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江畔芷兰的主角10
清泉镇一方院,火堆带来暖意,有零星几句话,被那院的墙壁听去,然后落进泥里,化进风中,除了一方天地和今时今日在此地的人,再无谁知晓。
“若无亲无故,当面遇见着有人被杀害,明教弟子也会遵循教义,去为那被杀害的人主持公道吗?”
三口同声:“这是自然!”
“没有当面遇见呢?只是听旁人只言片语?或者这本身就已经是扭曲了事实的流言?”
有一明教弟子答:“便先多方求证”
“那倘若你有要事在身,或者遇见这事的明教弟子有要紧事,没有时间查证呢,或者查证的人本身就是凶之一呢?”
“这”
“要是遇见有人杀害他人,为他报了仇,可他留下了孤苦无依的家人,那他的家人又怎么办?可有什么法子能帮他们么?那害人的家人又有家人是无辜的呢”
“清泉镇被庇护,可外头乱着,好像有许多像清泉镇一般的地方,是否明教教义,便是要无亲故、非据点,也庇护他们?”
“”
沈奈跟着这三个明教弟子的话,思维发散,问了他们许多的问题,有时上下两个问题是关联着的,只不过由到大或由大到,有时又风马牛不相及,上一刻三人还觉得沈奈人却难缠,下一刻又变成了好像三岁稚童之问。
却不能敷衍答。
若答案引起了沈奈另一个疑问或让他不满意,他便用自己的话否认,再问
酒喝完了。
火堆燃着,边上堆的柴火已烧完。
一明教弟子认真道:“也许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但是我们明教,一般碰见了那些害人的鞑子,有一份力,就尽一份力,死也是死的值得。死了要收尸,边上有哪个兄弟,就由兄弟来收。”
沈奈还保持着原先的坐姿,三个明教弟子,一个缩到了角落里,彻底闭嘴,一个不住擦汗,另一个两眼紧盯大门,好是胸中万千思绪,又好像是眼中挂满不出来的疑惑。
只朱重八,沉默不语。
当沈奈和朱重八,一前一后出愿意加入明教的话时,三人露出喜意,然后落荒而逃。
“话忒多!这子、呸,兄弟,他以前是不是读过书?不然哪那么多话来问。”
“被问得心慌,中午饭还没有吃,赶紧吃饭去”
“兄弟,你咋不话?”
那人横了一眼问话的,用实际行动和表情告知自己对“不话”的回答。
空空的酒坛落在一边,沈奈不去收拾,朱重八也没收拾。三人出门后一溜烟跑掉,还有他们口中声的话,沈奈都听见了。
这许多问题,好多沈奈都知道,问他们是无解的,她想问的,是自己。是自己的心。
可以置身事外,但是,要不要试试,去改变更多的人哪怕,这些人其实和自己无关。
朱重八随意一擦脸:“沈二弟,你今日的话,我朱重八都记住了。你的对,难怪之前,你我们的道不一样,我懂了,我朱重八懂了。”
沈奈茫然抬头,看着朱重八站直身体,双眼眼珠倒映着火堆火光。
你懂了什么?
她抓起身边的空酒坛整理院:“我了什么?你懂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不过,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这对于沈奈自己来,只是擦去心中对未来的迷茫尘埃,待到明悟,她终究还是要走更为独的“武”道。
天子之道,庇佑万民,她做不到的。
地上的空酒坛很快出现在井边,沈奈中拿着细细的芦花刷子清洗坛子。
朱重八晃到门边:“吃午饭的时间了,沈二弟,你今天想吃啥?”
沈奈顿了一下:“你应该问我不想吃什么。”
朱重八立马改口:“好。二弟你不想吃啥?”
“不想吃没放油没放盐的青菜,不想吃干到咬不动的米饭,也不想喝腥味粥”
朱重八搓,试探:“叫花鸡?”
沈奈:“。。。”
朱重八一脚迈出门:“可是隔壁张婶子家的鸡已经叫我们买完吃光了,我记得远点的李叔家里挺多鸡鸭的,二弟你别嫌弃我艺啊,以前什么都吃不起现在有吃很不错了”
朱重八他边走边絮叨,心想着,要不是喊沈二弟去炒菜煮饭他眼珠子实在凶的很,也不至于嫌弃自己炒的饭菜,再你娃娃长身体,吃鸡肉不好吗?
他绝不去想,是因为自己只有这个做了还算能入口。
沈奈很快刷完酒坛,叹了口气。
“已经是连着吃三天叫花鸡了”
算了,烧火做菜很废时间的,吃就吃吧,省下来的时间用来打坐练剑更划算。
这边,沈奈和朱重八在清泉镇一片宁静之中,加入了明教,成为了两个初入明教的弟子,而在外面的江湖,腥风血雨,永不停歇。
在元朝京都,一处守卫重重的大院,外面挂了一张“汝阳王府”的牌子。
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站在汝阳王府一处练武场中,中拿着一把长剑,颇有兴趣的使着剑招,下一刻一转,剑招突然一变,竟然换了一种风格。
“不错,这招崆峒派剑法使得不错,已有七分模样。郡主,不过你前一招峨眉剑法只学了三分形,形是而神不似。”
纵使如今元朝使得中原各地哀声遍野,将人分为蒙古人和汉人两种一贵一贱的血统,不得汉人承认,常被汉人私底下骂“蒙古兵”“元兵”,可元依旧是一个王朝,堂堂王府,更是个兵权在握的王爷,外面朱门石狮,里头雕梁画栋,很是豪华。
这声音是从空中出来,出声之人没有站在地下的空地,反而是藏身在这重重叠叠的屋檐中。
赵敏皱眉:“师父,崆峒派的这几招剑法我已经练了有一个月了,掌握七分精髓是正常,可这几招峨眉的剑法,我是让属下练了给我看学的,难免画虎不成。”
她是少女模样,口中出的话,若是这里有江湖人听到她的话,一定会心惊。
“这些中原的大派就是讨厌极了,好言好语的让他们把功法当着我的面练一下,死活都不愿意,我就只能自己琢磨着。”
赵敏抬头,往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脸上有郁闷之情。
“你是郡主,学那么多武功全是兴趣,他们不愿意,就用其他法子。”一个脸上戴着面具的人坐在上方,身材高大,眼光如藏于剑鞘的虹。
“换成那对弯刀,使下方才学的暗器法。”
赵敏放下剑,便取了旁边武器架上了一对镶嵌蓝宝石的弯刀。
鹿杖客和鹤笔翁正坐在更远处的楼顶,这楼脊之上,却以中间为支撑点,四个桌角都虚虚悬在空中地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饭菜。
鹿杖客看不远处的少女,筷子慢慢去夹桌上的一碟牛肉,和师兄鹤笔翁抱怨起最近的事来。鹿杖客和鹤笔翁本就是师兄弟,从来都形影不离,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唉,前段时间郡主交给我们的事情没给办好,这段时间,她那脸上都不怎么爱笑了。张无忌那子就是不愿意开口,严刑拷打都快没命,还非咬着牙,他要是早点开口,别张三丰,就是十个张三丰,咱们也不用跑。”
“这牛肉不好吃,没滋味。”
鹤笔翁夹了一筷牛肉入嘴,觉得不错,又多吃了几次。
“要怪得怪那不识趣的子,不然也不会让那苦头陀更得郡主青眼,不过听快死了,武当那张三丰带着他走在跪地求人的路上呢。师弟,咱们吃了守好这,免得又让人觉得我们师兄弟不如人。”
鹿杖客点头应是,空地中的赵敏也在鹿杖客鹤笔翁吃饭途中,在苦头陀指导之下更换了五六种武器,一一练到将午睡之时,方才停下。
此时被鹤笔翁师兄弟两人言谈间提及的张三丰和张无忌,正如他们所想,脸上半分笑意都没有。
张三丰本已百岁,一代武学宗师,原本身体硬朗,发眉全白也比好些壮年人多几个精气神,此时身上有了三分颓然,却又只能全压在心里,不让其流露出来。
“方丈,那九阳神功的心法虽只有几句,可张无忌称谢逊为义父,是否太过了?”
“九阳神功由达摩祖师所传,昔日张真人之师觉远有幸习得,如今也没什么不可。至于张无忌,稚童,何辜?”
空闻对身中寒毒的张无忌是有几分仁慈,可被身后的弟子这么一,神色中难免带出几分杀气:“若空见师兄未被谢逊所杀,今日这儿来到少林,也许有一线生,因果之事,从不由人。”
一路快马加内力运轻功紧赶慢赶,可来到这少林寺门前,求了这只言片语的九阳神功几句心法,却又能如何。
张三丰心中自语,他牵着张无忌,低头让张无忌给这些和尚道谢。他将希望放在少林身上,可是少林寺也救不了这孩子。
“无忌,快谢过几位大师。”
张无忌乖顺跪下磕了几个头:“无忌多谢空闻大师。”
几个和尚受了这几个磕头,脸上却是一片悲悯。
张三丰亲自来求,纵然是百年前有所关系,也和这个孩子没有关系,可如今少林之中,并没有谁学得九阳神功的心法,唯一一个有所涉猎的空见,十几年前便已经死了。
一老一少转身离去,少林寺方丈空闻转动中的佛珠,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等两人走出去了一段路,张无忌感觉自己的太师父还是心中难受的模样,于是露出笑脸,努力开解:“太师父别伤心,那空闻大师都答应了将少林寺中的几句九阳神功心法和武当的功法换,有这个再加上太师父教的,无忌一定可以活下来的。”
他还是笑着:“就算是没撑过去,太师父也不要伤心,因为无忌被太师父和几位师伯爱护,心中很感激,也很满足,一点儿都不怕。”
回程途中,因为已经不再需要赶时间,张三丰带着张无忌看这山河,速度慢了很多,有时难免会遇到一些战乱之象,也遇见了当初曾见过的一群明教之人。
峰回路转,张三丰从这些伤者口中得到一个新的希望,一个叫做胡青牛的,医仙。
这一年的冬天一晃而过,匆匆又到了夏天。
张三丰因着常遇春所,蝶谷医仙为“见死不救”胡青牛,他只能将张无忌托付给常遇春,本就于常遇春有救命之恩,常遇春自然带着几个兄弟和张无忌,去了胡青牛的蝶谷。
在另一条同样前往蝴蝶谷的路上,四五人躺在牛车上面,朱重八嘴唇发青,左肩包着白纱,身上几个穴位定着几根绣花针,伸着去扯沈奈的衣袖。
“沈弟,我是不是要死了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