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A+A-

    第七十章

    安王听六这么, 心头轻松了不少, 脚步欢快的向里边走去, 许是料定了靖王此时心情好,人没到声音就先吼出来了。

    “皇叔, 我想好了, 我也要同你们一块儿去战场......”

    安王完之后, 人刚好站在了门口,话音刚落迎面突然就飞过来一个东西, 安王爷还没看清楚是何物, 就被砸的眼冒金星。

    安王瞬间就懵了。

    “皇叔, 我不能坐视不管, 卫疆都了林婉清会死的。”安王爷咬着牙,心肝颤了两颤, 暗道这算哪门子的心情好, 进门就被砸!

    “滚回去。”

    安王爷一完,靖王就回了一声, 声音冷硬又深沉,听得出在生气。

    此时云浅没有心情去在意靖王爷的声音有多么吓人,脑子里只有安王爷那句,林婉清会死, 卫疆怎么会她会死?云浅脸色瞬间就变了, 前世的记忆之中,她对林婉清的事情全然不知。

    但是卫疆知道。难怪安王爷会用他,怕他卫疆就是以林婉清为条件去和安王爷谈的吧。

    云浅想的入神, 那边安王爷却是没听靖王的话,没有滚,而是厚着脸皮磨磨蹭蹭的进来了。

    “皇叔……”

    “皇叔,我真的想去......”

    “想去就去吧,干脆把林婉清也带上,正好让卫疆所的都灵验。”靖王这回也不撵他了,看到他额头被刚才飞过去的书划出了一道红印,心头的气多少消散了一些。

    靖王一完,安王爷就跟吃了瘪似得,半天不动了,这也是他最近一直在想的事情,要么死死的护住林婉清不让她出门,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不管他怎么防,林婉清该不见的时候,就是找不到她人影子,要么就是跟着皇叔一起去战场,杜绝后患。

    后者的把握本来就,到时候稀里糊涂的去了战场,林婉清肯定会跟着,卫疆一时也不清会在哪里出事,到了战场上,林婉清的性子估计更是难以控制,是以,被靖王这么一,安王自觉惭愧,一时也没有出言反驳,知道皇叔这是在将他。

    “今日你刚好过来了,本王也有话对你。”靖王见他闭了嘴,才又开口道。

    云浅听到靖王要与安王正事,自己也不好再呆了,便准备起身道:“王爷和安王慢慢聊着,我先回去了。”

    “这里凉快,你坐着无妨。”云浅还没起身,靖王就按住了她的肩膀,轻声道。

    云浅一愣,他与安王接下来所的必定都是朝堂大事,自己在这里听,合适吗?云浅还在犹豫着但见靖王没再看自己,而是起身走到了文案边上坐下,安王随后也规规矩矩的坐在他对面,云浅也不好再坚持,躺在贵妃椅上安安静静的,不想扰了他们。

    “好好呆在京城,皇上一走,朝中难免会惶恐。”

    靖王一开口果然就是的大事。

    “皇叔,这可不关我事,他一个皇上难道就想不到这些吗?凭什么就只想着顾及自己,不考虑后果?”安王爷一听靖王提起皇上,心里就来气。

    “他是皇上。”

    安王爷暴躁的一通念,靖王只回答了他一句,顿时又将他的火气浇灭了,是啊,他是皇上,皇上什么就是什么,自己一个王爷算个屁。

    “当初我要是知道他是这个德行,我就应该在他登基的路上给他添些堵!”安王一出来,云浅都听的心惊胆战,这安王的性子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靖王没有出声,但是从安王突然沉默下来的形势来看,云浅不难猜想靖王的脸色此时一定是很难看。

    “总之就是,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朱镇了。”

    沉默了一会儿,安王才又怏怏的开口,替自己申辩了一句。

    “本王过,他是皇上,也请安王爷清楚这点。”

    靖王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

    “我当然知道,这些年我处处都是让着他,什么都听他的,可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安王一想起上次他居然明摆着将自己拒之门外,心里就来气。

    以后有本事就永远都别宣他进宫。

    “什么态度?他应该对你什么态度,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靖王睨了安王一眼,莫不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事?

    安王爷听靖王这么一,当场就愣着不话了,半天才回答:“我什么都没干啊……”他不记得他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朱镇。

    “你珠宝铺子的几位工人从哪里来的,自己回去好好查查,别整天一副谁都欠你似得,先想想自己的原因,离征战还不到两月,你要是再敢添乱,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云浅还是头一回见靖王与安王爷话的模样,果然如自己想的一样,在靖王面前,安王爷就是个孩子。

    “怎么啦?那几个工人不是卫疆…….”安王爷瞬间脸色就沉了,没再话。

    “还有一事,我与皇上走后,安王爷无论听到任何风声,都不能轻举妄动,两个月后,实在不知道怎么做了,就去皇家道观里取一封信,今日过后就不要再来找本王了,好好呆在安王府,做你的安王爷。”

    靖王爷丢给了安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出所料,安王爷又问了一句:“什么信?怎么牵扯到我身上了?”

    “送客!”

    靖王不再理会他,起身朝着云浅走过去。

    “安王爷请吧。”

    六听到靖王的呼声,及时的赶到了屋里。

    安王起身回头瞪了一眼六,又看了一眼靖王,磨蹭了一阵,虽然依然是不情不愿,但好歹还是走了。

    安王走后,云浅的心就再也静不下来了,她要不是听到他们的谈话还好,听到了,就忍不住的想问靖王几句。

    “安王妃怎么了?”

    云浅犹豫了几回,还是问了出来。

    “浅浅不用担心,只管好好的养身体,其他的都交给本王。”靖王准备重新选一本书读给云浅听。

    靖王都如此了,云浅也没再问。

    “听本王的声音,他如今也听得见,所以念的书,不只浅浅能听,他也能听。”靖王着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云浅的肚子,眼光温柔,丝毫不见刚才的冷硬。

    云浅诧异了一瞬,笑着道:“原来王爷是想读给他听。”

    “浅浅吃醋了?”靖王凑到她跟前,轻轻的碰了一下她鼻尖,眼里的宠溺头一回这么明摆的显露了出来。

    “王爷喜欢他,我高兴着呢,为何要吃醋。”云浅离靖王很近,的很轻,可越是知道他的在乎,他的爱,心口就越是酸。

    王爷再这么疼爱下去,她怎么能舍得......

    这么久了,她心口的不安,就只有在刚才五哥过来时,无意中被他挑了出来,其余的时候她都装作什么都没想,不去想剩下的日子还有多久,更不敢去想,靖王此一去,又要多久才能回来。

    “浅浅不用吃错,本王也喜欢浅浅。”

    靖王见她脸有郁色,又了一句。

    “王爷再这样对我好,我都舍不得了。”云浅终于眼眶红了红,一股心酸没有忍住,就出了口。

    “舍不得最好,本王会一直陪着你。”靖王的眼睛很坚定,的语气也很绝对,可他是不是忘记了还有秋季的那场战役啊。

    但都听他如此了,云浅也不再去纠结了,点了点头,也明白了此次战役靖王是非去不可了,如今这般对她,也只是来安慰她而已,既然他不愿面对,她以后就不提了,她相信他即便是去了,也会及时的赶回来的,及时的在自己临盆之前赶回来。

    前世自己是如何死的,她只告诉了靖王,她是难产而死,却没有告诉她,她是在等卫疆,等卫疆来看她一眼,哪怕是站在屋外什么都不,她只要知道对方在意她,在意她们的孩子,再痛她也能坚持下去,可最后等到的却是他搂着旁人已熟睡了消息,她怕,怕这一世,自己再临盆的时候,又忍不住的去等待,等待靖王回来。

    “浅浅躺一会儿,闭上眼睛,本王念给你听就好。”靖王见她垂着眼睑,以为是她乏了,便扶着她躺在了椅子上。

    靖王的声音确实好听,虽书本的内容枯燥,可听在云浅的耳朵里,就是最美妙的音律,云浅闭了一会儿眼,耳旁有靖王的声音,远处有潺潺流水的声音,心思静下,便再也感觉不到夏日的燥热,整个人都觉得踏实了,如此没过多久云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

    安王从靖王府出去以后,心中一直在想他珠宝铺子里的工匠到底怎么了?那些人当初都是卫疆替他找回来的,确实也如卫疆所,找回了那几个工匠之后,他亏了几个月的铺子,突然就爆红了,狠狠的赚了一笔,就连现在,铺子里都是红红火火。

    安王回到府上就叫来了吴踪,让他去查。

    这事查起来也不难查,但就是有些麻烦,问了几个工匠,要想找到当初那个珠宝铺子,就得去一趟江南,一来一回得半个月以上。

    但不管怎么麻烦,安王爷都要查个清楚,立马就让吴踪联络江南那边的人手,为他查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那几个工匠是他皇上的人不成。

    吴踪将信息放出去之后,也没有先去质问卫疆,再卫疆也有好几日没有来府上了。

    对于安王爷来,他卫疆来不来他都不会稀罕,横竖看到他都烦,不来就更好,但吴踪却是觉得奇怪,就派人去听了一下,一听就听侯府后院如今太闹腾了,他那个妾室怀的孩子差点掉了,正在保胎,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卫疆知道了吴踪来听过消息之后,内心一阵激动,当时人还在秦雨露的房里,也不管她心情如何了,兴奋的了一句:“安王爷来找我了。”

    完又兴奋的换了一身衣裳,急急忙忙的出了府。

    身后的云倾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卫疆消失在她跟前,双手握成拳,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自从新婚夜里卫疆让她空守了一夜新房之后,就来看过自己一回,而那一回也仅仅了几句话,倒是了一句:“委屈你了。”

    可云倾一听到他这话,就控制不住的流眼泪,眼泪一流,卫疆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加上这几日秦雨露那边闹的厉害,日日嚷着不活了,心里本来就压抑,此时见到云倾流起来眼泪,心头就觉得烦躁,虽是亏待了云倾,但当初自己能去求这门亲事,也是因为云浅,他当初是想气气云浅的,如今经过了这段日子,物是人非,他心里对云浅的那份执着,已经淡了不少,再云倾哭起来,连云浅的半分影子都没有,卫疆只坐了一会儿,就抬起屁股走了,徒留云倾流着泪错愕的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这与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云倾委屈的扑在床上又痛痛快快的哭了几个时辰,第二日太阳升起时,她又如往常一样冷着一张脸,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府上的丫头都怕了她那张脸,不想伺候她,又怕得罪她,这便都避的远远的。

    云倾在屋里坐了两日,心里沉静了下来,就算去瞧瞧秦雨露,她倒要去看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有多金贵,需要牺牲她一个新婚夜,霸占了世子,侯夫人这么久。

    云倾刚过去,就看到卫疆从秦雨露的房里出来,差一步就遇上了,但奈何卫疆走的太快,她想赶也赶不上,只得再次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了才回过神。

    回过神之后,云倾就去了秦雨露的屋子。

    云倾到了秦雨露的门口,几个丫头盯着云倾好一会儿,你推我我推你,半天才反应过来去屋里对秦雨露禀报。

    秦雨露躺在床上听到丫头来报,世子夫人来了,当场心跳就加快,本想一声“不见”,可又觉得人家都找门上了,还能撕破脸皮不成?闹出去也是会让人笑话她一个妾室在世子夫人面前耍威风。

    如此一想,秦雨露就让丫头将云倾请了进去。

    云倾从进屋开始就一路瞧着秦雨露的院子,院子虽,可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云倾想了一下,自己在云府时,赵姨娘也是妾,怎么就没有秦雨露这么讲究奢华?

    一个妾凭什么配得上这些东西。

    云倾心里不爽,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进了屋里,看了一眼榻上的秦雨露,想着就是跟前这么一个人,让自己的新婚夜成了她一辈子的痛,也是这么一个人,先一步抢了世子,她还当是个什么东西,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

    云倾看得大胆,看的理直气壮,那眼神瞧在秦雨露的身上就是直勾勾的,眼里的愤怒,憎恨,鄙视都没有半点隐藏,她也没想过要隐藏。

    秦雨露从没有见过这么明着恨自己的人,而且对方还是自己最讨厌的世子夫人。一时也没有忍住,眼神儿跟着恶狠狠的望了过去,情绪起伏太大,身子又忍不住的在抖。

    自己不想撕破脸皮,可别人就不一定这么想了。

    “怎么?当妾不知道当妾的规矩了?”云倾看着她颤抖的模样,心里就解气,她越是气的慌,她越是得意,也不怕再刺激她一下。

    “一个妾室不来我屋里行礼,今儿个我身为世子夫人委身来你屋里了,你怎的也应该下床对我行个礼不是?”云倾一脸的傲慢,选了秦雨露屋子里的一张凳子就径自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等着秦雨露的反应。

    在云倾嫁过来之前,向世子夫人行礼一事,就成了秦雨露的心头痛,如今被云倾明摆着一,一股郁气冲上来堵在了心口,顿觉的呼吸都困难了。

    “你走!”

    “快,快将她赶出去。”秦雨露指着云倾的鼻子,慌乱的一阵后,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也瞬间明白了云倾她的用意,当下就后悔放她进来了。

    “谁敢?!”

    “我是世子夫人,整个后院都是我的,谁敢让我出去?”云倾突然尖着嗓子一吼,比秦雨露刚才的声音还大。

    云倾一完,屋里的丫头们都不敢动了。

    谁都知道从明份上来讲,世子夫人的没错。

    “你……你一个被世子抛弃在新婚夜里的女人,空有了世子夫人的名头,拿什么脸面来这里撒泼。”秦雨露也不是那么好惹的,紧要关头,也知道往对方痛处捅。

    秦雨露完,云倾的一张脸就煞白了,当场就要冲过去,想扇了秦雨露的耳光,只是她人还没有走过去,秦雨露就撕心裂肺的干嚎:“来人啊,世子夫人要杀人了,我肚子里可是有世子的孩子!今日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同我一块儿丧命吧......”

    秦雨露这一声叫,彻底的唤醒了屋里的丫头婆子,顿时也不管她云倾是什么世子夫人,几人合力将她拉开架了出去,丢在了院子外。

    另外一边,从云倾一进去,秦雨露身边的丫头就去通知了侯夫人,侯夫人一听到云倾居然跑到了秦雨露屋里去闹事,想着他们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孙子,总不能让云倾那个扫把星给毁了,当场就急急的往秦雨露的院子里赶。

    等她赶到时,云倾正好被丢在了院子里,几个丫头婆子一看到侯夫人来了,顿时就像遇到了救星一般,个个跪在地上将云倾刚才在屋里对秦雨露的所作所为都了出来,侯夫人一听云倾居然还想要秦雨露的命,顺手就拿起来院子里的扫帚,直接就往云倾身上抽去。

    “你个扫把星!还没进我侯府之前就能惹出了一堆事,如今你居然还想谋杀我的乖孙,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要是不活了,我侯府就给你一封休书,你将位置腾出来,留给秦氏。”侯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秦雨露纵然有秦雨露的不好,可这会儿,相比起云倾,那秦雨露就是个香饽饽,至少她肚子里有侯府的子嗣,她娘家能拿银子给侯府花,云倾呢?除了身后有个大的世家云府以外,还有什么?

    不想起云府还好,一想起来,侯夫人就更是恨了。

    云倾被丫头婆子架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侯夫人一顿扫把抽,差点就跳起来将侯夫人推到,猛扇几个巴掌,可最后的那么一点理智还是让她忍住了,咬着牙站在那里任由侯夫人累了才停下了手。

    之后侯夫人又指着她的鼻子骂了一通,云倾一张麻木的脸,任由她发泄完了,才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东屋,满身的狼狈不堪,衣裳上沾了一身的尘土,往日在云府的那副往死里磕的招数,在侯府却没有凑效,直接挨了侯夫人的一通,还要卫疆休了她,云倾回去之后就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将头埋着,眼里却再也流不出泪水。

    都来欺负她是吗?

    在云府的时候,云浅看不起她,云珠欺负她,所有人的讨厌她,连她的父亲也懒得看她一眼,如今嫁进了侯府,世子爷让她守了一夜的新房,妾室爬到她的头上撒野,侯夫人拿着扫帚抽她。

    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人见得她好,没有一个人真心的对她好过,唯一的赵姨娘,多半也是爱的她自己,自私自利到不为她争取任何机会。

    她早晚有一天有还回去的。

    云倾一直坐到傍晚才歇下,屋里有个丫头许是见云倾太过可怜,就主动的凑了上去,替她了水,让她先洗漱,要是累了沐浴完再去床上歇息,这样身子也轻松一些。

    云倾也没有话,但是还是照着那位丫头所的,去沐浴完才又躺在了床上,丫头替她收拾床铺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叹了一口气,对她道:“夫人刚刚嫁过来,在这当口还是别去找那秦氏,秦氏如今肚子里有了孩子不,这侯府的多半开支都是秦氏出的,侯夫人,世子都是捧在手心里当着宝贝的在疼,她心高气傲也是正常的,夫人慢慢的来,不急这一会儿。”

    丫头完,云倾诧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是头一回对人了一句客气话:“谢谢你。”

    可不就是吗,连一个陌生人都比她那些所谓的亲人强。

    “夫人早些歇息,有事再叫奴婢。”

    丫头刚退下回来,冷不丁的就看到跟前立了一个人,刚才走的急差点就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