来他突然失踪了,自己找人找了很久,但是,爸爸却早早的放弃了。

    他似乎并不担心一个失明的人,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长卿又闭上了眼睛开始谈那首曲子。

    她问过他,曲子叫什么名字。

    他不知道。

    因为作曲的人在做好曲子之后,还没有想好名字就去世了。只是,这曲子里,并没有一个人生命垂危的那种困顿。

    长卿能感觉到,作曲的人即便是快要死的时候,也是充满爱意的谱好了这首曲子。

    “你那几年过的好吗?”

    “吃得好,穿得好!除了没有自由,其他的还好!”

    郎攸宁经常会想起,在院子里,他经常躺在一张躺椅上看着天空,那个时候自己还,明明知道他什么都看不到,他还是会故意那只东西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虽然和爸爸的关系并不亲近,但是,他能感觉到他并不排斥自己。

    即便自己有的时候恶作剧,故意伸出腿绊的他差点儿摔倒,他也会温和看着自己笑,明明只差了一岁,但是,他那样的神情,好像是在看一个孩子。

    后来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就改变了这一些,他不再对着自己笑,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这首曲子,一遍遍的在深夜响起。

    “长卿,时间到了!”

    梅妍突然推开门,打断了正沉浸在回忆中的二人。

    长卿没有搭理郎攸宁,跟着梅妍就离开。

    安静的琴房,明明弹琴的人已经走了,但是,那首曲子却一遍遍的在郎攸宁的脑海里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