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酒会

A+A-

    这二姑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周围人都吓到了,不光是郁酒,就连一直对外界相当淡漠的汪熠濯在看到这一幕都是瞳孔急速的收缩了一下,随后捂着耳朵就尖叫起来。

    这动静把周围人和饭店的服务生吓坏了,匆匆忙忙的就过来劝架。

    郁酒还挡在汪星泉面前,不依不饶的瞪着这个泼妇一样的二姑:“你为什么打人?不明白我报警你信不信?”

    “报警?好啊,你他妈报啊!”二姑瞠目欲裂,眼底都红了,她破口大骂着:“贱人,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跟着掺和,汪星泉该死!他弟也该死!他们全家都是赔钱的货色!你他妈倒是报警啊,我看你这个贱人敢不敢!”

    此刻这个二姑,强烈的发挥她这个年纪的中年妇女独有的骂街本领。

    “够了。”刚刚面对那一巴掌都无动于衷的汪星泉此刻才开了口,他修长的大从后捂住郁酒的耳朵,似乎不想让他听到这些污言秽语似的。

    一瞬间,郁酒鼻头莫名的有些酸。

    “我可以。”汪星泉看着泼妇一样的女人,神色和声音不是冷,而是像看着一个物件一样的无动于衷:“别我朋友和弟弟。”

    “要不然”汪星泉更用力的捂住郁酒的耳朵,让他听不到他后面的一句话,笑容无辜:“别怪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弄死你们。”

    反正他这些年,早就被缠够了。

    女人被他眼中的冰冷和残忍吓的一愣,喘着粗气勉强闭了嘴。

    趁着这么一个当口,汪星泉拉着郁酒和汪熠濯离开。

    直到走出这个烤肉店老远,才感觉肺里的空气才重新鲜活起来。

    “抱歉。”脸上依旧还顶着五个鲜明的指印的汪星泉正蹲下来轻轻揉捏汪熠濯的脑袋帮他缓解惊吓,他抬头看着郁酒,有些狼狈的垂眸:“害的你被骂了。”

    “刚才有人骂我?”郁酒疑惑的皱了皱眉:“我只听到狗叫声了。”

    汪星泉忍不住笑出了声,宽宽的直角肩微抖。

    能把他逗笑,在某种程度上郁酒还是相当有成就感的。

    他松了口气,四下赚了一圈就跑到旁边的报亭买了瓶冰水,回来递给汪星泉:“敷一下吧,要不然该肿了。”

    汪星泉接了过来,唇角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谢谢,刚刚”

    “不用别的,我现在只关心一个事情。”郁酒打断他的话,神色严肃:“不吃烤肉了,我们吃什么?”

    每个人都有狼狈的过去,都有不愿意被人窥探到的隐私。

    而郁酒,也不想窥探。

    汪星泉按摩着汪熠濯脑袋的修长双微微一顿,盯着郁酒的眼神渐渐变的柔和——从刚刚的锋芒毕露,一点点又收回到他往常的舒适安全区。

    他真的很感谢郁酒什么都没有问,汪星泉笑了笑:“火锅吧。”

    吃完饭自然而然的分开,郁酒回家洗漱完,等到晚间躺在床上的时候收到了汪星泉发来的一条微信——好不容易加上的微信。

    他们平常不怎么聊天,微信齐刷刷的都是转账记录,今天汪星泉倒是给他发了两个字:[谢谢。]

    简言意要的,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郁酒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摩挲了半晌,最终还是把输入框里已经打好的‘不客气’三个字逐个删除。

    他什么都没有回。

    *

    会所弹钢琴的兼职时下午三点开始,之前面试的负责人特意告诉了郁酒要提前半个时到位换衣服什么的,所以郁酒两点半就到了会所后台了。

    这家会所是乌澜一区为数不多的‘酒庄会所’,格调自诩为高雅上层,来参加酒会的也都是商圈名流非富即贵的人物。

    郁酒被人嘱咐了要低调,换上了一身黑色常规西装,他翻阅了一下今天要弹的几首谱子,等到两点五十左右的时候悄悄的从后台进了会所内。

    今天要求弹的几首钢琴曲都是他拿的,没什么紧张的情绪,就是上台之前郁酒的右眼皮猛的跳了两下,莫名其妙的。

    他指尖轻轻揉了揉,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弯身上了台。

    坐在三角钢琴前,一首经典的水边的阿狄丽娜前奏缓缓的传进会所内每个人的耳朵里。

    音乐是整个社会不可或缺的一大关节,是每个人缓解情绪的必备良方。

    钢琴曲一出来,已经不少人到了的酒会现场,躁动的氛围都减轻了不少,郁酒指下的音符轻灵而跳跃,不少懂行的人都侧头向钢琴那边望了过去。

    “萧哥,你老爹不是要趁着今天这个场合给你介绍些人认识么?”酒会宴会厅外的方厅内,萧宴和刘恪坐在沙发上,修长的长腿翘着。后者里夹了根烟,吞云吐雾中问萧宴:“咱怎么还不进去?”

    “抽烟也堵不住你的嘴?”萧宴心情看起来有些烦躁似的,他低头看了眼表,又躁动不安的扯了扯领带:“等人。”

    刘恪好奇:“等谁啊?”

    萧宴不耐烦:“你那儿那么多”

    “萧宴,我们来了!”

    ‘废话’两个字尚未出口,萧宴的声音在看到门口走进来的汪星泉和赵梓蓝就戛然而止了。他舒了口气,笑着站起来用拳头碰了下刚刚话的赵梓蓝的肩膀:“你们两个也忒慢,怎么回事?”

    “我和泉哥刚刚办事儿来着。”赵梓蓝一挑眉,纳闷的看着萧宴:“不过你怎么回事?干嘛非让我们俩来参加你们家这破酒会?”

    这个酒庄,就是萧家的产业。

    “这不大家都是朋友么?”萧宴眼神不着痕迹的瞄了旁边神色淡淡的汪星泉一眼,耸了耸肩:“怎么,不想给这面子啊?”

    其实他非得把他们两个叫过来,主要还是为了汪星泉——今天他爸要给他和一些生意人牵线搭桥,萧宴下意识的就想让汪星泉看到这一幕不要老是拿他当废物。

    赵梓蓝听他这么就翻了个白眼:“废话,不给你面子我们俩还过来干嘛?”

    “那走吧,酒会都开始了好一会儿了。”萧宴这才笑起来,拍了拍汪星泉的背:“泉哥,走。”

    汪星泉唇角也带着笑,轻点了下头走在前面,从始至终没给旁边的刘恪一个眼神。

    而旁边的刘恪在认出汪星泉是上次在贝壳酒吧帮着郁酒的那个服务生,脸色也是一遍。

    “萧哥,这怎么”刘恪忍不住拽着萧宴在后面走,声同他咬耳朵:“他不是上次酒吧那个服务生么?”

    “是啊。”萧宴不悦的皱了皱眉,反问:“那怎么了?”

    刘恪不敢话了。

    四个人前前后后的走进去偌大的宴会厅,首先传进耳朵的就是优美的钢琴声。

    “哟,这琴弹得不错。”刘恪刚刚吃了憋,现在心里正郁闷着,找个借口就先走:“萧哥,我去钢琴那边看看,你们慢聊。”

    完就走。

    萧宴倒也不在意,拉着赵梓蓝和汪星泉两个人,目不斜视的走去他爸所在的方向:“泉哥,你上次不是开发一个什么软件拉不到投资么?趁着这个会跟我爸商量商量?”

    “萧伯父啊?不用了。”汪星泉摇了摇头,轻笑:“我和室友开发的是软件,要不起萧家这么大的投资。”

    萧宴一愣,有些喃喃的:“什么大不大的啊可以适量投资么。”

    其实他明白什么萧家大企业都是借口,汪星泉只是不想欠他人情而已。

    但萧宴心里还是不自觉的‘咯噔’一声,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这个时候,宴会厅台子那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划拉’声,像是酒瓶子破裂了的声音,期间一直弹奏的钢琴声也停了。

    “什么动静?”赵梓蓝这个好事精一挑眉,就好奇的向那边走了过去,汪星泉也无所谓的跟着,这导致萧宴也不甘心的跟了上去。

    就这么阴差阳错各怀鬼胎的,四个人前前后后的都走过去台子那边的钢琴架。

    走过去,就看到了刘恪‘发疯’的一幕。

    “艹,这特么是谁雇的人啊?”刘恪站在钢琴架下面的台阶上,周围散落了一地的碎片酒渍——显然就是他刚刚打碎的。

    他本来还算英俊的面色现如今狰狞着,正死死瞪着钢琴座椅上的人冷笑:“咱们会所什么时候选人标准这么低了?这种货色也选进来弹琴?”

    而钢琴旁边,是脊背笔直坐在钢琴椅上的郁酒。

    他转头看着刘恪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有些‘怜悯’般的眼神,就仿佛在看着一个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