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想我是谁,我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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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我们也去看。”卿云拉着卿胥的准备出去。

    卿胥转身看了眼卿言和慕公子,道:“那就有劳慕公子多照顾阿言”

    话未完,人就被卿云拉了出去,隐在人潮里。

    是卿胥察觉到什么了吗,不过初次见面,对她也太好了些。

    卿言想了想,卿胥应该没有认出她才对。

    身子晕沉的厉害,着实无法静心思考,卿言扶着桌子起身准备回房,眼前突然一黑就向前倒去,一双适时接住了她。

    她下意识抓住对方的臂,对方一扶住她,一揽了她的肩膀。

    对方的沉稳有力,身上有着淡淡的梨花清香,卿言有一瞬间的恍惚,缓过神后连忙抽出道谢。

    “用扶你吗?”慕公子收回问她。

    “不必,多谢了。”完,向两人告别转身上楼。

    她自生活在北冥境,没怎么和外人接触过,没有自来熟的性子。

    虽然这位慕公子救了她,但也不知是敌是友,又是初次见面,她的确热情不起来,况且她也不想麻烦别人。

    回到房间,卿言没有功夫整理混乱的脑袋,脱掉外衣就躺在床上。

    刚闭上眼睛不久她就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心中一惊睁开眼睛,慕公子一身白衣推门而入。

    她惊坐起来,还没等她开口,那人先发制人,起她来:“怎么那么大意,门都不锁?”

    卿言方准备开口,忽然注意到什么,他的声音慵懒低沉,是她熟悉的声音。

    在楼下他问她需不需要扶时也是这样的声音,方才一时慌乱竟没有注意到。

    心里突然一动,隐隐约约有一丝暖意蔓延开来,卿言撑起身子,看着他,缓缓问道:“你是慕公子还是易辞?”

    他闻言摘下斗笠,露出面纱后俊朗的面容,慢慢向她走来。

    身形修长,风姿卓绝,梨花玉佩摇曳生香,他坐到床边看着她,眼神幽深如海。

    而后拿起她的,在她心写字,一笔一划,认真而温柔。

    白衣与墨衣重叠,温暖的客栈房间化作漫天飞雪的北冥境,那是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在飞雪中她抬头看他,他在她的心静静写下“易辞”二字。

    然后她听到他含着笑意的声音,离她那么近,梨花香围绕在鼻尖,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温暖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你想我是谁,我便是谁。”

    心跳一下一下加快,卿言看着眼前的人,记忆重叠,怔怔的望着他。

    唤回她意识的是易辞的动作,低头,易辞竟然在解她衣服!

    卿言吓了一跳,慌忙推开他往后避开,用护住衣服,脸色通红,惊道:“你做什么?”

    易辞看到她惊慌的样子,轻笑了下:“抱你回来的时候你一直嚷嚷肩膀疼,我看看。”

    “已经不疼了,不,不用看了。”卿言又往后躲了躲。

    易辞闻言眉头微皱,看着她,他的气质其实有些清冷孤傲,不话时不怒自威。

    在他的注视下,卿言有点害怕,颤巍巍开口:“佴姑娘不是在吗?或者等卿胥回来也行啊,你,你不用帮我看了。”

    卿言看着他越来越皱的眉,自己越来越心虚,拒绝的声音越来越,最后几乎不可闻。

    易辞叹了口气,一把她捞过去,语气冷硬:“你知道煞气是什么吗?左边疼还是右边?”

    卿言看看他严肃的神色,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对,女子能屈能伸,随即低下头声道:“右边。”

    她感觉到他的慢慢褪下她的衣服,被他不经意碰到的肌肤炙热滚烫。

    卿言闭上眼睛,身体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衣服褪到肩膀处停下,停顿片刻又被穿回去。

    然后她听到他的声音,带着无奈的笑意:“你一个孩儿,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怕什么?”

    卿言脸色血红,不敢看他:“你”

    她感觉他的胸膛在抖动,抬头看他,那人梨涡深深,笑意盎然。

    “你笑什么?”卿言有些羞怒。

    易辞收了笑意,看着她指责:“谁让你那么冲动,跟个有利爪子的猫一样,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闻言,卿言想起他过的话。

    “保护你,不是我的义务。”

    自己一气之下跑出去,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他的没有错。

    他们本就是略熟悉的陌生人,没有义务,也不能要求他做什么。

    纵然她对他有些不一样的想法,也不能改变两人认识不久的事实。

    是她听到他要带她回清羽,一时性急,再加上她以为他是为了姑姑的委托才带她出来,就有些委屈和难过,才会跑出去。

    如今他又救了她,到底是她欠了他。

    半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佴姑娘一直都在吗?”

    “不是,她今日才过来。”易辞道。

    卿言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声问道:“她是你的朋友?”

    易辞听了,看着她笑道:“不然呢?”

    卿言噎了一下,又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带着斗笠?不能见卿胥和卿云吗?”

    她记得方才卿胥和卿云的反应,而且易辞故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

    卿言隐隐感觉易辞和清羽族之间有什么故事。

    “有点误会,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你右肩处有些红,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易辞避重就轻,模棱两可。

    “既然不方便见他们,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清羽?这下,你也不用送我了,他们自己来了。”

    卿言这人比较一根筋,况且是关于她在乎的人的事,她自然是想问个明白。

    易辞轻描淡写道:“因为要运镖啊。”

    运镖?她终于反应过来,他居然拿她当镖?

    算了,他刚救了她,嗯,对恩人要宽容。

    起来,姑姑只过想让她回清羽,却没告诉她为何要现在回去,而且姑姑不和她同行,反倒让易辞送她,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隐情。

    可惜面前这人段位太高,她问不出来什么。

    见他着实不想,卿言也不问了,想起他方才的问题老实答道:“没事了。”

    顿了顿,又道,“我想去看月神,你要去吗?”

    易辞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在外面等你。”

    街道灯影婆娑,人声鼎沸,见街道的人多往城东的相思河走,两人也好奇的跟过去。

    听镇里百姓,中秋佳节月神下凡广施恩德,是为“下神”。

    而百姓口中的“月神”则是在镇子里挑选出的少女,每逢佳节在相思河边跳舞祭拜,来迎传中的神仙月神。

    “月神”需得拥有倾城的容貌,还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让人惋惜的是被选为“月神”的女子不得婚嫁,终身居住在月神庙。

    若是发现“月神”与男子交好,会断其双腿,沉入相思河中祭月神。

    卿言对这个嗤之以鼻,这分明是对少女的迫害。

    她很想看看这位“月神”是何模样,也好奇世间是否真的有神明,若真的有,为何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迎?

    只见相思河边熙熙攘攘围了一圈人,有贩在人群中穿梭,卖些瓜果点心,莲灯之类的物件,比卿言和易辞昨天来放河灯的时候热闹的多。

    河面上还停靠了几只漂亮的船,彩带繁花装饰,艳丽非常,由官兵护着。

    里面坐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桃花镇府衙的大人,家财万贯的李员外,月神庙的“月神”

    易辞身灵活,拉着卿言三两下就挤到了岸边。

    河上莲灯千盏,灯火明灭,画船相映。

    河边搭起了平台,一部分架在河岸上,一部分伸入水中,平台上摆放了鲜艳的花卉,系了黄色的丝带,伴随着灯笼,在风中摇曳。

    平台后停的那只船最为艳丽,船上站了两位围着面纱的衣着华贵的女子,身材婀娜,怀中各拿了一枝桂花枝。

    许是为了应景,船舱帐幔也是和桂花一样的淡黄色。

    清风拂过,撩起帐幔,能看见一位身着明黄衣衫戴着黄色面纱,头戴桂花的女子静静的坐着。

    桂花,花妖,不会这么巧吧,不过中秋本就是桂花飘香的日子,不定人家桃花镇就是这样的风俗。

    卿言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易辞低头问她。

    “啊,我在想怎么没看到卿胥他俩。”卿言回道。

    “你想见他们吗?”易辞又问。

    想见吗?卿言也不知道,他们是她的家人,也是陌生人。

    卿言思衬间,人群突然一阵骚动,定眼看去,竟是那柳少爷。

    柳少爷一身红衣,牵着身旁同样一身红衣的女子携而来,而后跪立在台中。

    那女子看上去知书识礼,落落大方,眼睛却是红肿,满脸悲色,想必是柳家娘子。

    卿言疑惑:“柳府刚发生血案,柳少爷为何”

    “姑娘不知道啊,月神昨夜托梦'月神'柳府少爷心怀天下,甚有仙缘,今日想见上一面,衙门得知后专门请了柳少爷来。”旁边的百姓好心解答。

    “可孝期未过,便着红衣是否不妥?”

    柳府刚被灭门就让人家穿着一身红衣来迎月神,不免有些残忍,这可是对逝者的大不敬,对已逝爹娘的大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