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瓷安县瓷器以紫釉瓷为尊, 安家的紫釉瓷器一直作为贡品进贡,并且瓷安县的安字指的就是安家, 安家在瓷安县的地位可想而知。
安家瓷一位被皇上亲自褒奖过的紫釉瓷王, 现任安家家主,因着安家人丁不兴旺, 长子长孙早逝的击, 现在已经处于半隐退状态。
现在安家嫡系只有长孙留下的一根独苗,和长孙女安心雅。
有消息称安老要把安家交给安心雅, 并且已经得到族人的认可。
当然这消息外人听了不怎么相信,毕竟安心雅虽然一直掌管着安家东山的瓷窑。
但毕竟已经嫁作董家妇, 这要是把安家交给安心雅, 岂不是等于把安家交给董家了吗。
那董家不过是个一般商户, 在瓷安县有个铺子罢了,当初董家的贤哥之所以能娶到安心雅,还不是因为年少时中了秀才, 看着前途似锦的样子。
当时安心雅已经芳龄二十,比董贤大了三岁算是老姑娘了, 要求自然不会太高,在加上董贤长得不错,安家才同意把安心雅下嫁于他。
谁成想董贤自从娶了安心雅后, 有了大把银子挥霍竟不思进取,成亲五年不但学问无一丝长进,还整日流连于风月场所。
跟安心雅连个孩子都没有,一年前更是纳了个妾芸娘, 不知为何安心雅在商场精明干练,但对董贤一直放任,大家都安心雅是真心爱重董贤。
很多人对于董贤这样也理解,毕竟安心雅应是无法生育,心中苦闷才会放纵自己。
对此安心雅催之以鼻,她只是懒的理会董贤,当初之所以选择董贤,不过是他们董家同意她成亲后在安家瓷窑主事而已。
本来她当时也想着只要董贤上进些,以安家的人脉扶持他。
谁成想这人跟她成亲后,听了别人的挑拨,竟然开始自暴自弃起来。
不思进取不,整日跟一些所谓的文人墨客,弄一些风花雪月之事,这样的人她都不想看到,怎么会管呢。
董贤这会应该还带着妾躲在离山游玩,眼中布满寒意,她没相到董贤竟然堕落到被刘员外收买,做出偷她安家紫釉瓷方子的事。
安家瓷看着王县令道:“家门不幸来麻烦大人了,这事还是让雅儿跟你吧。”
安家瓷的声音透出一股沧桑感,在加上眼中流露出的睿智,看的王县令心里顿时有了压力。
安心雅把手中的状纸递给县令,清冷道:“大人这是状纸详情都写在里面,民女要跟董贤义绝,还请大人明鉴。”
这话一出所有听到之人都诧异,孙保财闻言也皱起了眉头。
这会他已经知道公堂上的两人是谁,据安家的瓷窑一直在东山,东山整个都被安家买下了。
虽然刘员外占据了最大的瓷窑,但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东山安家的瓷窑都是窑,但如果都加起来,可是比刘员外的瓷窑大多了。
大景朝对于义绝是有条文规定的,简单的就是夫妻之间,夫妻的任意一方与另一方亲属间或者双方的亲属发生了要对簿公堂的事,夫妻都要先行义绝才能继续审理案件。
这安心雅这么,是安家和夫家要对簿公堂喽。
王县令听后愣了下,随后点头表示明白了,让安老先坐拿着状纸回到座位看了起来。
看过后都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安老要告董贤和刘员外偷盗安家紫釉瓷制作配方。
怪不得安心雅要义绝呢,状纸上写的清楚,包括安家掌握的证据,这罪名要是成立任谁都救不了他们,紫釉瓷可是贡瓷…
整理好思绪惊堂鼓响状纸已接,当即先判了安心雅与董贤义绝,本朝夫妇义绝者女方的嫁妆可以带走,出了判决书给安心雅。
接着审理安家紫釉瓷秘方失窃案,随着安家提供的证据,董贤刘员外嫌疑最大,派人去捉拿两人归案。
期间石捕头拿着银票归来,证实这张银票是刘府管家五日前开具。
王县令接着下令逮捕刘管家…
安心雅看还有其它案件跟刘家有关,跟县令大人申请能否让她祖父先回,她留在这里协助大人审案,王县令自然应允,安老要是在公堂上出事,他也会受牵连。
看到这里孙保财心里有底了,凭借他的事还不足以弄倒刘员外,现在有了安家参与,他会助其一臂之力。
于是公堂上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两个案件穿插着审理。
轮到孙保财的案子,他上公堂坐着,安心雅退下站到刚刚他站的位置。
轮到安家案子时安心雅上堂,孙保财站到刚刚她站的位置,两人虽然没有话交流,但隐隐已经达成共识,联手对付刘德贵…
衙役是在瓷窑找到刘管家的,王超上前对着刘管家笑道:“大人有令,请刘管家去趟衙门。”
平日里总交道彼此也熟悉,所以对刘管家不觉客气了几分。
刘管家看是王超借机跟他探了下形势,王超看后笑道:“咱们边走边,刘管家别让我难做。”
告诉他可以,但不能让他拖延时间。
刘管家听后点头示意带路,一路跟王超探知道刘顺没供出他。
之所以被县令大人召见,是因为有了别的证据,至于是什么王超不在多言,心里忍不住猜测,会是什么事把他牵扯进来…
刘管家被带到公堂,本想无论什么事都矢口否认,但面对县令大人抛出的证据又没有合理的解释,他没想到是银票出卖了他。
知道这事就算强行推给刘顺也不通,刘顺偷的,刘顺用偷的银票雇人给老爷出气,这话就是出来,别人也不会信。
本算等老爷来找王县令情,所以开始闭口不言,想着王县令跟老爷有旧,应该懂他的意思了。
但没想到换来的是大刑伺候,最后只能招认,他因上次的事被了板子,对孙员外怀恨在心,听孙员外离山庄子那要开客栈,私自做主找人去捣乱…
这事自然不会按照刘管家的定案,王县令的意思明日在审理此案,对此孙保财自然同意。
知道王县令要先审理安家的案子,刚刚看下来,安家提供的证人证言,在加上安家还弄到了刘员外瓷窑制出的最新紫釉瓷,简直就是铁证如山。
跟王县令和安心雅点头告别,才转身往出走。
刚到大门口看捕快带来了个年轻人,还是今个上午在云溪峡谷见过的人。
听了旁边人的话,知道这人就是董贤,想着上午见到时,还以为和旁边的女子是对年轻夫妇呢。
只能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不由伸出手臂拍了拍罗斌的肩膀,道了句:“道貌岸然之人何其多,千万别相信表面看到的。”
罗斌听了深以为然,他也看到那个董贤了,长的俊秀一派书生样没想到是个贼。
想到公堂之上的女子,不由一时怔住。
回神看孙三哥都已经上了马车了,连忙跟上去解开缰绳,赶着马车往回走…
孙保财回去看钱七在等他吃饭,不由一笑:“以后别等我,饿瘦了怎么办。”
钱七闻言白了孙保财一眼,才出去让人把饭菜端上来。
孙保财眼含笑意抱起儿子亲了亲,家伙也高兴的回亲,结果被他热情的弄了一脸口水。
吃过饭后跟老婆了县衙发生的事。
钱七听后都觉的好像一出戏,剧情此起彼伏的。
不过她对安家不太知道,让孙保财给她科普下常识。
孙保财把他知道安家的事跟老婆了一遍,包括今个公堂上安心雅义绝的始末。
话落皱眉道:“这事不管最后如何判,安心雅的名声是完了,再嫁估计就难了,男权社会女人这样行事会被人诟病,估计都会她五年无子董贤都未休妻,而她倒好竟然如此无情无义…”
这就是这里人的想法做法,不管是非曲直,反正女人总是弱势的一方。
抱着家伙此刻心里突然有些庆幸生的是儿子了,这要是女儿他还不得操碎心啊。
那安心雅一看就是个女强人还不是不幸福,她应该庆幸的是安家有些地位,受了欺负还有还手之力。
钱七闻言皱眉想了会道:“我看不见得是安心雅不能生,也有可能是董贤不能生育啊,他不是有妾啥的,不是也没个孩子吗。”
在她看来那董贤不是不想休,而是舍不得安家的银子和势力吧。
当时她和孙保财在溪边时,就感到有人总有意无意的看着他们,当时心里就挺反感的。
没想到这会知道这人竟然是个软饭男,还是个没有职业操守的软饭男,心里这个膈应…
孙保财听了点点头,觉的也有这种可能,两人正聊着天,没想到四位老人来了。
钱七给他们倒上茶水,坐下笑问玩的怎么样,这几位连续玩了十来天,要是她绝对受不了,他们能坚持下来估计跟常年高强度干活有关。
刘氏听了眯眼笑道:“玩的自然好,那佛像是我这辈子见的最高最大的佛像了,我给咱们家的人都求了个遍…”
哎呀能出来这么一趟,感觉就是现在闭眼都值得了。
王氏抱着外孙也点头附和,可不是住着这么漂亮的地方,还能一天啥也不干的到处游玩,可是脱了女儿女婿的福气了…
他们这十来天,可是把这离山大大的景点看完了,佛也拜了求了也该回去了。
孙保财同两位老爹也轻声聊着,但让孙保财和钱七诧异的是,他们没想到四位老人是来辞行的。
刘氏看老三两口子这样不由笑道:“我们玩了十来天了也累了,不想在出去了,这不正好在过几天村里有几家办喜酒的,人家早就告诉我们了,我们不去不好,在也惦记家里…”
虽然没明孙保财也知道是惦记大哥二哥他们,看岳父岳母也是这个意思,也不在勉强他们,毕竟这是自己的庄子,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
于是点头同意,表示明天让钱五送他们…
钱老爹听后笑道:“还有个事,我和你爹商量好了,你那个鱼塘现在不是闲着吗,回去后我和你爹想往里放些鱼,我俩没事钓钓鱼啥的。”
他和亲家现在也没啥事,钓钓鱼也是个乐趣,通过这段时间到处溜达,突然明白该怎么过生活了。
这以后想出来就出来逛逛,在家时钓钓鱼,钓的多了留一条其它放回去,到时拿着鱼回家让老伴做鱼吃岂不快哉…
这个孙保财自然不会反对,他还担心这忙了大半辈子的人,突然闲下来会不适应呢,这会老人自己找到事干了,自然要支持…
王氏和刘氏把家里温室要过去了,言明以后给他们种菜吃…
等送走四位老人后,两人相视一笑…
孙保财把家伙递给老婆,对着钱七笑道:“我去找下五哥下这事。”
钱七闻言点头让他去吧,家伙也该到吃饭时间了。
翌日吃过早饭,孙保财和钱七抱着孩子一起送老人到大门口,看钱五钱六带着媳妇孩子等着了,大家自然免不了互相叮嘱一番。
看着马车逐渐远去,钱七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其实她也挺想念红枣村的。
自从来到这还没离开这么久呢,所以她理解老人惦记家里的情怀。
钱六跟媳妇和五嫂孩子们先回去了。
孙保财又被儿子舔了一脸口水,在他脸上蹭了蹭才把东西给钱七。
看着钱七笑道:“我也去县衙了,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嗯可以先把家伙让屠十三娘看一会,看会热闹在回来喂孩子…
钱七闻言看了看怀中的儿子,轻轻摇了摇头:“不去了,呆不了一会还得往回走,你去吧注意安全,有事让人回来捎个信。”为了看会热闹被屠美人冷眼相待不值当。
孙保财听后耸了耸肩膀,弹了下东西的脑门才往马车那走…
钱七看家伙眼里含着眼泪,一手捂着脑门,一手指着孙保财的背影啊啊啊…
钱七无奈只好安慰道:“你快点长大,到时好好跟你师父学本事,就不挨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