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第五十五章
云浅这边书没有还回去, 倒是红着一张脸回到了后院, 张嬷嬷瞧见她的神色, 就知道定是见到了王爷,只是这手里的书怎的又拿回来了?
“姐没见到王爷?”
书画没有看出来, 还当是云浅没有找到王爷。
云浅没有回答她, 只是让她再将刚才没有绣完的鸳鸯拿出来, 她继续再绣。
“姐不急,晚上王爷过来了, 你再给他也不迟。”书画当下安慰了她一句, 就进屋去拿了才绣了一半不到的鸳鸯。
云浅逼迫自己拿起针线, 可这会儿心思却静不下来, 一想起靖王爷那一张微微带汗的俊脸,她手心手指全都是汗。
“我看姐今儿就不用绣了, 明儿再接着来, 不急一时,可不能弄破了手指。”书画也看出来了云浅的针线一直在滑, 生怕她不心刺了手。
“也好,还是书画心灵手巧,我这半天都没学会。”云浅有些气馁,这东西貌似天生就不适合自己。
“姐这是心里想着事呢, 再了这些活儿哪里用得着姐来干, 偶尔拿来发一下时间罢了。”书画收了东西,秋燕就去了一盆热水,替云浅擦了手。
既然绣不成鸳鸯, 午后云浅就拿着从靖王那里借来的民间趣事,去了上次到过的湖畔,岸上的杨柳比上次更绿了一些,几颗杨柳的枝丫刚好挨着一处凉亭,云浅就走过去斜靠在凉亭的护栏上,翻开了手里的书看的入神。
此时有春风徐徐吹来,一道夕阳落在云浅的脚边,可她此时却无心欣赏,也没有注意到那道夕阳之下,渐渐靠近的人影。
云浅出来时,书画还跟着的,只是刚才到了半路云浅嘴里闲得慌,让书画去拿一盘瓜子儿,书画回了屋,待她去找了瓜子儿出来,刚走到凉亭边,就看到了站在姐身后到靖王,而姐却依然是那副悠闲自得的模样,似是并不知道身后站着王爷。
书画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没想到云浅却是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继续盯着书,但听出了是书画的声音,便埋着头对她了一句:“可惜了马厨子不在,我就豆腐脑里也可以放些辣椒,瞧瞧这书上的,馋人......”
书画脸色都变了,换作平时定会笑话云浅是只馋猫,可这会儿王爷就在这里,姐这话出来,多尴尬…….
“王爷。”
书画可不想云浅再出丑,当下豁出去了,叫了一声王爷,行了礼。
云浅那模样,简直就是吓坏了,一回头惊慌失措的看着靖王,靖王此时换了一身藏青色蟒纹的常服,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汗珠,白皙冷硬的脸上,一双璀璨的黑眸正瞧着她,云浅似是耍了一场变脸的把戏,脸色陡然转红。
“浅浅喜欢,让厨子做就好。”
靖王站在那里,一脸的淡然,见云浅吓成这样,其实多少是有些无辜的,他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故意想要隐藏,是云浅看书看的太认真,没有注意到他。
云浅还在红着脸发愣,手上的书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拿了过去,靖王瞧了云浅刚才看的内容,没有发话,看完了之后,又将书递还给了她。
“王爷来了。”
云浅接过书本,这才想起起身。
“嗯。”
上午她羞成那样,他想过来看看。
不过,此时好像也在羞。
云浅攥着手里的书,手指尖都是红的,刚才那番话……她是有多馋?
“陪本王走走。”
靖王见她尴尬的手脚不知往哪里放,脚步一提,就先一步走出了凉亭。
云浅跟在靖王的身后,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不紧不慢,直到云浅陪着王爷将垂满了杨柳的湖畔走了一半之后,刚才的那份羞涩与尴尬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突然前面的靖王站着就不动了,云浅诧异的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了那颗曾经被自己折了枝丫的杨柳。
内屋瓶子里的那几枝……枯了,要是当初自己不折回去,就那样让它长在树上,此时就能如其他的枝丫一样,满满的都是绿苞儿。
而此时王爷的目光就停留在那些折痕上。
云浅的心跟着一跳,莫不是被他发现了?他一个王爷不应该细致到如此才对。
”浅浅喜欢花草。”
靖王回头看着她,温和的了一句,比起他平时的语气,这句算是温和的。
云浅一愣,不知该回答还是应该沉默,因他这句话根本不是在提问,而是语气肯定。
“这些是本王种下的。”靖王过了一会儿又道,云浅心下又开始狂跳,靖王言下之意,莫不是怪她折了他的柳树枝?
内屋花瓶里的枝丫,靖王估计也看到了。
“以后,就让浅浅来种。”云浅正是羞愧难当之时,靖王又对她道,完见云浅依旧是呆楞的模样,靖王便走到她跟前,俯下身,捞起了她冰凉的手轻轻揉了揉,离她耳畔不足三指的距离开口问她:“可好?”
云浅身子微微一颤,慌乱的回答道:“嗯......好。”
“本王的就是你的,浅浅不必拘谨,以后多出来走走。”靖王今日见她来靶场,很意外,嫁过来这么久了,除了给他送过一次汤,就只有今日来主动的找过自己,只是她当时跑的太快了,他都没瞧清她的脸......
她好像特别容易害羞。
“好。”云浅被他捂着手,站在他跟前,自己的身子都贴进了他怀里,靖王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冰冷,每次靠近他,她都被那股气息压迫的心思凌乱,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什么她都会好。
两人就那样站了一会儿,云浅便觉得风头越来越大,偶尔还夹杂着几滴水珠落下,正抬头看了一眼黄昏时昏暗的天色,这天莫怕是要下雨了,靖王便搂着了她的肩头道:“回去。”
“嗯。”
云浅发现只要是清醒着,她与他的对话,从来都是很简短,而唯一敞开心扉,话最多的就是在幔帐里两人滚成一团,他狠狠的撞击自己时,自己忍不住的叫他朱瑾墨,他沙哑着嗓音:“本王喜欢你叫”的时候。
云浅有些理解母亲所的那句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而自己与靖王则是平时寡言夜里欢,两人到了夜里,在幔帐内的红色光晕下,她才觉得靖王是个正常的人,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人,也是那会儿她才觉得他离自己很近。
如云浅所想,靖王在后院与云浅一起用过晚膳之后,两人就一直默默的坐着,默默的等着晚上,云浅先去沐浴完之后,才去伺候靖王。
想起头一回自己看到他的身体时,吓得当场就掉头跑了,之后靖王还有些责怪自己没有替他沐浴,这回云浅怎么着也得硬着头皮去伺候一回。
两人回来之后,外面就开始下起了春雨,夜里便有些凉,屋里的炭火比往日要烧的旺,云浅呆了一会儿就觉得全身有些热烘烘的,再一进去沐房,里面热腾腾的气息,顿时纁的她脸色涨红。
云浅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到了靖王跟前替他宽衣,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到只剩下衣裳摩擦的声音。
褪到只余一条里裤的时候,云浅的眼光就落在了那鼓起的地方,也只是一瞬,她就移开了眼,一颗心又开始咚咚直跳。
靖王也没有要她再有缓气的机会,她的手才摸到裤头,靖王一把就将她拉过去,紧紧的圈进了怀里,刚才她那双手时不时的碰他一下时,他就已经忍不住了。
“王爷。”
云浅猛的一惊,这可是在沐房.......
“嗯!”
靖王已经伸手去拉她的衣裳。
云浅羞到想把自己藏起来。
“这里……不合适。”
云浅还是决定告诉他,想让他先沐浴完了再……
起初几个晚上被靖王翻上翻下的撞,还有些不适应,全身都会疼痛,最近这几日明显轻松了不少,有张嬷嬷给的药膏,白日里偶尔张嬷嬷还会给她捏两下身子,如此时间一长,竟然对此事没有了之前那么恐惧,除了羞涩之外,身体里还有一丝异样在窜动,只要靖王一碰她,她整个人都要燃起来了一般。
这会儿他的手掌从她身子上磨蹭过去,瞬间又烧的她直颤。
“可以。”
靖王看着脸色潮红的云浅,突然就将她转了一个方向。
“浅浅抓好。”
云浅还没有反应过来,靖王爷的气息就吐在她的耳背,又是弄的她一阵颤抖,靖王的双手从她的肩部滑落,捏住了她的细腰,轻轻往他怀里一勾,整个人就贴在云浅的后背上,而那捏着她腰的手,却开始往上移。
云浅的呼吸越来越急。
靖王的那句“可以”早就让她的心乱如麻,只能任由他折腾,乖乖的抓住了沐桶的边缘,等着他。
“弯腰。”
靖王轻轻压住了她的后腰,又了一声,这一声带着沙哑。
云浅耳根子全都红了个遍,但还是动了动,符合着靖王,缓缓的弯下了腰身,刚一弯下,衣裙就被靖王从下撩起,直接解了她的裤头,里裤瞬间滑落,落在了她白皙的脚骡上。
身后突的一凉,云浅的手本能的想去遮掩点什么,可刚伸到后面,就被靖王直接扣住,五指插到她的指缝中,一个挺身,云浅身子就僵住了。
出嫁之前的那本书,她是有翻过几页的,那图上所绘的姿势倒是有现在这般......当时自己还觉得这也太羞人了,即便是前世,自己也没有过这般被从后面撞。
可如今让她正经历着的却是冷冰冰的靖王,她是在想不出那样一个人,竟然会用这招......
云浅根本就没想多久,脑子也被靖王撞的糊涂了,一张嘴微微张开,脸蛋儿透着红晕,不间断的声音从她喉咙中溢出,身后腰间碰撞的动作越来越快。
几个跌宕起伏,云浅一会儿在云雾之中,一会儿又似跌到了深渊,木桶里的水被摇的直晃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浅觉得漫长到快要熬过了整个夜晚,身后的靖王才将她放开。
停下来后,云浅全身又开始痛了,特别是她被靖王捏住的后腰处,明日过后跌定会发青。
之后,靖王也没有要她伺候沐浴了,云浅匆匆的收拾了一下,便要外面的丫头添些热水进来,刚才的那一桶这会儿早就凉了。
这一番折腾,到了床上云浅倒头就困了,睡到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身子被人抱住,潜意识下她猛的就往外躲,躲完了之后,第二日醒来,她又调了一个头。
书画来伺候云浅的时候,靖王已经走了,云浅听靖王离开了后院,心头一松,觉得还是有些困,倒头又睡了一会儿,外面的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云浅最是喜欢在这个时候赖在床上,抱着被褥将自己蜷成一团。
但就是这最喜欢的,前世在她嫁给侯府之后,就从没有这般自在的享受过,记得前世她在一个下雨天还为侯府的卫整去采过药,后面自己从山坡上滚下来,幸得一位公子相救,不然恐怕也等不到来年的那个冬季。
等到云浅睡了个够,张嬷嬷才进来,她想好了几样送林婉清的新婚贺礼,问云浅可不可行。
“奴才看那林姑娘全身上下没有佩戴一个首饰,大概送了首饰她也不会用,簪子耳环之类的也不适合,昨日过来的时候我瞧她一股子英气,倒像个女将军的模样,云府的云都督,六少爷都是武将出身,手里的刀剑倒是有好的,可人家成亲的日子也不好送一把刀,奴才想来想去,姐人前还是随普通的贺礼,到时候等着私底下送一张弓给她,不一定她会喜欢。”
张嬷嬷一番话话,云浅的眼睛也亮了,回头冲张嬷嬷笑了笑道:“嬷嬷可真是会看人,莫,那林姑娘就是喜欢弓箭。”
云浅想起上次去林府的时候,她手里一直拿着一把弓箭,之后到了屋里,还心翼翼的亲自擦拭了一番。
“那奴才就先按照规矩,金银镯子,珍珠宝石,刺绣,随便添几样走走过场。”张嬷嬷见云浅同意了,也就算进屋与书画一起开始着手准备了。
“嗯,王爷那里,估计是六总管在安排,到时候你过去找他问问意见,私下再怎么给,明面上我与王爷是同一份礼的。”
“奴才知道了。”
张嬷嬷也是这个意思,如今姐来府上也有将近半月的日子了,手头的事情整理完,也要接过靖王府的内务,得好好开始管理,那六总管几次都想将账本移过来,又见王爷与姐夜夜劳累,是过段日子再移交,不能累了王妃。
那太监倒是一个懂得看事的人,张嬷嬷正想着,那边六还就真的走到了跟前。
张嬷嬷还没有开口,六就先了。
“安王爷与林姑娘马上就要完婚了,王妃这边不知有没有什么想法,送什么贺礼?”六也是刚刚才想通,以前主子素惯了,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替他考虑,可如今不一样了啊,府上有了王妃,那主子有什么事,首先该替他考虑到人是王妃才对,自己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瞬间就觉得轻松了,那安王和林姑娘都是不好惹的主,每次在主子那里吃的亏,总是会找机会将气撒到他身上,要是这贺礼送出去,一个不满意,对主子是敢怒不敢言,要是知道是他出的主意之后,一定就会将他拖出来出气。
但是王妃就不一样了,谅他们也不敢去找王妃,王爷对王妃都疼到心坎上去了,谁还敢她什么不对?是以,六觉得这次不是他想偷奸耍滑,而是觉得既然有了王妃在,就没有那个必要再去牺牲自己了。
六这么一问,云浅就干脆让六跟着张嬷嬷一块儿去备礼,六对那两人熟悉,对方喜欢什么也清楚,他一起挑了礼,她也就放心了。
六没想到到了王妃这里还是逃不过一劫,嘴角一抽一抽的,可最后还是不得不配合了张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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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与林婉清的大婚,虽然没有靖王与云浅大婚时传的那么神秘,但也是让人期待的,众多期待的人中,就数侯府的卫疆最为期待。
自云浅成亲之后,卫疆的心里就彻底的没有了那份念想,身边有翠竹那么一个妖精在,也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女人,酒足饭饱之余,就只剩下他的满腔才华还没处伸展,卫疆写了几个奏折,每一封奏折中所述的事情,放在前世,那都是发生过的大事,可偏偏他千辛万苦服了侯爷,终于有机会将折子送到皇上的手里,皇上一看到当场就气的将折子扔在了地上。
“他侯府莫是不想活了?”
皇上发了一通大火,身边替侯爷递折子的太监,当场吓得也是冒冷汗,转过身也不顾及侯爷的面子痛斥了他一番,他差点害死自己了,居然敢写那样的奏折。
折子上写的内容是,劝皇上秋季的那场战役千万不能去,去了会被对方扣下。
“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敢写出来,皇上要不是看在你侯爷效忠过先皇的份上,恐怕侯府所有的人头都要落地,侯爷还是回去好好的管教一下你那位卫世子,这宫中的规矩,为人丞子的道理都不懂,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不要往上凑,心哪天自己的人头落地,还连累了别人。”
侯爷活了这么多年,虽近几年不如意,可哪里被人这么过,一口气当场就差点没有踹过来。当初是卫疆跪在地上求着他去递了折子,折子一共有三份,卫疆只要皇上看完了这些奏折,他侯府就会彻底的翻身,可好巧不巧的,三封奏折中,皇上最先看的就是那封劝他不要亲证的奏折,皇上此时一心期待着秋季的那场战役,心中更是觉得十拿九稳,却有一部分人日日夜夜的劝他,耳中听到的这些反对声音,本来就让他心烦了,这下卫疆倒好,直接递上折子对皇上,不能去,去就会被俘。
皇上不生气才怪,就像那位太监所,没有当场斩了侯夫人的脑袋,已经是给了他侯府面子了。
侯府卫疆一心盼着侯府从朝中回来,可盼回来的却是大发雷霆,冲他破口大骂的侯爷。
“逆子!你要是不想做这个世子了,本侯就直接请求皇上给你摘了,如今你竟然胆大妄为,连皇上你都敢冒犯,你想害得我侯府全部陪着你丧命不成?!”
卫侯爷劈头盖脸将卫疆骂得直愣,他不知道哪里出错了,侯爷为什么会生气,那三个奏折所之事,对皇上来事关重大,每一条都是在替皇上着想,怎么会这样?
后面卫疆才知道,侯爷拿过去的奏折被颠倒了顺序,将原本应该最后给皇上看的奏折放在了最上面,自己当初交给侯爷的时候,还好好交代了他,就这样拿给皇上,不要错了位置。
侯爷倒是没有动他的,原封不动的交给了那个太监,太监能替他侯爷跑着一趟,已经是给了侯爷的面子了,手里的东西哪里还管什么先后次序,自个儿惦着三本奏折,来回的转了转,心中对卫侯府一家是鄙视到了极点,要不是为了那么写银两,谁还愿意替他办事?
这番阴差阳错的一弄,到了皇上那里才会出错,若皇上先看了其他两本奏折,知道卫疆算出来他如今正在焦头烂额的几件事,并且替他想出了法子,到时候再来看这封劝他不要去亲征的折子,恐怕又是另外一种结局了。
可卫疆注定是时运不济。
卫疆被侯爷骂完之后,又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骂苍天对他不公,骂所有人都是废物,自己连连出手两次,一次是派卫整去了军营,结果不但没有成功,还被他丢了侯府的脸面,这次又是自己亲手写了折子交给父亲,交给他的时候,还对他了不能动折子的顺序,可最后还是没有替他办好。
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家子人。
卫疆绝望的摊在书房的椅子上,又开始想,前世即便过的也不如意,但也没有如今这番悲惨的境地。卫疆心里一堆死灰,撑开眼睛盯着一个方向,眼珠子好久都不曾转动,就这样卫疆一直坐到了半夜,夜里也安静,安静到能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细雨声,卫疆听着听着,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念头惊的他眼珠子突然猛的一瞪,连身上的寒毛都开始炸起。
皇上去亲征何尝不好?
他要去找安王爷,他得去参加安王的婚宴。
作者有话要: 晚了几分钟~又是匆忙的一章~啊啊啊~天使们,懒癌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