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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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抬举弟了,此番张淼甚是感激。今日招待不周,还望大哥见谅!”张淼真诚道。

    张老太太想到此也一阵后怕,饭间不断给廖铁牛夹菜以示感谢。

    由于回来的仓促,晚间只能让两个大男人一起睡在东屋了。因为有客在,田七也没得时间跟他腻歪,早早洗漱完就睡觉了。

    第二天田七老早就起了,外面天还泛着淡淡的白雾。其他人都还在睡,故意放慢动作,轻手轻脚的。

    早上准备做些养胃粥再蒸几个馍馍。昨天晚上烧完饭灶里并没有退火,借用余火煨了一罐大肉,想着今天早上弄肉夹馍给他们吃吃。这顿早饭也是田七最费劲的一次了。

    外侧锅里面熬着粥,里侧蒸着馍馍,田七站在灶台前细细切肉。腰身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吓得一跳,忙将菜刀放好,险些割着手了。再转过头看看后面的人,嘴猝不及防的被堵住...

    “唔...”他竟然没有漱口就...好吧,原谅他了,毕竟险些就丧了命回不来了。

    不过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脖子好难受啊。

    身后的人感觉到了,忙将她身子板正面对着她,嘴上动作不停。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田七担心有人起了,费力推开他,一边喘息一边道:“家里边有客人呢!”着还朝敞开的门边上看。

    “天还没亮透呢,我想你的紧。让我抱抱就好...”话的声音有些沙哑,身子却不放开她,一边着一边抬脚将门跨上。

    门一关上,里面顿时黑了许多,就剩一点点油灯的闪光了。虽然外面也不见得多亮...

    自然而然,田七不得空去灶台边切肉了。

    “唔...你别弄...”田七郁闷死了,做个早饭还能被吃。果然,男人是不能疼的,越给脸不要脸。

    “乖乖...嗯...马上就好了。”男人话的声音有些颤栗,喘息道。

    不一会儿,两人皆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来不及缓冲时间,急忙收拾好又去做饭了。张淼那头洗漱完好后就回来帮着烧锅。这会儿,正屋那边仍然没什么动静...

    田七心里舒了口气,不然真丢死人了。

    直到吃早饭的时候,田七都没搭理他。倒是,饭桌上廖铁牛不断夸田七厨艺好,这样也不好给人摆颜色,只能和颜悦色的谦虚几句。

    洗碗的时候,张老太太悄悄过来拉田七袖子,低声道:“七咋了?大娃欺负你了?”

    田七顿时脸色臊红,别扭的微微偏过头,“没事...就是早上起早了有些晕。”

    张老太太阴阳怪气的看着她,笑着附和道:“是哩,是哩,一会儿再去睡会去。”

    “嗯。”她真的需要休息会儿了。

    送走两人后,田七也没矫情,回房补觉去了。

    张老太太因为何旺财受伤的事,拿了一篮子鸡蛋准备去他家问问情况。

    这一觉,睡的不太好。不断的做噩梦,梦中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看不清样子,画面一开始在森林里,田七只知道自己不断的奔跑,时不时回头看看,知道自己很凶险,却怎么也看不清楚身后面是什么,唯一能辨别的是凶兽的嘶吼声,猛地脚下被一个树枝给绊倒了,扑到在地上,双手传来剧烈的疼痛感,感觉破皮了,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逃跑要紧。正当自己费力翻身站起来的时候,身后一团浓浓的黑雾一步步向自己靠近。

    紧接着画面又转到张家村,身后还是不断传来嘶吼声,田七仍然不停的奔跑中,一边逃命,一边惊恐的尖叫。可是怎么喊怎么呼救,张家村里一个出来的人都没有,田七无法,从村西头一路狂奔到家门口,发现院门从里面紧锁着,不管怎么拍,怎么喊,里面同样没人应声开门,正当田七要绝望的时候,那团黑影又来了,凝结成凶兽的模样,正朝田七张开血盆大口。田七已经忘记呼叫了,眼角无声的落泪,绝望的望着眼前的黑影。刹那时,田七猛然被院子里面的人拉进去了,来不及想,来不及看...

    田七惊得从床上弹坐起来。眼神迷离的望着前方,眼角余留两行清泪...

    紧接着,听见院门被人推开,田七吓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愣怔了一会儿,被院子里面的声音惊醒。忙从起床整理好衣服出门。

    “弟妹在吗?我是廖铁牛。”

    田七听见廖大哥的声音有些奇怪,脚步轻快的穿过堂屋开门来。“廖大哥何事?我哥呢?”

    ......

    张老太太下午刚从地里出来,想着早点回去做晚饭,中午的时候田七赖觉怎么叫都不醒。遂没管她,想着晚上做饭做早些,别让她饿着。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厨房有人在烧饭,堂屋里还有个人坐着。顿觉奇怪,走过去一看才发现是铁牛那孩子,“咦,铁牛娃娃怎么回来了?”

    廖铁牛一脸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还好这时田七从厨房赶过来了。

    “姨婆,廖大哥专程过来接我的,今天表哥不是去县城了么,正巧看中了一家客栈在出售,仅此一家,价格也还合适。但是需要文牒证明,这不,表哥那边有事走不开,托廖大哥回来拿,我也正想去看看去。如果合适的话,正好就买下来...可能要在那待段时间,我想着先将那边办理妥当了再回来。您看可行?”

    张老太太思索了片刻,就道:“那行嘞,今天就得走么?要不铁牛娃娃在家再住上一晚,明天再回也可哇!”

    田七拉着张老太太手,劝道:“廖大哥家里边还有事呢,而且,表哥不在家,这...于理不合。”

    张老太太也反映过来了,大娃不在家,七又是未婚女子,这外来男子确实不好住家里。“那...不吃饭了?”

    田七:“不吃了,我刚在厨房给您做好了饭。我东西都收拾好了,太晚了路上不安全。”

    “行,那你们赶紧的吧,趁天还没黑赶紧走。”张老太太没再留,反而急着催促了。

    跟张老太太谈好了,田七又嘱咐了几句才跟着廖铁牛出门。

    一直到两人骑马出了村口,田七终于没忍住,眼泪夺匡而出,低声抽噎着。

    “弟妹,情况也没你想的那么糟,人也在医馆诊治着。你别...人还没到医馆就倒下了,老弟还等着你去照顾呢。”廖铁牛感觉到背后的哭声,安慰的并没有多大底气。

    田七:“廖大哥,麻烦您快点,不用顾忌我。我受得住的。”

    “行,你坐稳了。”

    两人一路上没吃没喝,到县城的时候已是子时了,田七顾不得其他,下马就朝医馆门口奔去。

    开门的是个十五六岁的伙子,正着哈欠,人还没看清,就只看到一道影子进去了。

    “弟妹,别急,我带你去。在后院呢!”跟在后面的廖铁牛将马上拴好,急急忙忙也跟进去。

    田七一路上想了各种画面,劝自己一定要控制情绪、冷静,他能自己挺过去,他会为了自己挺过去。

    可是当推开门看到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那个人的时候,还是颤抖着身子不敢置信,眼泪无止境的夺眶而出。

    床上的人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躺着,连招呼也不一声,看都不看她一眼。

    廖铁牛知道也劝不动,还是先去将大夫请过来下情况。

    ......

    “病人求生欲很强,不发热的话生死关头是过了,就要看什么时候醒了!腹部伤口较大,这几天都不要翻身。随意注意,千万不要发热...”大夫半夜被人拽醒,气的脸都黑了,无奈抵不过廖铁牛的力气大,耷拉着脑袋来到后院。看到摊在地上哭的梨花带泪的田七,心里的火气也降了几分,轻声交代了一些病人身体状况。

    “无生命之忧了么?”田七回过神来,貌似听懂了大夫的话。

    “这两天不发热的话,就无生命之忧。”

    这下田七悬着的心稍稍平静了点。之前箱子里的退烧药、消炎药都一起包带了来,相信只要细心照料,应该不会出事的。

    “弟妹,你先歇息会,这里间有个床,我去借套被子给你将就睡一晚上。”看到田七情绪渐稳,也跟着安心下来。

    “嗯,麻烦廖大哥了。”

    田七走到床沿,颤抖着手,轻轻撩开他上衣。

    面前触目惊心的伤口,吓得田七立马捂住嘴巴,怕自己尖叫出声,吵着床上男人的休息。

    一掌大的伤口都不止,虽然大夫已经用细线缝合完好,但仍能想象当时的情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麻醉散,他是怎样熬过来的?

    尽管廖大哥跟自己粗略的了事情的经过,但是也能想象当时情况的危机程度。毕竟老虎不是一般的动物,那可是森林之王者。

    从廖大哥的口中得知,他们二人回去收拾猎物的时候,正巧就遇到老虎出洞寻食...两人见躲不过,只能硬拼了,两人凭着猎户经验,相互协作,使出浑身解数才将老虎制服,其中廖铁牛比张淼要高大力壮,经验又丰富,没伤到要处。而张淼就不同了,硬生生被虎爪划拉了一道手掌长的大血口子。

    后来幸得衙门相助,才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他们二人也从而得知原来近日衙门也在寻那吃人的老虎,并张贴了悬赏令,捕获大虫者奖励五百纹银。