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颜看见了北旁边那个更只的荼蘼时，心口猛地莫名一疼，微微皱眉，清冷地问凤北：“她是谁？”

    “娘亲，她叫荼蘼，是我在鬼林里捡到的。”凤北求情道：“她很可怜，娘亲可不可以帮帮她？”

    “北娘亲好美哇！”荼蘼那张粉里沾灰的包子脸，满是惊艳的看着凤九颜。

    奶萌忍不住走过来，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摸了摸她的银发。

    “北娘亲的头发怎么是白白的？”

    荼蘼仰着包子脸，一脸好奇宝宝地看着她。

    凤九颜低头看着这个穿着破烂又爆萌至极的奶萌，只觉眼熟，让她感到亲切。

    至于她一头墨发是怎么白的，那是她生下北之后，莫名就变白了。

    看着奶萌好奇心十足。

    她神色浅淡，蹲下身，和荼蘼平等对视。

    “你的家人呢？”

    荼蘼委屈巴巴地道：“窝娘亲不见了窝是出来找娘亲哒！”

    “找娘？”凤九颜淡淡道：“明日让北帮你吧。”

    凤北眼底一喜，“娘亲，我真的可以吗？”

    凤九颜点头：“你已经不是一两岁的孩子了，你三岁了，可以自己做主了。”

    凤北隐隐激动，柔声对荼蘼道：“现在太晚了，咱们吃饱喝足，养足精神，明日再去找你娘亲好不好？”

    荼蘼用力点点头，又眼巴巴盯着凤九颜。

    她的娘亲会有北哥哥的娘亲这么好看吗？

    北哥哥的娘亲好亲切呀！

    她虽然都不笑，但给她一种不出的温暖感觉。

    凤九颜扫过两个不点正在烤的那头魍魉兽，就知道，北虽然才三岁，但他确实有了足够自力更生的能力了。

    “北。”

    “娘亲”

    凤北乖乖走到她面前。

    凤九颜目光鲜少的变得柔和起来，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叮嘱道：“不管以后你去哪，不要主动惹是生非，当然若别人欺负你，你也不准忍气吞声，必须给娘连本带利的打回去。”

    “娘亲，这些话您从前就过，北一直铭记在心。”凤北乖巧懂事地点头。

    “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去走了，娘不可能一直陪着你。”凤九颜将他拥入怀中。

    凤北也抱住她，“北不要离开娘亲。”

    荼蘼在旁边羡慕的看着，眼圈也红通通起来。

    “呜呜呜，窝的娘亲在哪窝也想要抱抱”

    她有些哭唧唧。

    凤九颜看不得奶萌受委屈，顺也将她拉入怀中，两个一起用力抱了抱。

    “你二人既要外出寻母，便要互帮互助，彼此信任的走下去。”

    凤北身体一僵，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娘亲不和我一起去吗？”

    凤九颜摇头，沉声道：“我不去了，该到闭关的时候了。”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召唤她。

    尤其最近，她越发觉得自己快变成一个存天理灭人欲的行尸走肉了。

    一种莫名的感召，清晰的告诉她，她将失去北，失去一切。

    凤九颜也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但她明白，和北相处的时间所剩无几了。

    所以她才会一直狠心锻炼北的生存技能。

    如今看着北已经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她也放心了。

    北修为不浅，纵然在这罪城，也无人伤害得了他，只是这孩子天生心善，就算面对凶残的魔，也不会下死。

    北是心怀怜悯的神，她占过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娘亲只是去闭关而已吗？”凤北紧张地看着她，心下不安。

    “北娘亲不要离开北哥哥！”荼蘼嘟嘟嘴道：“窝没有娘亲，北哥哥那么好，他不能像窝一样，也失去娘亲哒。”

    凤九颜揉了揉两人的头发，想笑，但脸上只挤出一个僵硬的表情，只好恢复冷淡。

    目光柔和，语气温声。

    “不管我在哪，我的心里始终有北。”

    凤北浑身一僵。

    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眼圈迅速通红，紧紧抱住她，声音闷闷的：“我不要离开娘亲！”

    “北娘亲不许走喔！”荼蘼也抱住她，趁蹭蹭北哥哥娘亲的温暖。

    凤九颜知道儿子看出来了，柔声安抚他：“北，娘这一生有过太多的遗憾了，这些遗憾，娘永远也无法再回头了。”

    “但你不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娘不隐瞒你。”

    “娘可能要归于虚无了。”

    凤北那双墨澈的眼睛顿时骇然瞪大，“归于虚无是什么是魔叔叔他们的下界历劫那种吗？”

    罪城里的魔叔叔们曾告诉过他，有的神需要离开混沌界去下界历劫。

    这一去，少则数年，多则上万年。

    他当时信誓旦旦的，绝不下界历劫，他才不会离开娘亲。

    可是现在娘亲却告诉他，要归于虚无了。

    归于虚无是什么？

    一定是下界历劫吧。

    没关系的，他可以陪着娘亲一起下界历劫。

    凤九颜摸摸他的脑袋：“始于混沌，归于虚无，没有任何人能逃得了这个自然法则。”

    她感应到自己正在逐步走向虚无。

    无力改变的法则。

    “北，你会带着娘的祝福，安然无恙的长大。”凤九颜着，逼出一滴心头血，加上她的一缕白发。

    两物合二为一，瞬间变成一把通体偏白的神剑。

    白发幻为剑身，心头血化成血色琉璃珠，镶于剑柄，冰冷又霸气。

    “你喜欢用剑，娘送你一把。”

    “春早秋晚，惟愿我儿岁岁平安。”

    凤北怔怔地拿着神剑，快要哭出来了。

    荼蘼哇地一声，帮他哭了出来，“呜呜呜北娘亲不要走！北哥哥好可怜。”

    奶萌这一哭，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她脸颊上。

    沾上原有的灰尘，显得那张包子脸格外的脏兮兮。

    凤九颜用袖去擦干净她的脸，“乖，别哭。你能遇上我，也是缘分，送你一份的礼物。”

    她正要把空间功法的秘籍，传入荼蘼的精神世界时。

    那张原本被灰尘覆盖的脸，被她擦干净后，露出一张和她有七分相像的稚嫩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