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概怕自己死在……”医生大概觉得不吉利，没下去。

    季泽言不再多问，抢在前面几步跑进去。

    此时的景笑甜正躺在手术台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眸紧闭，一动不动，身上被雪白的床单盖着，让他触目惊心，颤声叫道：“笑甜？”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季……先生……”景笑甜缓缓睁开眼睛，气若游丝。

    “在！”季泽言慌忙过去抓她的手，“别怕，把自己交给医生，我在外面等你平安出来！”

    “保……孩子。”

    “不！”

    “保孩子！”

    “只要你活着，我保证我们以后可以有好多孩子！”季泽言脱口而出，又霸道出声，“听我的！不许再话，我叫医生来！”

    “不！季先生，”景笑甜卯足力气道，“能为你生一个孩子，我死都瞑目，好好抚养他。”

    “不许这种话！听我的！我要你活着！”

    “不……”

    “我等你出来！不许有事！”季泽言似乎很生气，大声吼完，冲外面道，“医生！安排手术！我了算！我会签字！”

    “是是。”医护人员一起跑进来，各自开始做准备。

    “景笑甜，你必须好好的，否则我绝不原谅你！”季泽言站在急救室外大吼。

    “泽言，你冷静点！”荣少琛拽他坐下，一边安慰，“医生只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二选一，又没必须二选一。医生总是拿最坏的可能性来吓人，这点你不知道吗？”

    见季泽言一脸痛苦，林碗弱弱地听：“笑甜和你什么了？”

    “她让我保孩子。”

    林碗大惊：“保孩子？那她怎么办？如果真的二选一，那她可就得……”

    季泽言让自己心情略微平复了些，才低声道：“我选了她。”

    林碗沉默数秒后，问道：“你知道笑甜有拿掉孩子的念头吗？”

    “知道，她之前去过三次医院。”

    “不，我是最近。”

    “最近？！”季泽言蓦地抬头，“你是我把她接过来以后？”

    “今天在她出事前，她也和我过这个。”

    季泽言震惊：“她的产前忧郁症这么严重了？”

    “你知道她有产前忧郁症？”

    季泽言点点头：“笑云前几天无意中起他姐姐几次无缘无故电话冲他发火，我知道她对她弟弟一直很好，觉得奇怪，回来找女佣问了些情况后又去咨询了医生，才知道她有产前忧郁症前兆，我问她有什么烦心事，她也不肯告诉我，所以我算这几天忙完手上的事就带她去看医生。没想到突然就这么严重……对了，她有没有和你起为什么不想要孩子？”

    “她生完宝宝就得离开你，担心宝宝没人管没人教，更担心你给她宝宝娶的后妈会虐待她宝宝，她还去网上看了很多后妈虐待宝宝的视频，吓得几晚没睡好觉。”

    季泽言苦笑：“我什么时候了给宝宝娶后妈？而且我也没过让她生完宝宝就离开的话啊。”

    “我曾劝过她好好制造机会与你相处，争取赢得你的心，”林碗到这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是她觉得这是不可奢望的愚想。在她心里，你是有光环照耀的完美主角，那么高高在上。在你面前，她连仰望的勇气都没有，完全被自卑压得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