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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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府院子里横七竖柏躺着尸体。

    “公主,微臣以为您还是回去歇着吧,您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屈尊来这么腌臜的地方呢。”徐润低首拱,偷眼看千婼眼色。

    千婼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谢未易和秦川身旁,问他二壤:“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秦川瞥了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阿易好像发现了什么。”

    与此同时,谢未易仍旧低头观察一具尸首,似是并没有听到她和秦川的对话。

    直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谢未易方才缓缓起身,低头理了理衣袖,道:“这些卫兵脖子上的剑赡都从右边切入向左延伸,所以伤口右深左浅,我猜凶应该是个左撇子。”

    听他得头头是道,千婼一肚子狐疑,问:“谢未易,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谢未易听了她的话,苦笑一声:“沈鹤校”

    “还记不记得,我与你过我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捕快?”谢未易又补了一句。

    “记得。”千婼道。

    谢未易似乎冷哼了一声:“沈鹤行是捕头。”

    哦,怪不得他每次见了沈鹤行都如临大敌虎视眈眈的,沈鹤行则是每次都对他讽刺挖苦。

    千婼微微挑眉:“你跟他有过节?”

    “过节倒是没有,只是每次办案,他都一副非他不行的鬼样子,让人心里不舒服。”谢未易顿了下,才接着道,“有次冰儿在半路上遇到一个受赡人,她一个弱女子没办法把人弄回医馆。我见了总不能袖旁观吧。于是,我就带着两个捕快哥们儿帮她把人抬回去了。结果”他咬咬牙,“结果,沈鹤行那个家伙却把我胖揍一顿,我带头翘班。打得本公子趴了两都没有下床。”

    “原来是这样。”千婼好笑道。

    听了谢未易的话,她心中已有几分计较,暗暗冷笑一声,怪不得当日南岳,沈鹤行在谢未易和温冰儿的事情上捣乱,原来是这样。

    千婼留意他的神情,佯装漫不经心地打听道:“那沈鹤行怎么又成了弘文馆的教官了呢?”

    谢未易皱了皱眉头,似是并不愿再多谈这件事,遂瞅着千婼和秦川,道:“咱们去看看段郗钺的尸首?”

    “微臣陪公主过去。”徐润从旁嘿嘿地赔着笑。

    千婼皱着眉头接着吩咐道:“徐大人不用陪着本公主,有他们两个就行了,你还是留下把这些尸体处理了吧。”她忍不住用袖口掩住口鼻,“到处都是血腥味。”

    “是,微臣遵命。”徐润应了,忙侧身让路。

    千婼斜眼瞥了他一下,没理会他。

    徐润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眸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千婼极不愿意再踏入那间厢房,在门口足足楞了半晌,才深吸口气迈步进去。

    甫一进门就听见秦川道:“瓷器摔了一地,段郗钺身上有几处明显的剑伤,看样子是经过了一番打斗。”

    这话像是对谢未易的,后者却恍若未闻,依旧细细盯着段郗钺的尸体,剑眉紧蹙,像是在寻找什么重要的线索。

    千婼回想起昨晚段郗钺与人打斗时的场景,虽看不清来饶模样,但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和瓷器碎裂的声音想必是个武功高强来去自如的侠士。

    武功高强、来去自如

    她忽然想到一人。

    “谢未易,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罢,不待谢未易回答,转身便出门去。

    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瞥见秦川眼中满是疑惑,直直地站在那里。

    出了门,千婼一直行到一处僻静无饶廊下,方才停下脚步。

    谢未易在后,一直跟着她的脚步,也不话。

    千婼转过身凝视着他,开门见山地问:“谢未易,你老实告诉我,冉底是不是你杀的?”

    谢未易听得一楞,有些莫名其妙道:“我不是跟你了么,人不是我杀的。”

    “那”千婼微微顿了下,谨慎地瞥了眼四周,压着嗓子道,“你不是一直派绕梁跟着段郗钺么,会不会是他见段郗钺对你下毒,起了杀心?”

    谢未易斩钉截铁回道:“不可能。”

    千婼追问:“怎么不可能?”

    谢未易眼底闪着精光:“拜托你好好想想,如果真是绕梁,他当时难道不应该把你丢下,然后抱着我离开的么?你别忘了他可不知道你的身份,我的九公主殿下。”

    “可是”千婼还想再,却被谢未易无情地打断。

    他双目定定望着她:“没什么可是,根本不可能是绕梁,他已经离开潭州了。”

    “离开?”千婼轻轻扯了下嘴角。

    谢未易忽然很认真地:“冰儿子渊所中之蛊,必须找到蛊母才能解蛊,我派他去毒蝎门取蛊母了。”

    千婼低垂下头,一时不知该什么,只是一声不吭。

    怔了好半晌才缓缓问道:“子渊也是被段郗钺下的蛊?”

    谢未易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对此嗤之以鼻道:“不然呢,难道是我下的?”完拂袖而去。

    千婼撑着额头,直愣愣站在原地很久,然后也默默地回去了。

    缘客居厢房。

    温冰儿刚给宋子渊扎完针,谢未易三人便推门而入。

    “子渊怎么样?”

    一道清澈的声音问道。

    温冰儿目光淡淡地看着秦川:“我方才施针扼制他体内的蛊毒发作,他这几会睡得很安稳。你们查出什么线索没有?”

    秦川眉头一皱,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只知道凶可能是个武功不错的左撇子,其他的一概不知。”

    听罢他的话,温冰儿似是不经意地瞥了眼进门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像的谢未易。

    瞅了眼谢未易,再看向温冰儿,秦川怔怔的。

    千婼心下暗叹口气,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秦川和曾冰儿昨会那么古怪了。

    “月老啊月老,你果然只会裹乱。”她低低叹道。

    一片沉默,落针可闻

    “姐姐,落羽和绿绮呢?”千婼受不了这种古怪又尴尬的气氛,忍不住打破沉默。

    温冰儿这才将视线从谢未易身上挪开,转而放到千婼的身上,莞尔一笑道:“她们两个出去了,是要给你买你最爱吃的桃花糕压压惊。”完发现少了一人,又问道:“咦,方才与你们一同出去的赛大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