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牢狱之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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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彼得奥监牢共有四层,

    第一层关押的是犯有轻罪的异地商人,这些家伙多半是在传送场附近,犯了打架斗殴之类的事,因为罪行不重所以放在第一层方便释放。当然释放的条件是交完赎金,如果赎金逾期交付或者拒不交付赎金则会被关押在彼得奥的第二层。

    第二层所管押的犯人多半是犯有重罪的角色,例如私自运输、售卖违禁的药品和魔法卷轴。他们虽然犯有重罪但关在这里的多半是老油条,并且与奥尔德布的高层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便被压在了监牢的第二层也比压在第一层的那些商人来得自在。

    如果站在彼得奥监牢的第二层地牢的关口处,那便能看见极为奇异的景象,一面是干净的地面、整洁的书桌、明亮的烛光以及用来取暖的壁炉,而令一面则是肮脏、湿冷、长满虫蚁的土窖——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即便是监狱有些人都可以住的比其他人潇洒。

    彼得奥监牢的第三层所关押的犯人,应该是必死的那一类,在这一层的犯人既犯有重罪又未能联系到奥尔德布的政要们,等待其的只有第四层的刑法场。当然偶尔也会有几个倒霉的替死鬼会从地牢的第二层拉入第三层,要知道第三层也是能交付赎金的。

    彼得奥监牢的第四层则是简单的刑法场,一柄长矛或是一把斧头都能解决问题。

    那些被长矛所杀死的异地商人多半会被挂在传送场的塔楼之上,而被斧头所杀死的人而会丢入彼得奥监狱的深坑之内,在这座彼得奥地牢内唯一公平只有他们所呼吸的空气了。

    “哗啦哗啦——”

    得诺兰抱起自己身上枷锁的铁链,坐在了那个咳嗽男人的旁边。

    “你和我之前的牢友很不一样”男人道。

    “哪里不一样”得诺兰拨弄着腰间的双子灯,微微的绿光从琉璃盏内发出,照亮了那人的面庞。

    红棕色的头发在绿光的印射下有些发黑,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一对黄褐色的眼珠有些发白,其衣服上的皮革长着些许的苔藓,脚下的靴子已经磨得不成样子了,腕处的铁镣已经嵌入了男人的肉里,看样子这个快死的男人已经在这个彼德奥监牢待了不少的时间。

    “咳咳——咳咳——”

    男子撩开了自己杂乱无序的头发,皲裂的双唇上下贴合:“之前的牢友都离我很远一听见我咳嗽的声音,都会吵着要换牢房”

    “嗯”得诺兰敷衍似的点了点头。

    “我告诉他们很可能会死在这个地方”男人的咳嗽声变得越发强烈了。

    “然后他们怎么了?”得诺兰心不在焉地道。

    “他们有的发疯有的发狂有的会祈祷还有的会发怒”男人的咳嗽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重,伴随这咳嗽的还有癫狂的狞笑,“他们会搜刮身上的所有钱财以求逃离这个地方”

    “啊可逃离这个地方所需要的金币是一个天文数字”男人咳嗽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烦。

    “两千枚金币”得诺兰道,“我原本打算用这两千枚金币救我的老板结果却被人抓了进来,那个为我牵线搭桥的人也死于非命”

    “哈哈哈——”

    男人话的口吻有些像是嘲笑,“两千枚金币救你的老板你有这个钱为什么不救你自己?你要是第一次来奥尔德布,那应该就没有案底,一千枚不!应该只要五百枚金币你就能出去!为什么要花那个钱来帮助自己的老板”

    “那个我也不知道”得诺兰抬起头道,“也许是道德感作祟吧亦或许是因为他发工钱给我”

    “白痴——”男人笑着道,“你这样的愚蠢只会变成他人的牺牲品——就和我一样。”

    “那你”得诺兰看向了自己身旁这个无名的男人,“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很多年之前我和我的亲弟弟来到奥尔德布购买制作麻药的原料”男人一边咳嗽一边讲起自己的故事。

    我的家族世代经商,在我父亲这一辈的时候却因为一个失误而分崩离析,国王见到我们的家族衰退,于是便派遣军队前来屠杀我的亲族,迫于无奈我和我的弟弟只能在国王的军队还未抵达父亲宅邸的时候仓惶逃走。

    当时的日子虽然艰难,但所幸身上还留有一部分金币。

    作为商人的我和弟弟很快便发现了一条秘密的致富之路——埃尔琳娜的腐土具有致幻的功效。于是我和弟弟用身上仅剩的金币,雇佣了一位法师将这种带有罗莎凯文诅咒的泥土,用炼金术配制成了香料卖给那些寻求刺激的人。

    事实证明,我的弟弟的商业眼光十分敏锐,所产出的货品供不应求——金币源源不断地进入了我们的口袋里。

    好景不长我和弟弟的生意被人发现了,于是我为了掩护弟弟只能牺牲自己,踏进了这座地下监狱,当时的大将军马斯洛彼德只要给他三千枚克拉利玛亚金币就放我走,于是我写信通知我的弟弟拿钱来赎我

    “但你的弟弟一直没来于是你在这里待了数十年”得诺兰为这个无名的男人讲出了故事的结局。

    “三千枚区区三千枚克拉利玛亚金币”无名男人的狞笑着道,“我们最落魄的时候身上都不止三千枚克拉利玛亚金币他居然为了区区三千枚金币抛弃了他的亲生哥哥!”

    “可能不止是金币呢”得诺兰擦拭着中的双子灯道,“你们的麻药生意做得那么大也许你的弟弟是想独吞这个生意”

    “嘻嘻嘻——嘻嘻嘻——”无名男人的笑声中夹带着一丝嘲讽与无奈,“就像我父亲和我的叔叔那样是吗”

    “原来相互戕害是你们的家族传统”得诺兰长叹一声,“这也难怪——”

    “喂喂——子你在那自言自语些什么?”看守第三层地牢的卫兵敲击着得诺兰的牢门,“我警告你千万不要有逃跑的打算!”

    “好的——长官——”得诺兰有气无力地道。

    “这还差不多!”卫兵很快便从得诺兰的牢门前离开了,前往地牢下一处巡逻。

    “呼——”得诺兰长嘘一口气,不算狭窄的牢狱始终有股压抑的感觉。青年看了看自己身旁的稻草,之前那个与他话的无名男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那人应该是死在牢房里犯人的幽魂吧”得诺兰将眼睛撇向了更深处的第四层,火把的竖立在深渊之内,锋利的刀刃反射着橙红色的光——犹如带血的刽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了”得诺兰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